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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五、拔城(上) ...

  •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第六章、陈迹怅人非
      五、拔城(上)

      人道,英雄无情。
      众生芸芸,谁不钦羡英雄人物的钢铁意志、非凡手段、千秋功业!
      ——试问英雄若耽于一腔凡人情愫,满怀凡人的优柔缱绻,一味为情为爱痴狂,又如何成就凡人所不能的功业?
      ——但,英雄皆出凡人,倘英雄心中不恋苍生,不怀天下,不求所达,那一番盖世功业,又所为何来?
      英雄究竟有情无情?
      其实答案很简单——英雄当然有情!英雄也是人,凡人所有他们一应具有,甚至比凡人爱得更深、恨得更烈、求得更执著!也正因这分超乎寻常的执著,他们才能义无返顾,英勇无敌。
      只是,所有能够称之为英雄的人,除了比凡人更加执著,还要比凡人更加能——
      忍!

      ——展昭当然能忍!
      世人皆知他是个英雄人物——忍耐,向来是他最擅长、最熟悉的、也最得心应手的一项“绝活”。
      若不能忍,十七岁时他以懵懂之年义勇之身背负沉冤,被半个江湖的正道人士围攻追缉长达两年——两年内颠沛流离,看尽人心险恶,换作旁人即使侥幸不死也早该发疯,更遑论东山再起洗雪声名,甚至踏平北武林□□第一堂口昊天门!
      若不能忍,十个月前又何苦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江湖盛名,还有官家封赏的堂皇御职,只身藏匿于深山僻壤研习一式危险的武功——远离繁华人寰、远离心中所爱!十个月来,只有蜀山深处的翠竹清溪,知晓他不肯出口的点滴相思……
      但此刻,他却无法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整个身躯都在因愤怒而颤抖……
      因为,他寄付了满心相思的那个人,正在做着一件令他忍无可忍的事!

      惊闻屋门碎裂,白玉堂立时回头!
      但他的头面还未完全转过,他的双手还未来得及从聂风身上抽下……
      众人犹皆愣在门口,还未来得及从一瞬间的震惊中回神……
      展昭已在这一瞬间扑至近前!右手五指暴张——在白玉堂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的刹那,一爪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变生肘腋,白玉堂哪里闪躲得开!被他一下拿住,骤觉颈子上像卡了只铁钳,咙骨剧痛呼吸窒塞……他勉力凝定昏眩的视线,只看见一只青筋爆现的手背——展昭怒极出手,显已下了真力!
      他似乎瞬间失去了理智!只是瞋目咆哮,双眼死死地盯着白玉堂!那眼神就像两把烧红的刀,直要将对面这人开膛破腹,看他腔子里究竟安的是颗什么样的心!
      众人霎时呆若木鸡,只知死瞪着那怒兽般的男人,呆看他扼住白玉堂,将他凌空提起……
      白玉堂尚未聚力便已遭袭,咽喉是人体最薄弱的要害之一,他那双善运宝刀的手,此刻只能拼命抓着展昭的右臂——那几乎要将他杀死的野兽的利爪……可惜,完全无法抵挡这股瞬间暴涨的毁灭力量……
      也许,正因爱得太深,忍得太久,才会被这一瞬间的狂怒吞噬了理智,更激起了一直压制于体内的毁灭之力!
      在他扭曲的眉心,已有一道赤红烟气闪现!那红气随着他的怒吼更在暴涨,就像是燎原的怒火!
      怒火贯顶,他已不能自已……
      然而再狂再烈的怒火也总有焚尽的时候,若展昭事后清醒,发现自己竟然亲手将挚爱之人断送……他,又当如何?
      ——所以,有人一定要迫他停下!
      就在展昭的眉心闪现红气的刹那,有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自不同的方向踢出了看似完全相同的一记劲腿——踢向展昭的右臂!
      这两人,一个是紧跟在展昭身后的简伯青,另一个却是——
      聂风!
      聂风的右腿后发先至,正中展昭右臂曲池穴,迫使他虎口松开,紧接便一拧身,左腿又重重踢在展昭胸膛上,逼他放手连退了数步,狠狠撞在西墙上。
      简伯青的一脚这时才到,眼看他招式走空,人也有些收不住势,聂风横腿以柔劲一带,助他稳稳落地。丐帮长老讶然抬头,像是从未认识似的,将这独目长发的少年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展大哥!”聂风伸开手臂,将颓然落地的白玉堂挡在身后,大声道,“别杀他!”
      展昭经此一击便已惊醒,狂怒冉退,骤觉心乱如麻。他大口喘着气,双眼懵懵地望着坐在地上不住咳嗽的白玉堂。
      众人此时都已返过神来,人人都在猜测着、揣度着,各怀心思,嘴上却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脸上也依旧保持着惊讶。只有许况道、叶况崇面露嘲弄,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但也同样不敢出声。
      白玉堂咳了一阵,狠狠吐出口带血的唾沫,手背一抹嘴角,从地上跳起。他抬眼一扫展昭,居然露出了一个无比邪气的笑容。
      他完全无视众人,迈步又贴近聂风身后,一手搭上少年肩头,急速掠过光洁的颈项,更在他脸颊上揩了一把。聂风浑身一激,偏过头怒瞪他道:“你!”
      白玉堂瞬间收手撤步,斜睨着展昭悠然道:“他很不错嘛……我说,展大侠,您不会至今还没品尝过吧?”
      “白玉堂!”展昭双拳紧握,“咯嘞”连声,身形一冲便要再度扑上!
      律南天也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按住:“贤弟不可!”
      得了这一拉的间隙,白玉堂猛然拔刀,天涯一横,他竟一刀向着门口众人劈去!
      苏箴宗梧同时出手,只来得及将目瞪口呆的几个徒弟拉开,眼睁睁望着白玉堂跃上屋顶,转瞬便已远去。
      ※ ※ ※
      白玉堂也许不知道,在他虚晃一刀逃离刘家庄园的同时,曾有一个人想要把他追回。
      那个人当然是展昭。
      早在白玉堂拔刀的刹那,展昭便已料到他要做的事——是“走”,而不是“战”!
      ——解释清楚以前,不能放他走!
      他右掌一翻,猛地将律南天扫开,紧跟着白玉堂冲向门口!
      然而,眼看就要踏出门槛,恰对上了重又围聚起来的六剑盟众人。
      苏箴笑了。此刻一众老少中,只有他一个人还笑得出来,而且笑得分外温厚仁和。
      白色须发飘在夜风中,悠然若仙,他慢慢地笑问:“师侄要追?”
      展昭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停步。
      崆峒掌门温厚地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赶尽杀绝?所幸聂师侄无事,依我看,还是先瞧瞧你师弟的伤势,平一平心气儿。”
      展昭默然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向着聂风走去。
      聂风正擦着嘴角血迹,见展昭走近,连忙道:“展大哥,我没事,你还是快去把他追回来……”
      展昭一声不吭地拽过聂风的手,为其搭脉。
      聂风脸孔微微涨红,又见在场众人无不死死瞪着他俩,自然猜得到他们内心所想,更觉尴尬。他明知此刻多说无益,只得低头不语。
      律南天看出他不自在,忙伸手一拉简伯青,道:“今晚遭了劫,咱们还是各处巡一巡,点点人数的好,那白玉堂或许入了夜再来呢!聂少侠有他师兄看顾便可,大家伙儿何苦都杵在这儿呢,简长老您说是吧?”
      简伯青连忙点头道:“律庄主说得对,小地方也不太平,各位还是回屋的好。老鬼我这就多调些人来,一面保着大家伙儿安睡,一面也好在眉州城里搜搜那白毛耗子精!”说着,便同律南天一道出了屋。
      众人皆是识趣之辈,于是默默散了,屋内只留下展昭和聂风二人。
      聂风待得众人远去,连忙抽回自个儿胳膊,道:“展大哥,我真的没事。”
      展昭点点头,嘴角一牵道:“我知道。”
      “酒真不是好东西……我下手太重了。”他说着站起来,身体却有些摇晃,聂风想要扶他,被他轻轻拒绝。他慢慢走向屋内仅存的一张椅子,一下跌坐其中。
      他将左手撑着额头,右手轻轻叩打太阳穴,也不知是在懊悔,还是在强忍什么不适。
      只知当他抬起头的时候,神色已恢复如常。
      他向着仍旧担心地望着自己的聂风微微一笑,道:“去穿件衣裳吧。”
      “然后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 ※
      长街死巷,星光照不见的角落。
      人世间有多少这样的角落,藏了多少不希望被他人觉察的秘密……
      或……孤寂?
      孤独的白影,仓惶的脚步,如慌不择路的游魂般一头扎进这陋巷。他一路狂奔,直到暗巷尽头,靠在墙壁上喘息。
      喘息渐平,那白影方才转头四顾,仿佛刚刚从一场逃亡的噩梦中醒来,满目茫然。
      他的手里还握着刀,一把名叫“天涯”的刀。
      ——但有些事情,就算逃到天涯也无可回避!
      例如纠缠自心的感情,例如无法弥补的错误,还有——决意要杀你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远,也不知已耗费了多少时间。他只知自己已绝无时间去纠结感情,或悔过错误。
      他平了平心气,拄着刀慢慢弯曲了身子,盘膝而坐,开始调息。
      他很清楚,要来的终归要来,躲到哪里都逃不过。唯有抓住所有时间积蓄力量,应付势必要光临的那一场——
      恶战!

      星光仍是宁谧。星光下,长街中,不知何处有人在唱着幽怨的情歌,远处有更声响起,还有夜游而归的少年嘻嘻哈哈的调笑。
      二十六条形如鬼怪的影,借着宁谧的星光落地生根,迅速地伸展、膨胀、蔓延开去。
      细看,却是二十六名五袋身份的丐帮弟子,各人手持刀兵利器,正悄无声息地向这死巷逼来。
      幽怨的歌子还在唱,喉音打着颤,听不分明,然而足以遮盖杀机。
      那歌蓦地停了。歌声停下的刹那,二十六人已将死巷唯一的出路用刀剑封锁!
      然后,二十六双眼睛,同时看见了背贴砖墙横刀独立的他——
      锦毛鼠白玉堂。

      “不错,不错。”刀锋临面,白玉堂笑得邪魅而悠闲,“一共二十六个——还都是五袋的来头……”
      二十六人严阵以待,无人搭话。
      白玉堂抬起左手摸了摸脖子上已变作青紫色的指痕,斜睨着他们笑道:“若我没记错,整个成都府的丐帮五袋弟子一共三十六名。今儿光爷爷我就料理了十四个……加上你们,这可就凑齐了四十之数……说吧,你们是哪儿来的野花子,冒充丐帮子弟?”
      “主公有令,杀!”
      “杀”字出口,立即有人溅血!
      白玉堂如一道惨白色的厉电般瞬间逼至人前,横刀就劈,一刀破开了两个人的胸膛!狂喷的心血溅了他一身,瞬间将白衣染作斑驳。
      弹指间,他已退回原地贴墙而立,此时两具尸首方才栽倒于地。
      ——好狠好辣的一刀!观者无不胆寒,不由自主向后退了数步。
      世称锦毛鼠性子狂烈,若论拼命,这二十余人谁也无力胜他。
      但,谁也没有打算同他拼命!
      “快!分散!围起来,放烟!”众“丐帮弟子”应声而散翻身上墙,分别守住死巷四面,占据高处。
      “不好!”白玉堂立即拔身跃起,意欲扑出包围。
      他在跃起的刹那已将一身刀气运如狂涛,立于墙头的一众“丐帮弟子”手中的兵刃皆受这无匹刀气牵引,纷纷剧颤,发出尖锐的嗡鸣,有的甚至瞬间便震伤主人脱手坠地!
      他此刻意在突围,双臂灌足剩余的五六成功力,刀气所向,触之必伤!生人莫不胆寒避让!
      ——试问谁人能挡?
      然而,绝对出乎白玉堂意料的事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
      窄巷两侧壁各跃下两名“丐帮弟子”,这四人以身体为屏障,恰好将白玉堂突围的出口一举封死!
      锐烈的刀气已然撕破他们的衣衫、割裂皮肉!鲜血飞溅……
      然而那以狂刀辣手著称的锦毛鼠,竟就在这一瞬间收势,下落!
      ——他固然狂、固然狠,却无法亲手将毫不反抗的人生割活剐!
      刀气立散——在这短暂的间隙中,壁上其余“丐帮弟子”已一人取了一只竹筒在手,白玉堂堪堪撤去护体刀劲,他们便同时动手,将竹筒的纸盖拍入筒内——
      竹筒落地,大股青紫色的烟雾从中冲出,霎时笼罩了整条窄巷!
      白玉堂双脚还未沾地,便被这紫烟罩住——他方才撤劲,人又在空中,如何来得及闭气!腾挪间已吞入了两大口毒烟,脑中顿时一昏,只觉身体沉重,砰然坠落尘埃。
      他落地时心里明白,虽知这种紫烟毒性凶猛,非得赶紧封了穴道,以内力将毒迫出不可。奈何转念之间身体早已不受控制,又吸进了几大口毒烟,一时筋骨手脚都开始酸软,眼前一片漆黑。
      “着了!快动手,取了刀好向主公交差!”壁上的“丐帮弟子”们又各取了一只姜黄色的纸制面具戴上,握牢兵刃扑下墙来。
      白玉堂心中连叫“不好”,以天涯支地,勉力欲起。可他已吸入不少毒烟,此刻毒侵五内,一挣之下腑内牵出一阵剧痛,这口气再也压不住,连声咳嗽起来。咳嗽间却有更多毒烟又呛了进去。
      他一生好强,纵然到了这等田地,也决意一拼,这“救命”二字,是断不会出口的。
      其实就算他想要呼救,此时业已不及——至少十把钢刀利刃,已齐刷刷向他招呼过去,只要一转眼工夫,便能将这叱咤江湖的锦毛鼠剁成肉泥!
      然而他亦不需呼救!因为——即使他不呼叫,也会有一个人——或是一头恶鬼,在此时此刻降临这毒烟弥漫的死巷,救他一命!
      空气忽地卷动,一条黑影蓦然自浓雾深处冲出,像头巨大的蝙蝠般掠过众人!与之俱来的就是一道罡猛无匹的掌风,竟然硬生生将烟阵从中破开一线,狠狠撕开!
      毒疠让路,星晖下映,恰照出一张冷如万载玄冰的脸孔。
      这半路杀出的不速之客,赫然是云怒堂主——云!
      瞧真一点,紧随他身后杀入死巷的更有四十余名全副武装的云怒堂帮众,人手一双快刀,更似是早就排好了阵形,两人盯住一个,逢着便剁,眨眼便将这班“丐帮弟子”放倒了大半。余下三四个见势不妙想往巷子口逃窜,不防数支利箭凌空飞来,正中脚踝,几人立扑,于是被守候在那儿的云怒堂帮众生擒。

      瘴疠散尽,鬼怪退位,那游魂般的白影仍旧以刀支地,伶仃地立在死巷深处。
      他双目紧闭,口角正有一缕鲜血缓缓划下,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衣领上,在星光下竟呈一片诡异的浓黑。
      秦岚收了弓箭,急忙冲前一把将他扶住:“白大侠,你怎样?”
      他的手堪堪触及白玉堂,那如雕像般岿然不动的身躯便一下子倾倒,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向下滑去……
      天涯脱手,无声无息插入地面。

      秦岚扶定白玉堂,伸手一搭他的脉搏,惊道:“他们竟然有‘万魂迷’!这可是海外蛮族用来驱杀猛兽的毒烟,最是凶恶……”
      云缓缓扫视着满地尸体,木无表情地打断他道:“如何解?”
      秦岚摇头道:“这烟本无解药,中毒稍浅者昏睡数日不解自愈;若是中得深了……便须得一个内力不弱的人,口对口替他过气,尽快将烟毒驱出,或还有救……”说到这儿便有意无意地偷眼瞧向自家堂主,不料云依旧木无表情,恍似未闻,竟看不出丝毫要救这人的意思。
      秦岚心知堂主一贯不喜与人接触,如此不理不睬只能叫做正常,便又转头瞧向其余帮众。
      云怒堂众人无不面面相觑,大家都还记得上次在总舵见着这锦毛鼠白大侠发狂的模样,心道只怕给他驱了烟毒出来,他这厢才好,那厢又要砍人……这却如何是好?
      此刻白玉堂已然面泛青灰,秦岚见众人尽皆面有难色,只得硬着头皮道:“这件事……确有些为难,不如……就让属下来做罢……”
      “不必!”云蓦地转过头来,冰冷话音掷地同时,人已化作一道巨大的黑影扑出,右臂之上霞气萦然——竟是狠狠一掌印向白玉堂的后心!
      这一掌轰得异常之重,连秦岚也再扶持不住,眼看白玉堂脱手震飞,人如断鸢般直直向着砖墙撞去。秦岚大惊,慌忙抢至墙边,总算赶在他撞上之前一把抓住。
      昏迷中的白玉堂脖子一仰,“哇啦”一声喷出一大蓬黑血,秦岚连忙躲避,还是给喷了满襟,所幸未沾着肌肤。他低头一看,只见白玉堂全身抽搐,又连着吐了好几口血,头便垂了下去,再不动弹……
      云只是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一切,彷佛任何人的生死也与他全无关系。
      ——难道……他明知昔日主人心高气傲,宁可一死也不愿被人狎昵冒犯,故……辣手成全之?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白大侠,白大侠你怎么样了?!”秦岚大惊失色,赶紧伸手去探白玉堂的鼻息。
      但,他的手还未伸到白玉堂鼻子底下——就见那已然面如死灰的白玉堂忽然一挣,猛地抬起了头,一甩发绺道:“爷爷我好得很,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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