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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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走廊里没有一丝声响，安静得像是无声的世界。戚夜耳边萦绕着的是姚寒那略缓慢匀长的呼吸声，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叹息。
戚夜随意地半倚在墙壁上，背贴着坚硬冰凉的墙壁，脑袋猛地清醒，戚夜吸一口烟，缓缓地吐出成一个烟圈，沉声地说道：“这话，说到这份上，这含义，你应该是懂的。”
说罢，戚夜深深地吸一口烟，仿佛要将烟吸入自己的肺部深处一般。姚寒仿佛能够闻到戚夜身上淡淡的香味，带着一点侵略性带着一点优雅的矛盾的气味，好闻也容易着迷。
而他着了迷，入了魔，深深地爱着一个永远不懂得爱人的人。
忽而，姚寒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换上平日里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的神情，轻松地说道，“夜夜，我被拒绝了对不对，” 故作忧伤地看着戚夜的侧脸，用手肘推搡着戚夜，不满地道，“像我这种成熟体贴温柔的全能型潜力股好男人可是很少的，没想到初次告白就碰钉子。”
戚夜目视着前方，不去看姚寒。姚寒捏了捏自己的眉峰，说道：“夜夜，被拒绝的是我，你就不能给被甩的人一个面子？”
戚夜不以为意地挑眉，道：“怎么给？”
姚寒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最基本的，给张好人卡，或许运用一下转折性的关联词，将拒绝我的部分放到很后面很后面。”
戚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打着哈欠，有精无力地说道：“我困了，先去睡觉，你也滚回病房睡觉去。”
姚寒一副委屈的模样，撅着嘴嘀咕着说道：“夜夜，你要知道，我被甩了，怎么可能睡得着？”
戚夜皱着眉，没好气地说道：“那钻马桶去。”然后摔着门进去病房，将姚寒满肚子到喉咙口的苦水硬生生地逼回去。
姚寒手指颤抖着摸着那扇病房的门，仿佛还能感受到戚夜熟悉的温度，那微凉而舒适的温度。
戚夜看破他心中所有的思绪，知道他所害怕的可能性。所以，戚夜用他的行动在告诉他：那些东西，是不需要担心的。
戚夜轻松地与他谈话，轻松地做朋友间的互动，轻松地扼杀他所有的希望。残忍而理智地用行动告诉他：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也仅限于朋友的身份。
所以，他接受了，接受了来自他最爱的人所希望的结局。
他靠在门上，忽然想道，他们之间或许只隔了一扇门，实际上，却隔着一道无法跨过的沟壑，似隔着千山万水。
就让我悲伤一会，就一会。姚寒将自己脸颊贴在微凉的门上，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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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夜静静地伫立在旁边，看着窗外那黑暗中缓慢摇曳着的树叶，听着树叶摩擦的大自然的声乐，发出沙沙的轻响。
戚夜等待着漫长孤寂的夜晚悄悄地离开，他仿佛能够听得到，那缓慢、沉重的，来自岁月的脚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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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戚夜沉沉地睡着。
姚寒忽然推开门提着两个马夹袋走进病房，自顾自地在桌上开始摆菜准备开桌吃饭，顺带冲着戚夜喊道：“夜夜，我来给你喂食了！”
向来睡眠质量极差的戚夜不可耐烦地撑着身子，顶着一双熊猫眼不满地瞪视着眼前嬉皮笑脸的姚寒。
姚寒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随意地问道：“有饭有菜还有小馄饨，夜夜你想吃什么？”
戚夜硬是压下心里澎湃的怒火，看向桌上摆放着的食物，随处可见的来自路边摊的食品，还有两瓶廉价的啤酒。
姚寒看着戚夜盯着那两瓶啤酒，忍不住好心地提醒说道：“夜夜，你只准喝半瓶。”
戚夜气愤地回答道：“他妈谁稀罕你两瓶来路不明的啤酒。”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戚夜却下床走向姚寒，理所当然地扯过一把椅子然后准备吃饭。
姚寒眼里划过一丝狡黠，一边贼笑一边说道：“医院里不准喝酒，戚凌朔更不准。夜夜，你也只能指望指望我。”
戚夜瞥了一眼心里得瑟的姚寒，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斜着眼睛问道：“医院里不准，你是怎么大摇大摆地带着吃的进来的？我记得你也是病员。”
姚寒冲着戚夜眨眼睛，调笑道：“夜夜，像我这种交际能力高的英俊潇洒的帅哥，哪个前台小姐能够抵挡得住我的魅力？带点吃的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不，”戚夜啄了一口那铺满泡沫的酒杯，嫌恶地皱皱眉，唇边还沾着点泡沫，接着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动用能力去带点吃的，我会去太平间逛一圈。”
姚寒的眼睛里忽然迸发出诡异的精光，若有所思地点着脑袋，等待着戚夜下面的建议。
“然后……”戚夜讳如高深地停顿，抬着下巴一副俯视众生的模样睨着姚寒，露出代表性的邪笑，“找个空位自己躺进去，倒也干净，省得折腾。”
姚寒嘴角抽搐，转而又露出扭曲夸张的笑容，故意拖长声音说道：“那得挑个大些的，我要和夜夜合葬的。”
戚夜怒极反笑，反问道：“你小子他妈就是死也得拖上我？还是说，我救了你，你准备‘以身相许’下半辈子都给我？”
姚寒板起脸，一本正经地纠正道：“夜夜，请称之为‘生死相许’。”
戚夜笑骂道：“扯。”
戚夜喝着廉价的啤酒，有意无意地瞥向姚寒，对方嘴边噙着笑安静地吃饭。
戚夜依稀能够记得，总是站在自己身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守护着他的姚寒。
例如，有一次，一群混混准备找戚夜的麻烦，戚夜从小锻炼格斗术根本没有把对方看在眼里。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得知消息的姚寒立刻奔赴到他的身边然后抱着他的脑袋，强硬地将戚夜按在他的胸前，为他承受所有的疼痛。
戚夜至今仍然能够记得，姚寒温暖的胸膛以及令人感到安心的心跳。
那群小混混看着浑身是血却依然固执地抱着戚夜的姚寒，也知道下了重手而慌了手脚，四处逃窜。
而姚寒却虚弱地问道：“疼吗？”
曾经的戚夜，从来没有正视过姚寒。
曾经的戚夜，从来都是习惯一个人。
而姚寒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抵达了被戚夜封存的心。
那是第一次，从来没有哭泣过的戚夜在姚寒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然后，姚寒变成了戚夜一个重要的存在。
谁也无法代替的，重要的存在。
而这样的姚寒，依然坐在他的对面，依然做着他重要的存在。
戚夜对着不明所以的姚寒轻轻地微笑，发自内心的纯真的笑容，青涩得像个孩童。
姚寒微微一愣，然后，也对着戚夜微笑。
真好，
依然是那么温暖，
依然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