《花舞，任悠扬》芊芊梓沫

5、人品

　　任悠扬对秦曼最终下的结论表示哭笑不得。
　　这丫头的想法还真是独特，简直就是没头没脑。
　　不过要说起这孪生兄弟的问题，这倒更哭笑不得了，因为这完全就是一个意外！
　　当时要下凡的人是他，谁成想玄卿脚一滑，竟然也掉下来了。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然这种脚滑的罕见几率是不会轻易被玄卿碰上的。

　　“我想这些事曼曼就不用担心了。好歹我此次前来是专门来找曼曼你的，总是聊别人，似乎不妥吧？”算不上吃醋，他就想多聊聊他们之间的事，多多知道一些她在人间生活这些年的趣事。
　　“别人？”秦曼佯装不解地眨眼，“令弟也算是别人吗？”秦曼以为，把话题落到别人身上，自己也就更为安全，不至于手足无措露出窘态。
　　“难道不是么？”任悠扬的嘴角噙着微笑，“他并非你为，当时外人。曼曼如此急切地想要把话题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莫非是因为不好意思？”
　　“当然不是。”就算真是这样，她也不能在任悠扬的面前承认，这事关面子。

　　“哦，不是啊。”任悠扬故意拉长了第一个音节，整句话听上去都似乎别有一番意味。“既然这样，那就来说说你吧。”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秦曼警惕地看着任悠扬，“我这个人很无聊，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你要失望了。”
　　“你很无聊？”任悠扬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不觉得你是个无聊的人。若你当真很无聊，又岂会差点被践踏于马蹄之下？”
　　“……”

　　秦曼的脸色微变，两只手在桌子下面死死地拽着手绢，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再动手把眼前的人打得鼻青脸肿。

　　“我其实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秦曼没什么表情地问道。
　　“我想……今后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你可以尽早还了我的恩情，我希望你以后再出来都要先来找我，想做什么，我可以陪着你。”

　　这语气哪里是什么希望，分明就是命令！
　　“我好歹也是个女儿家，岂能和男人单独相处？”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现在不就正和男人单独相处？自打嘴巴。
　　不过她这也不算是心甘情愿，所以……可以原谅。

　　“曼曼你毕竟是个大家闺秀，会有这样的顾虑也在所难免。其实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任悠扬的表情十分严肃，看上去倒比之前正经了许多。
　　“什么提议？”秦曼依旧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免得自己狼入虎口。
　　是的，她觉得自己算不上小绵羊，就算是……狼吧。

　　“你不需要用那种眼神防着我，我如果对你真的有什么坏心思，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坐在这里单纯地和你聊天了。”任悠扬失笑地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未嫁我未娶，那你不妨嫁给我。如此一来，我们可就不算什么孤男寡女，而是光明正大的夫妻了。”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进展有些过快，但他也只是暂且提议罢了。看这丫头的警惕性，以及对他的防备心，他想她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答应。
　　这当真是一个需要磨合的过程，毕竟他现在即便有着记忆，终究也并非玄逸，而眼前的也不是陌雨，而是人间的凡人秦曼。

　　“你说什么？”秦曼红着脸，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竟敢轻薄于我？”
　　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们明明才认识没几天，见面这也才第二次而已，他竟然就说要娶她？这是在和她开玩笑么？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男人可真是太可怕了。如此轻易地就能做出这样事关重要的决定，他想必没少对其他女人说同样的话才对。

　　“我并非轻薄于你，这完全是出于我的真心。”当然了，这话现在说出来，恐怕也确实没人信。
　　他只是诧异于秦曼竟然用“轻薄”这两个字来形容他做的事，他只以为她会认为他有些冲动……这和轻薄可真真是差了好远啊。在秦曼心里，他大概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登徒子，印象算是一下子差到极点了。
　　唉，似乎有些失策。

　　“真心？这也叫真心吗？对于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我说出这番话，这也算是真心？那你的真心未免也太便宜了。”秦曼冷哼一声，“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现在看来，之前是我看错你了。我欠你人情，我会还，但不是现在，更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那些龌龊方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只当是为对你当初救命之恩的报答。你若答应，大家也算是好商好量，你若不答应，那就只能等你哪一天真要丧命于马蹄之下，而我又刚好路过了。”
　　秦曼站起身来，转身背对着任悠扬，语气冷淡：“我爹快回来了，我不希望让他看到你，麻烦你自便吧。如果你仍旧要赖着不走，那我就只能请府上的家丁送客了。到底哪个更失面子，我想你应该清楚不过。我要是你，我就会迅速离开，不让自己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毕竟被以轻薄的名义赶出去，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任悠扬摸了摸鼻子。
　　他这是被秦曼下了逐客令啊。
　　唉，似乎有一种开篇不顺的感觉，未来预计也会很多舛。

　　“那好吧，我不为难你。”
　　秦曼冷笑着嘲讽道：“呵，好像从我们刚一见面开始，你就一直在为难我。”
　　“……”她还真是心直口快。
　　“你走吧。”秦曼顿了顿，“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那张嘴脸了。”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人品才是关键。
　　如果任悠扬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翩翩佳公子，他说出要娶她那一番话之后，她必定会心动。可是现在……她的心里都还是任悠扬的各种丑恶嘴脸，完全没有了要嫁给他的心思。
　　嫁给这样的男人……以后她还怕没气受吗？还是趁早就把他甩出八里街，免得到时候惹得一身晦气。

　　任悠扬见秦曼如此怒气冲冲，心里再次叹气。
　　只是从天上到了凡间而已，这一切变得可真是太不一样了，他还得再适应适应才行。

　　“既然你爹要回来了，那我便不再多呆，免得给你造成困扰。”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来日方长。
　　“你没有给我造成困扰？”秦曼大笑，“你难不成是还嫌给我造成的困扰不够多吗？”
　　“……”
　　他似乎还真没有这点自觉性。

　　******
　　“你给我滚出去！不给我酒就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破旧的房屋中，一个中年男人酒醉熏熏，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酒罐，作势就要往地上扔去。
　　远远地，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打算前去阻止。

　　“怎么了？他又开始了？”
　　任悠扬走到那和他长相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像的少年身边，同样无奈地看着里面的男人撒酒疯。
　　“喝醉就开始，这几乎是每天的功课了。”任飞扬打了个呵欠，“哥，你说咱们这荒诞的人生还要进行到什么时候啊？我现在明明可以在天上悠闲地享受，怎么现在却落魄成这个模样？”

　　“别抱怨了。既来之，则安之。你从刚下凡来，还不会说话就开始抱怨，抱怨到现在不累么？”任悠扬笑了笑，“你就没想过，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意外的收获？”任飞扬下意识地向那个醉得不成样子的中年男人看去，“这还真是意外的收获。”
　　有如此奇葩的父亲，这收获当真够大。

　　“你们两个混小子，老子我生你们养你这么多年，你们那倒霉的娘跑了，我又当爹又当娘地伺候你们这么多年，现在让你们去给老子买酒喝，你们竟然都不去。早知道你们和你们的娘一样狼心狗肺，我就不该养着你们，我就该把你们卖了！”
　　唉，要说这人还真是不知足，如果让他知道他养的两个儿子原本是天庭的上仙，原本是天帝的儿子，甚至还有一个将是未来的天帝，再想想现在说的这一番话以及这么多年来所作的事，他会不会后悔得痛哭流涕？
　　莫大的荣幸被他糟蹋成这样，以后迟早有他后悔的。

　　“爹，我们不让您喝酒，那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成天除了喝酒就是赌博，时不时地还去找来几个女人，您觉得这么做合适吗？”任飞扬冷哼一声，“家里是什么情况，您有眼睛，您也看得到。该摔的东西都被您摔得烂碎，好不容易有些钱，您又拿去做那些事，您也不看看这个家还像是个家吗？”
　　“这是我的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做儿子的没资格管老子！”那中年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手中的酒瓶直接朝着任飞扬丢了过去。
　　任飞扬眉头微皱，往后大步一撤，躲开了那危险的东西。
　　每天都来这一出，他真是够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