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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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支撑并构造了整个世界，它将世界分成三庭九个国度。下庭是传说中的尼伯龙根，死人之国、雾之国与火之国。中庭居住着人类、巨人和小矮妖，不过当人类将矮人与巨人驱逐出故乡，抛弃了原本的信仰时，神也在同时抛弃了他们，人类无法再从米德加尔特的彩虹桥到达上庭的神之国。而上庭除了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便只剩下居住在亚尔夫森林的精灵们。
精灵是诞生于生命之树的种族，它们崇尚植物与爱情，擅长魔法和弓箭，世代居住于森林深处。在人类时代还未到来之前，精灵曾经遍布欧洲大陆。然而随着人类的崛起，精灵、巨人和小矮妖被驱逐，精灵回到了亚尔夫，“森林沉睡的地方”，主神给予他们的应许之地。
罗伊娜是在亚尔夫长大的，她从没有离开过森林，除了她的父亲拉文克劳，她只认识一个人类。
里奥是她的叔叔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守护骑士，他是一个像光一样的男人。当他拿起剑的时候，他就高大如山峦一般，拥有了他人无法匹敌的力量。当他放下剑的时候，他就平静的如同湖面，沉静宽容。罗伊娜是里奥看着长大的，所以里奥去世的时候，罗伊娜甚至比父亲离世的时候哭的更伤心。那个男人仿佛在她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在很漫长的岁月里，她一直无法忘记那个人宽阔温暖的胸膛。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情在她的心底慢慢沉淀下来，罗伊娜才恍然间发现，原来她早已在最初的时光里，爱上了这个光一样的男人。
里奥的尸首被葬在德米杜尔湖边，那是萨拉查最爱呆的地方。在里奥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罗伊娜都弄不明白两人的关系。她无法从萨拉查的脸上，辨别出他是否为里奥的死而伤心难过，但她可以从里奥弥留之际的眼神中，明白这个男人对他的主人，那无法用言语诉说的无悔深情。他愿意为了守护萨拉查，留在这个视他为异族的森林中，就如同罗伊娜的父亲拉文克劳，愿意为了母亲背离人类世界一样。
罗伊娜很向往那样的感情，但同时她也明白，只有像萨拉查那样完美的人，才配得到和拥有它们。从血统上来说，他们都是森林女王薇薇安的子孙，但除了木精灵的血统，萨拉查的身体里还流淌着另一半，来自于精灵王凯德加隆的血液。但半精灵始终只是半精灵，就像罗伊娜永远不会成为公主，萨拉查也无法改变他祖母下嫁人类的事实。
不过除掉血统不说，没有人能否认萨拉查的完美。他头脑聪明、学识渊博，精通各族的语言，他了解早已经沉没在历史洪流中的故事。他比那些血统纯正的精灵更具智慧，也更加美丽，就如同罗伊娜现在所看到的。
萨拉查坐在湖边，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长衫，出神的望着湖面。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一缕一缕照在他身上，像是把星尘都揉进了他的身体里，那是超越世间万物的美丽。所有的生灵都为他停下了脚步，怕自己冒失剧举措冒犯了他，它们聆听他的呼吸，不愿打扰破坏这静谧的景色。
罗伊娜没有停下脚步，她径直走到萨拉查的身边坐下，临近看，萨拉查的脸在月光下泛着柔美的光泽，美好得让人心生平静。“你在想什么？”
轻灵的声音传入耳中，萨拉查将目光收回，转向身边的罗伊娜，闷闷的开口。“没什么。”
“你有心事。”罗伊娜盯着萨拉查的脸，他们认识了四十年，即使萨拉查再面无表情，她也能从对方细微的脸部变化，看出他的想法。“你这几天样子怪怪的，有什么事不能说吗？”
萨拉查低下头，把脑袋磕在膝盖上。他在考虑罗伊娜的话，这件事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事实上，很多事他都不懂得如何与人交谈。赛尔斯做了决定，他不知道如何说服他改变心意，里奥目光中的深情，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应，梅里心中的伤痛，他不知道怎样去宽慰。
一直以来，萨拉查的感情都很被动。和里奥相处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听的多，说的少。如果不是有什么问题需要解惑，他很少会主动开口。里奥死后，他习惯把秘密藏在心底。萨拉查知道罗伊娜很关心他，也很乐意与她分享他所了解的知识。
等萨拉查再次看向罗伊娜的时候，罗伊娜的目光一直没有从他脸上移开。“你知道佩弗利尔的传说吗？”
“佩弗利尔？死圣三兄弟？”罗伊娜惊讶的挑眉，语气中带着疑惑。
“对。”萨拉查点头。
“你想做什么？”罗伊娜的眉头皱了起来。
萨拉查没有回答罗伊娜的问题。“梅里的精神越来越差了。”
“精灵们对爱情都很执着。”罗伊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梅里的爱情和她的美貌一样，为精灵所熟知。她当初执意下嫁赛尔斯的时候，她的母亲雅瑟琳娜和罗伊娜的曾祖母迦莉海姆都有出面阻止。雅瑟琳娜是晨星女王，她拥有预言未来的能力，雅瑟琳娜希望能帮助女儿逃脱命运，但最终低估了爱情的魔力。
“她很遗憾没能见到爸爸最后一面，我想帮她。”梅里见到风尘仆仆的萨拉查后，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赛尔斯。然而就算她拥有比风更快的速度，也还是赶不上，她只来得及接回赛尔斯的尸首。自那以后，萨拉查就再也没有见过梅里的笑容，她像一朵枯萎了玫瑰花，失去了爱情的滋养，独自沉溺在悲伤中，日复一日。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罗伊娜的音调一下子提高了，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萨拉查点头，说出来罗伊娜没有说出的答案。“没错，我想去找回魂石。”
“可那只是个传说。”罗伊娜想制止萨拉查荒唐的念头。
“我们也是传说。”萨拉查说。
罗伊娜明白萨拉查的意思，可以他们所知道的的线索太少了，这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卡德摩斯自杀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回魂石的消息了。”
对于罗伊娜的劝说，萨拉查仍旧不为所动。“只要它存在，我总能找到。”
“那你打算找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况且，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你父亲不可能活过来，这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痛苦。”传说中卡德摩斯妄图超越死亡，但最终他还是输给了死亡，在越来越空寂的思念里，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萨拉查想用回魂石让梅里重新振作起来，但是又有谁能肯定，这不会带来更坏的结果。更何况，梅里的情况恐怕也撑不了那么久。
萨拉查摇头。“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
罗伊娜沉默了，她很清楚萨拉查的脾气，和他固执的父亲一样，一旦做了决定，就没有人能改变他们的想法。这让罗伊娜很无奈，如果这个时候里奥还活着，是不是可以劝劝萨拉查呢？又或者，他会忠心的追随他的主人？
罗伊娜站起来，走到里奥的墓前蹲下，手指轻轻抚摸粗糙的石碑。那个唯一能让萨拉查改变主意的人已经死了，安静的躺在脚下的这片土地了，慢慢腐朽化作一副枯骨。“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过两天就走。”萨拉查看着罗伊娜的背影，其实他今天是来和里奥道别的。
“你告诉梅里了吗？”对于自己的傻儿子，不知道梅里会作何感想。
“走之前我会说清楚的。”萨拉查不想任何人阻止他的决定，他会在离开的时候，留一封信给他的母亲。
“你还会回来吗？”罗伊娜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森林外的世界罗伊娜不清楚，但一定危险重重。如果萨拉查遇到什么危险，那该怎么办？很多时候，意外总是来得总是来得那么突然，让他们措手不及。
“嗯。”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不是承诺也不是回答。
三天后，森林外围。
萨拉查牵着马，回头看亦步亦躇跟在他身后的罗伊娜，开口说：“你回去吧。”
罗伊娜从斗篷里拿出一个水晶瓶，瓶子里装着金色的粘稠液体，液体泛着淡淡的光。“这是卡巴拉的眼泪，能治愈任何伤害。是晨星女王让我交给你的。”
萨拉查接过水晶瓶，贴身收好。看着罗伊娜满是忧心的目光，他松开缰绳，走上前抱住罗伊娜，轻声说：“我走了。”
罗伊娜用力回抱住萨拉查，脸埋进了他的脖子里，声音沉闷带着厚重鼻音。“保重。”
萨拉查松开手臂退后两步，回身牵过坐骑，翻身上马。然后手掌抚摸马匹的鬓毛，弓身伏在马背上，贴着马的耳朵说了什么。白马甩了下头，前蹄像在预备似的踏了两下，然后轻快的跑起来，一骑绝乘很快消失在罗伊娜的视野中。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