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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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杳无音信到五月底，霍子森新片按期开机。
对于唯因来说，那种可怕的日子再度开始，而媒体渠道所得到的消息：霍子森和女主角关系再次不睦。
唯因再次做什么都不对。
她找人诉苦：“什么不睦？只有他骂我。”
肖豫叹口气拍拍她：“澄澄，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是他的摄影棚，他是老大。”但是回过头来，肖豫也忍不住去问叶攸言：“他又发什么疯？”
叶攸言说：“磨合。”
“会不会太迟了点？这都是第二部片子了。”
“各人时间不同。”
肖豫悻悻地说：“我都看不过去了，好歹是个美女。攸言你帮帮她。”
“好。”
因此叶攸言的集训再次开始，与拍片同步进行，唯因工作量倍增，辛苦非常，只是叶攸言的方式要温和得多。还是用了老办法，一遍遍过剧本，每一个镜头细细地嚼。但是过了没多久，叶攸言突然停了一下。
“怎么不继续？”
叶攸言轻轻叹口气：“澄澄你从一开始就在，所以你对剧本已经非常熟悉。另外我在想……”
“什么？”
“我们一直在按照子森的要求教你演，这样其实非常偏激。”叶攸言摇摇头，“对你的发展不好。”
唯因托着下颌笑了：“是那个‘霍子森的女主角不会演其他电影’的说法么？”
叶攸言也微笑：“那其实在某方面是真的。”
唯因认真想了一会儿：“我也未必会拍其他电影了。”
叶攸言好像有点诧异，但是没有询问。过了一会儿他说：“但是你的基本功还是不够。”他替唯因找了表演的老师来。
肖豫哭笑不得：“临时抱佛脚，来不来得及啊？”
霍子森对于他们开的小灶并无意见，最开始只有叶攸言教的时候他也时常在，请老师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但是学了一阵，唯因还没有怎样，他先受不了，不住口地说不要学了，狠狠皱着眉头：“不知道教得乱七八糟，现在演得也是乱七八糟！”停了一下跟唯因说，“不要委屈，不是说因为你。”
然后他跟叶攸言吵：“不能再学了！”
叶攸言沉吟了一刻，说：“我明白了，你还是想让她来适应你。”
“当然！”
又说：“新浪潮都用非职业演员，要什么紧？”
这回肖豫插得进嘴，说：“那你也要是戈达尔才行！”
但是不管怎么说，霍子森终于把唯因的表演课停了下来，得以继续在片场把她骂得一无是处。可已经完了，唯因还是学到了一些，有时候也会顶回去：“真讨厌。我没有错。”
霍子森就阴沉着脸拧起眉头大叫：“我没有错就是你的错！”
争吵终于不再是单方面的。娱乐媒体报道：矛盾升级。
偏偏霍子森劲头又特别足，往摄影棚里面一钻简直不想出来，恨不得一天拍足四十八个钟头，弄得天怒人怨。肖豫再三拍案而起：“霍子森我告诉你！我是人不是不死金刚！再这样超时工作我早晚过劳死！”
可是霍子森不管，喊得嗓子哑了不自知，还能骂人。这次进度就很快，六月刚过没几天，镜头已经完成百分之二三十。
忙碌成这样，全部精力用来应付霍子森，回去以后到头就睡，再也没有精神来理会别的事情，还是柏律师再一次打电话来找唯因：“你有时间过来坐一坐。”
唯因叹气：“实在没有时间，柏律师，导演要我命。”
电话那边“哦”了一声，慢慢迟疑着，唯因终于听出来不对。“那我看看周末能不能过去？”
柏律师说：“不不，不用了，只是……佟先生结婚的请柬……”
唯因再也听不进后面的话，话筒在她手里打滑，用尽力气才能握住，然后发觉手因为太用力而发抖。
“什么时候？”
“月中……唯因，其实你上次来就应该跟你说，可是还没有那么确定。”
“那是很快了。”
“唯因……”
唯因说：“柏律师，请你先挂一下，我有一个电话要打。”
柏律师叹口气：“好。唯因，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唯因把叉簧拍一下，很快地拨那个熟悉的号码，没响几下就被接起来，很平静的一个声音：“喂。”
“佟靖……”
可是他直接问：“唯因，你有没有收到请柬。”
唯因突然笑了——竟然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她责问。“刚刚柏律师打电话告诉我，实在的请柬还没有到手。”唯因说，“佟靖，你未免过分。”
那边沉默了很久。“我很抱歉。”停一下又说，“我过去吧，我当面跟你说。至少我应当这样做。”
“不。我过去。”
门很快就打开了，而且是佟靖自己开的门，但是唯因没有留意，她低着头一言不发进门，站在玄关露出一种不知所措的神情。佟靖本来预备迎接她的怒气，刚刚在电话里也分明是话语锋芒，不料一路过来，竟然是这个模样。
唯因看了他很久没有说话，那个眼神终于让佟靖动容，倒是自己叹了口气：“先进去再说话。”轻轻推着她背到客厅，按着坐在沙发上。
唯因打个寒颤，轻轻说：“真冷。”
已经是六月份，整个城市暑期微醺，她说：真冷。
她的悲伤也像是那个虚幻影画世界里的了，鲜明清楚得让人不能忽视，可是同时也真实，眼睛清澈得像是透明。
佟靖终于承认那一晚唯因没有骗他，而他的逃避抗拒加深误会。但是他淡淡开口：“婚礼在月中，不会太铺张，请几个朋友办个小仪式就是了。”
“佟靖，你真残忍。”
佟靖再次叹气：“唯因，不要孩子气。”
“我一直爱你。即使是从孩子的时候起，但是那不是孩子气。”
说话的时候，身体是轻轻靠在沙发上，手扶在胸口，整个像是没有力气。
佟靖皱眉。“世界上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
唯因说：“我绝不放弃。”
“唯因……”
“你已经跟我走了这样远。”
佟靖苦笑。“唯因唯因，我哪里好？值得你这样？”
问题问出来，唯因自己都诧异了，想一想，脱口重复：“你哪里好？”
佟靖悄悄松一口气：“你看，你自己都不明白。我这个人，很多缺点，非常自我保护，太过世故。而且唯因，我也太老了。”
唯因笑起来：“啊，我知道。”那个笑容，很是了然，但是非常甜美，渲染得眼睛都亮起来。“我晓得你每一处好处错处，然后我爱你。”
佟靖重新皱眉。“我很固执，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唯因嘴角弯了弯，轻笑：“那我真是像你。”
佟靖终于无奈：“我拿你真是无法可想。”
唯因摸摸自己手臂，再一次说：“真冷。”
佟靖站起来，拿一件衣裳给她披在身上，沉默良久。
唯因轻轻说：“至少，给我一个拥抱。”
他回答：“不行，唯因。”
泪水落下。“那就让我等待，不要阻止我。”
六月十六日，佟靖举行婚礼。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