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公子晖

23、章二十二

　　千叶出乎众人意料地并没有将素还真安置在异度魔界，而是送去了靖沧浪就医的医院。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琴魔、玄真君、疏楼龙宿在当天就接踵而来对着病床上的素还真嘘寒问暖，玄真君这个有正牌男友的人还好，只是表达了下关心，琴魔和疏楼龙宿的表现就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大献殷勤，只把千叶看得脸色发黑，怒意爆表。

　　只可惜不管琴魔和疏楼龙宿表现再完美也好，他们的行动完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素还真虽然精神状况好了许多，但记忆很混乱，对着琴魔和疏楼龙宿全是一脸茫然，只有在看到千叶时才会露出明显正面的情绪，有时还能叫出千叶的名字。

　　看着两人吃瘪的样子，千叶心里的怒意才稍微平息了点，他借口素还真需要休息把赖着不走的两人赶了出去，然后想了想将病房门一锁挂了个请勿打扰的牌子，脚下拐了个弯就朝靖沧浪的病房走去——早点去把口供录完他早点带素还真走！这糟心医院多待一秒他细胞都多死几十个喂！

　　一脸郁闷地走向走廊另一端，千叶却没发现在他走后一个白衣人出现在病房门口，扭了扭房门发现上锁之后，来人从怀里摸出钥匙开了门，快步走了进去后又反手锁上了房门。

　　“你果然在这里，素还真。”

　　“……”
　　微微侧过头，素还真眨了眨眼，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认得你？”

　　“我们当然认识。”
　　来人微微一笑，柔声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啊。”

　　“朋友？”

　　“是啊，你以前还说过一定来参加我的婚礼，给我当伴郎呢。”来人拉开床头的柜子翻了翻，然后拿出个纸杯，“你还记得么？”

　　“婚礼？”素还真皱眉，片刻后他又迟疑地看着对方，“婚礼？”

　　“嗯，婚礼。”
　　翻出杯子后来人又提起柜子上的热水壶晃了晃，发现里面没水了，便接满了一壶水开始烧：“不过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啦。”

　　听着呼噜噜烧水的声音，那人凝视着素还真，笑得很温柔：“反正你答应过的，到时候我拖也要拖你去，我的婚礼要是少了你这么帅的伴郎，可就太遗憾了。”

　　“伴郎……”或许是这个词刺激到素还真的记忆，他神情恍惚了下，忽然喃喃道：“等你结婚那天，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赶回来……给你当伴郎……”

　　来人眼睛一亮，有些惊喜地道：“是！你那时就是这么说的！素还真，你记起来了？”

　　素还真略带茫然地看了来人一眼，片刻后忽然低了头不再理会对方，只是自顾自玩着被套，嘟囔着：“小千……小千去哪里啦……怎么不回来。”

　　来人被无视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看着素还真。等水烧开后那人转身用纸杯倒了杯水，然后吹了吹递给素还真：“给，喝口水吧，小心烫。”见素还真不动，那人便将水杯塞到他手里，“快喝吧。”

　　素还真抬起头，他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茫然的眼神渐渐聚焦，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来人，竟是显得有些阴沉。那人怔了怔，在素还真的目光下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怎、怎么了？”

　　摩挲着手里的纸杯，素还真沉默了许久，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我认得你，我确实认得你。”

　　“怎么会是你呢？”

　　素还真低头敛眉微笑。

　　“愁月仙子。”

　　“你！”
　　声音因讶异而提高了几度，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愁月仙子怔怔看着素还真，忍不住小心翼翼道：“你，你真的认得我了？”

　　“当然，天子的女朋友我怎么会忘记。”素还真叹了口气。“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会是你呢？”

　　“啊，你是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愁月仙子想了想，然后指指自己的衣服，“你忘记我是医生了么？我三个月前刚来这家医院就职。今天听说你住了进来，就来看看你……”

　　“我不是说这个。”
　　素还真挥挥手打断了愁月仙子的话，他揉了揉额角，语气很惆怅：“我的意思是，我怎么也想不到……”

　　“要杀我的人，竟然是你。”

　　愁月仙子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她微微张开嘴，过了许久才勉强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素还真，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要杀……杀你？”

　　“不是你要杀我么？”素还真举起手中的纸杯，神色淡淡的，“是不是要我叫人来化验下，这个杯子里究竟有些什么？”

　　愁月仙子脸上的表情顿时龟裂，她蓦地站起来连连后退几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素还真。而素还真下了床，随手将纸杯放在床头柜上，双眼却是盯着愁月仙子，一眨也不眨。

　　“你为什么要杀我？”
　　歪了歪头，素还真缓缓走近愁月仙子，墨色双眸之中并无恨意，反而满是温柔缱绻，就像对着自己最心爱的情人：“你恨我？”

　　愁月仙子呆呆看着素还真，满脸挣扎恐惧的神色，但很快她的神情松弛下来，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为什么不恨？”

　　“我才是要成为天子妻子的人，可他眼里心里，除了他的师兄还是他的师兄，无论我为他做多少，总还是比不上素还真。”
　　愁月仙子吃吃笑了起来：“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恨素还真。”

　　“我为他学习泡茶、学习做饭，迁就他的脾气，适应他的喜好，我什么都愿意为他改……可他呢，到头来他还是把我和素还真比较，无论我做得多好，都还是比不上素还真的一根头发。”

　　愁月仙子捂住脸，全身发抖：“你说，这个世界上既然已经有我这么爱天子了，为什么还要出现一个素还真！为什么！”

　　素还真蹙了蹙眉，眸中神色依旧温柔，却多了一丝忧伤：“你才是天子的妻子，素还真只是他的师兄，只是天子生命中的过客……你才是要陪他走过风风雨雨，一辈子白头到老的人，素还真如何，你又何必在乎。”

　　“我是天子的妻子……”愁月怔怔重复着素还真的话，却是忍不住露出了凄凉的惨笑：“可我不是他爱的人……我知道，如果不是我陪了他这么久，素还真又是男人……我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妻子。”

　　“所以啊……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素还真，该多好。”
　　愁月咬住唇，眼中全是疯狂的神色：“所以他去死就好了！死了就不再打扰我和天子！天子就是我一个人的……鬼王棺靠不住，杀一个人而已，整整半年没消息……最后居然还被警察抓了……还是只有我自己来，还是只有相信我自己。”

　　“我要他死。”
　　愁月恍惚地转头看向被素还真放在床头的纸杯：“那个药……只要一点点，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24小时以后才会死亡……谁也不知道……”

　　“是的，谁也不会知道。”

　　素还真闭了闭眼，然后轻轻摸了摸愁月仙子的头发：“不会有人知道你想杀我……就连你自己，也永远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