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编号4与编号6的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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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淮辛草草处理完自己后，火速蹿溜到浴室外边试图补救。
“严哥还好吧？小严哥也还好吧？你可得相信我！意外那就是不可预测的悲剧，地心引力属于自然灾害，保险也是不赔的，我真的真的——没想占你便宜啊——”
他话刚喊上水声立马就停了，严斟抖落着一身湿出来，抬手就撕住了那大嘴巴两边。
“唔……”
冰凉的水滴落在脖颈子上，让檀淮辛打了一个激灵。先前还想八卦一下在部队里头都怎么解决，原来冲冷水啊？太不人道了，对身体不好啊……
“……不来看看成品吗？”他努力在魔爪下展开一个扭曲的笑容。
面对的是檀淮辛这货，要长久尴尬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他本人根本不觉得这算什么事儿，顺带让你觉得认真跟他较劲会显得心眼特小似的——严斟只好拿出执行任务时的专业素养，努力保持平常心。
严斟就这样瘫着脸押着檀大师一张张检视完了所有照片，结果还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味来。
这照片和大部分素材一样，拍摄焦点集中在身体动态上，表情大部分隐藏在阴影里，甚至看不太清楚长相——檀淮辛耍的这一手打光技巧极其专业。
“技术不赖吧？简直是杰作！看看，把肌肉线条体现得太完美了！”
瞧丫那得瑟样好像肉是长他身上似的，那星星眼陶醉的表情，弄得旁边的正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最终，严斟只是警告式地拧了一把某人的厚脸皮，还没真使上劲。
“放心吧，哥可有职业道德了，一定会妥善保存！合理使用！”
檀淮辛拍着别人的胸脯保证。
在某种意义上，檀淮辛的信誉确实是相当好的，尤其在工作态度上。
为了赶及书展宣传活动，部分彩图临时提前了截止时间，他配合出版方一阵兵荒马乱地赶工之后，大半夜终于交完货。
精神高度集中后的兴奋感还没有完全消退，躺下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他忍不住又翻出了新拍的照片，反复欣赏着战利品傻乐。
这里得澄清一下，他的欣赏角度纯属一种兴趣爱好，就像吃货看到美食想要咬上一口，小女孩看到漂亮的衣服想要拥有一件，他看到严斟这么完美的肌理想要蹭上一把、保存下来，其实并不含有色 | 情意味。
瞧这身材体态，穿上军服绝对各种帅气——可惜严斟从不提部队里面的事，照片更加不用指望，不过这倒也不难，他干脆自己动手画着玩。
他从照片里选出角度和姿势，服饰和装备参考平时积累的军事材料……简直像打了鸡血一样，投入起来全忘了该休息这回事。
严斟起床的时候天才刚亮，客厅的灯已经关上了，绵长的呼吸声来自角落沙发上的一大团阴影——看这情形今天他似乎不用准备早餐了。
转身出门，到他锻炼完回来才9点刚过，大老远就听到一阵紧接一阵的电话铃像催命一样，也不知道响了有多久。
看来想凭这点动静把檀淮辛弄醒还是太不够瞧了。严斟一边腹诽一边接起了电话。
“阿炭你那图是怎么回事？！”
迫不及待的喊声从话筒里传出，熟悉的嗓门让他猛然一震。
“……他还在睡。”
深呼吸了一下，严斟压抑着激动心情的声音里带点儿沙哑。对面的人还是立刻分辨出来了，传过来的呼吸声也一下子加重了。
“老四？！你还真的在他那儿……”
“小六，差不多有3年没见了吧……这地儿还真小，你和小檀也认识啊？”
小六大名陆游马，他们特战队里的生死兄弟，大学中途参军，退伍后又重回了校园。
本市作为大军区总部，只要留在市里发展，难免会再碰上，只是在两人都离开部队后，这种巧遇实在是太难得了。
“嗯，我刚毕业1年，现在出版社里当编辑，跟他合作的案子很多。”
“对了，你这是……找他有什么急事吗？”严斟还惦记着小六气急的语气，微微皱起眉头。
“啊，对！赶紧上网再跟你讲……”
严斟搁下话筒，往旁边的电脑前一坐，才发现小六给檀淮辛的留言已经刷了好几十条，于是他在消息框里随便回了个“在”字。
小六接着发过来一个链接，看域名是一个画师们用于发表图片的网站，檀淮辛也经常使用。
当严斟毫无心理准备地点开后，脑子里有一瞬间完全无法思考——
页面中间出现一张以写实油画风格描绘的彩图。横向构图的画面上，严斟穿着一身海洋迷彩站在海训场的沙滩，无比熟悉的风景里，隐约还能分辨出7个身影散布在各个角落，队员们一个也不少。
这一切曾经是他们的日常，那是他进入特战队的第3年，肩章上的军衔是中尉，当时的作训服还是旧式的，正和图上的细节分毫不差，让他几乎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不可能……”
在队员调离的同时，他们的所有档案将全部加密封存并且仅存于纸质，理论上不存在泄密的可能性……明明连本人手中的一切都要确保被回收销毁。
“小六，这到底怎么回事？！”
“别抢台词啊~我也才发现这事……情况紧急，咱能不能先赶紧处理一下？我还在上班不方便采取技术手段，他的账号密码你知道吗？”
小六在队里担任通讯员，擅长电子战、网络战，人称八卦小王子，业余爱好客串红客，要黑进一个民用网站的后台并不难——难点在于如何从上级的眼皮底下隐蔽地完成任务，不幸的是主编大人对他实在太关爱了，所以你懂的。
上传者昵称为“糖面人”，并非檀淮辛常用的笔名“阿炭”。小六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出没此站，他关注这个画集有一段时间了，能分辨出部分作品正是檀淮辛私下里的练习稿。
严斟略一思考，开始轮流输入每一组密码，到第3组时终于登入成功，也彻底打消了他最后一点侥幸——进一步肯定了，这确实是檀淮辛所使用的账号。
按照小六的要求，严斟将图片改为不公开状态，暂时留着记录追查曾经浏览的所有IP，以便彻底消除一切痕迹。
“成了。”
两人暂时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你们都还在部队里头，没想到你跟阿炭混一起了……他人是挺仗义的，别看平时不太靠谱，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不过，老四你是不是跟他透露得太多了？”
“……什么意思，这事不是你跟他秃噜出去的？”
“我冤啊！”虽然严斟嘴严是公认的，作为八卦根源的小六也有点自知之明，但这么一个屎盆子扣下来，让他有被贼喊捉贼的感觉！
“离队之后什么待遇你也是知道的，保密期还没过我能说嘛，我敢说嘛……就算是偶尔吹吹一下，光靠嘴巴就算能说出花来，听过就能画得像影印一样吗？见鬼的……难不成除我们以外，他还认识什么能接触机密的高级将官？”
可这不能啊！檀淮辛的背景明摆在那里，就一身家清白的小老百姓。
“那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不知道，你想知道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你去问他。”
严斟定了定神，默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很好。”
轻轻抚过檀淮辛熟睡的脸，严斟突然感到有一点陌生。
大概是因为对严斟而言，醒着的檀淮辛需要时刻关注是职责所在，而睡着的檀淮辛不必多加理会，代表了他可以为自己而活的时间。
他所知道的檀淮辛，深居简出而社会关系简单，但是，朝夕相对难道就可以完全了解一个人吗？
他用指尖拭去檀淮辛后颈上的一滴汗水——看来在这大热天里，即使开着空调还是免不了要睡出一身热汗。
“小檀，衣服都湿了会着凉，我替你换一身吧。”
他向着安静的空气说完以后，慢慢掀起了檀淮辛的衣服下摆……哦，反正都看习惯了，不是吗？
檀淮辛睡着之后差不多就是死肉一滩，号称雷打不动，可以随便折腾。
严斟干净利落地给他扒了个精光，开始一寸寸地检查身体。
表面皮肤没有任何显著特征，无胎记，无纹身，无疤痕，无痣，连色素沉着的细斑也不多见。
手掌、脚底没有半点茧子。
先天条件很优越，骨骼匀称修长，体格标准，全身零脂肪。肌肉群分布很合理，但密度、强度偏低，属于没怎么干过体力活的类型。
骨头、关节未见接受过系统军事训练会出现的常见类型旧伤、畸形。
——这显然只是一个人生过得平安顺遂的普通人。
幸好……严斟重重地出了一口气，长时间紧绷着身体，放松下来竟有点儿发麻——他是打从心眼里不愿意去怀疑檀淮辛的。
姑且不论个人感情，从客观上说，真正的保密机构对成员最基本的要求是能严格服从命令，像檀淮辛这样简单直接、性格自我的人完全不及格。
毫无线索，看来只能从他嘴里问出来。
“小檀，醒醒……”
严斟拎起檀淮辛开始猛力摇晃，提高了音调叫唤，可老半天的嗓子都哑了，人依然在深度昏迷。
他犹豫了一下，去掐檀淮辛穴位，正常来说该挺疼的，可檀淮辛硬是扳都不扳一下……不放心地探了探鼻息，呼吸绵长、脉搏平稳——分明没死啊！
他也有点急上火，狠下心来，几个大耳刮子下去。
檀淮辛的脸受力良好地剧烈摇摆几个来回，又不动了。脸颊上倒是浮现出几道清晰明显的手印子，都肿成包子了。
这倒霉孩子……连严斟也不忍看了，只得小心拿捏好力度，不停地又拍打又摇晃，继续制造地震效果。
到最后，檀淮辛终于起了点反应，猛地四肢并用，像八爪鱼一样缠紧了骚扰源——然后世界就清静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编号4与编号6的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