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在》西墙桃花

27、(二十六）

　　余涣的车围着绕城公路转了一圈，才在快要天黑的时候回到梨园。余涣的车停在梨园外，已近傍晚的暮色下，梨园像是一个大大的城堡，说实话有点像恶魔居住的城堡，不像是家。余涣下了车，点燃一支烟，他是很少抽烟的，只有在郁闷难解的时候才会抽上一支。吸了一口，国外的烟，烟劲都很大，浓烈的烟味呛得喉咙一阵刺痛。

　　“少爷，你怎么不进去？这儿挺冷的。”看管大门的保安看到门口有车子，就从小门出来瞧了瞧。

　　“老张，帮我开门吧！”余涣对着那张憨厚的脸客气的道

　　大门缓缓打开，玄黑色的大门年代久远，有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记得小时候，小余涣经常坐在大门口张望门外的世界，其实大门外除了一条大路和树木，没有别的，可是那时候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走出大门。奶奶待他很好，也很严格，姑妈有时候会带着大他两岁的程勇来家里，那个时候也是余涣最开心的日子，姑妈会说服奶奶，带着他出去玩，吃别的小孩可以吃的东西，在游乐场开心的玩。每次他都不愿回梨园，害怕走进这黑色的大门，踌躇不前时，姑妈总是小心的安慰着：“涣涣，不怕，姑姑下次再带你去玩。”姑妈的声音陪伴着余涣长大。

　　把车停进车库，看见爸爸的车已经停在一旁了，这么早回家的爸爸，倒是很少见。

　　“奶奶～”余涣对着坐在摇椅上的老太太喊了一声。

　　“少爷回来了。”一旁擦桌子的乔妈对着老太太说了一句。

　　余老太太睁开闭着的眼睛看了一眼孙子，笑着说：“涣涣回来了，你爸也回来了，看来我们今天可以早点开饭了。

　　“乔妈，收拾一下，准备开饭吧！”老太太对着旁边忙活的乔妈说。

　　看着蹲在身边的孙子，老太太满脸的开心笑容，拍了拍余涣的手，亲昵的说：“涣涣，你上楼喊你爸爸下来吃饭。”

　　“好的，谨遵老太君命！”余涣夸张的作了一个揖，引得老太太呵呵直笑。

　　“又贫嘴!”老太太假装嗔怒道

　　梨园很大，房子也很多，园子正中间的屋子是老太太住的，因为大伯二伯都在外面有自己的房子，只有周六日的时候会回来住一晚，自从老爷子两年前病逝后，就只有余涣父子和老太太一起住，因为在园子里的房屋周围都有人看着，还加上先进的保卫系统，所以也不用担心安保的问题。老爷子去世后，余涣和爸爸就从别屋移到正屋陪老太太一起住。

　　二楼爸爸的书房门口，余涣轻轻的敲敲门，听见里面轻微的说：“进来。”

　　推门而入，爸爸正坐在宽大的书桌前练字，见是余涣，就直起腰，暂时停下手中的笔，说：“今天你回来的也挺早的，店里没事情吗？”

　　黑丝袜最初奶奶是不同意余涣开的，觉得那样的生意有损余氏的声望，为了阻止余涣的想法，硬是把他的银行卡停了，但是奶奶却是忽略了一点，爸爸是很支持余涣的，他偷偷的提供经营所需的资金，让余涣的想法变成现实。

　　“店里的事情有人负责，我回来陪你和奶奶吃饭。爸，你很久没练字了吧？”以前爸爸有心事的时候总会不停的练字，本来身体就不好，练久了就会伤神。

　　余爸爸看着儿子一脸的关心，顿时涌动着温馨和感动，如果说当年和爱人的分开是一种不能磨灭的伤痛，那么余涣就是安慰伤痛唯一的解药。

　　回了回神，余爸爸刚刚写好的字拿起来说：“涣涣，来看看，爸爸的字好久不练，是不是退步了？”

　　余涣接过来，一句古诗：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宣纸上的字强劲有力，笔墨流畅，倒是看不出来是身体常年不好的人写的。“爸，你的字哪有退步，我看倒是越发精进了。要不您老改天给我写一幅，我挂到店里去。”

　　“你小子，又拿老爸开玩笑！”余爸爸锤了儿子一拳，父子俩又聊了一会，待到乔妈扯着嗓子喊了，才从楼上慢悠悠的下来。

　　餐桌上，老太太对着余涣说：“涣涣，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娶个媳妇了！”

　　“奶奶～～勇哥还没娶呢！还轮不到我。”余涣很庆幸前面还有个人顶着

　　老太太被余涣的话一堵，饭也吃不下去了，把碗放在桌子上，叹着气说：“说的也是，小勇也长成大勇了，怎么这事上也不着急，哎！我说是不是你们两个商议好的啊？”

　　“妈～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替他们操心了，快吃饭吧！”余爸爸可不想儿子的婚姻和自已一样，当年若不是自己病重，现在的生活也会过得很好吧？

　　余老太太看了儿子一眼，端起碗继续吃饭，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当年的事虽说也有苦衷，但是棒打鸳鸯的自己到底是错了，这些年儿子不说，但心里一定是恨自己的。

　　看着逐渐低气压的饭桌，余涣夹起一块炖透的牛肉放到奶奶碗里，：“奶奶，我呢，最近看上一个人，不过人家说看不上我，所以没谱的事也就没给你讲，不过你放心，你孙子长得仪表堂堂的，怎么会娶不到媳妇？好好吃饭，身体硬硬朗朗的，到时候还有给我带孩子呢！”

　　“好好好，还是涣涣懂事，奶奶啊，一定把孩子给你带的好好的。”老太太一听余涣的话就高兴的不行了，笑着笑着突然想起刚才余涣的话，又把碗给放下了，一脸疑问的问：“涣涣看上的是哪家的千金？怎么就看不上你了？是干什么工作的？”老太太的自尊心很受打击，眼巴前这么一个帅气的孙子，竟然有人看不上！梨园出来的孩子，应该是最优秀的！

　　“奶奶，我不过就那么一说，您老人家可别想多了，改天我一定给你带个孙媳妇回来。”余涣被老太太问住了，急忙解释。

　　余爸爸瞪了儿子一眼，对老太太说：“妈，涣涣他自己有主意，再说男孩子晚点结婚也不算什么，由他自己去吧！”

　　老太太无语了，她又能说什么？

　　吃过晚饭，余涣坐在大大的窗户面前，倒了一杯酒，灯光下，酒杯里的酒呈现出猩红色，摇晃着杯子，酒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很好的挂杯，浓郁的葡萄味。余涣一个人地时候很少喝酒，一个人喝酒的话，通常这个人是寂寞的，所以不喝只是假装自己很快乐。

　　“给不起？若是我给得起呢？”影壁灯昏暗的灯光下，余涣影子映在玻璃上，抬起手举杯，对着影子一饮而尽。

　　突然一声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余涣的思维。

　　“是余涣吗？”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余涣一只手接着电话，一只手端着酒杯，淡淡地说：“我是余涣，你是谁？”

　　“我是一个熟人，见面聊聊吧？”电话那端的女人有点故作神秘，余涣很不高兴的扔出一句：“我没兴趣。”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只剩半瓶的红酒。有人说红酒其实是葡萄的眼泪，经年的发酵变成血红色，喝酒的人只顾得酒的绵柔醇香，谁能知道葡萄的泪流得有多酸楚。酒顺着喉咙咽下去，很暖和。

　　“叮咚”手机的信息提示音
　　拿起手机，还是刚才那个电话号码：明天上午九点，黑丝袜见，谈谈西墙。看着信息，余涣的心跳开始加速，其实刚刚在电话里，虽然只有一句话，自己却已知道那是谁——夏微冰
　　夏微冰，自己见过几次，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双眼睛，看着程勇的时候，带着不得到不罢手的欲望，欲望谁都有，但是一不小心会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