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假面·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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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从王氏集团出门，坐上警车，卫谦开车，薛恒和季辰并排靠在后头说话。
“薛恒，你没事吧？”
薛恒连忙摇头：“没事，我感觉很好，”说着又眨眨眼，“也许是你的护身符起了作用，所以我才感觉不到？”
“护身符只能保护你不被侵扰，不能把它们赶走。不过没事就好。”季辰闭上眼，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停顿了一会儿才解释道，“你感觉不到，是因为这里确实什么也没有。——家具上的朱砂是一个高深的阵法——我小时候也见师父在屋里画过，施以法术，可以安魂定魄、驱除邪物。我方才试了一下，阵眼上还有一些法力残留，应该是用过了。”
薛恒奇道：“那真是怪了，他屋里有这样的阵法，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忽然卫谦猛地刹车，薛恒正想事情没回神，因为惯性往前一跌，一头撞在前排靠背上，疼地叫唤一声，不爽道，“怎么回事？！”
卫谦在前头冷冷斜他一眼：“滚下去！”
薛恒受不了地看着他：“你发什么神经？！”
卫谦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将两人从车里拉扯出来，扔在路上：“我再说一次，如果被我抓到你们到处招摇撞骗的把柄，一定会逮捕你们。”说完回到驾驶座，关上车门，发动引擎，头也不回的去了。
薛恒从来没受到过这么粗暴地对待，气的七窍生烟：“王八蛋！”
季辰无奈一耸肩：“算了，谁让我们是求人办事呢。这里离公司只有一站地儿，走吧大老板。”
“哼！”
卫谦独自开车回到单位，刚进办公室，同屋坐他身边的警员小武就凑上来：“卫哥，张局跟你说了吗？”
“说什么？”卫谦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武道：“就是富商跳楼的那个案子啊。你这几天一直在做他们家属的思想工作吧？嘿嘿，张局说昨天晚上王太太就打电话来，同意尸检了。今天一早签了字，下午结果出来，在尸体里验出了致幻剂，疑点也不攻自破，确实是自杀。”
卫谦刚坐下，又猛地站起：“真的？！”
小武递过来一份报告，笑嘻嘻道：“卫哥你别太高兴……唉，其实也不能怪王太太一直不同意，她好像前后都知道，下午拿到结果的时候哭得跟什么似的，一直要求我们不要把这件事公布，害怕影响王总死后名声——毕竟吸毒说出来还是不好听，也影响我市商人的形象……”
小武絮絮叨叨的说着，卫谦翻看检验结果上赫然标注的“验明LSD（□□酰胺）残留”，脑子里却一团乱麻。乍一听闻这个消息，完全没有以前侦破案件那种豁然开朗、大松一口气的感觉，只觉得浑身空落落的触不到实地，一颗心还是高高悬着吊着，十分难受，思维却还犯了职业病似的一直在运作着。
——王太太答应今天尸检，我却去陪那个该死的薛恒再查案发现场。这一趟不能说没有收获，但这件事已经进行到这一步，几乎不能推翻，而且企业商人迷信，想来也没有不妥……
“卫哥？卫哥！”卫谦想得有些入神，小武见他愣愣的，忍不住喊他。
“啊？！”卫谦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微一点头，“好，我知道了。”
小武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其实这案子结了也好，要不然不安生。之前那个王太太一直像精神不太对的样子，这几天忽然好了……想来总觉得怪怪的。”
卫谦好笑地拍了他一把：“闲的没事做吗？在这儿胡说八道。赶紧工作去。”
“是！”小武连忙收起八卦嘴脸。
卫谦又琢磨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薛恒打了个电话。
薛恒伸手拿过桌旁震动的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登时跳脚，立刻按了接听，很是客气地骂道：“王八蛋，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卫谦：“……”脑子里想着跟他说十句话，要原谅他十次，努力淡定语气，“薛总吗？”
“是我，怎么样？！”
卫谦不理会他的怒气，开门见山：“通知你一声，王总的事情有结果了。”
“啊？”薛恒一听就平静了下来，“什么结果？”
“尸检……验出了王总曾经使用致幻剂、导致精神失常，已经确认为自杀。”
薛恒闻言有些吃惊，顿了一会儿，才又问：“他……吸毒？”
卫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薛恒有些不敢相信：“王总跟我也算有过交情，他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人也很精神，不像长期吸毒。假如只是一次就跳了楼，会不会太巧合……”话语里的意思两人都明白，他就没有说下去。
卫谦沉吟片刻，道：“你说的对，但仅仅是这些也没用，”他边说边站起身，避开小武，自己走到一旁，压低声音，“上头觉得这事查下去影响不好，破坏城市形象，也有意思息事宁人。”
薛恒低低应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
卫谦失笑：“当然是服从命令。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可是珠珠还没醒，我和小辰需要查下去……”薛恒有些为难，“卫警官，不如我们合作一回？”
卫谦不否认，也没肯定。
薛恒上火了：“抽丝剥茧，还受害者一个真相，这本来就是警察的天职！”
卫谦终于开口，语气竟是少见的温和坦然：“虽然在这里，我只是个警察，做不了太多事，但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会尽力。”
季辰连续旷工造成大量工作积压，一回公司就一头扎进各种事情中，忙的天昏地暗哭爹骂娘，这时突然听到身边一连串恭敬地招呼声此起彼伏：“薛总！”“薛总您好！”“薛总好！”……季辰有种绝望的感觉。
果然薛恒一路走到他桌边，高贵冷艳地用一根修长的食指在他办公桌上点点：“季辰，你跟我过来一下。”
季辰顶着巨大的鸭梨站起身，在周围同事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快步跟上。
薛恒一路拐进茶水间，关了门，随手拿起一个纸杯，接满水握在手里，沉声道：“小辰，刚刚卫谦跟我说，王总的案子要以自杀了结了。”
季辰点头：“哦……那回头我再想点别的法子帮珠珠。”
薛恒闻言，瞪大眼睛：“我说的是帮不帮珠珠的事吗？”
季辰扬眉，拿过他手上水杯喝了一口，疑惑道：“难道我们不是一直在找帮珠珠的方法？”
“那王总的案子，你不觉得很蹊跷吗？我们在他办公室里发现了不少术法的东西，什么朱砂写的阵法、符纸卷的香烟，这不都是你说的吗？你难道，难道就不觉得他很有可能不是自杀？”
季辰明白过来，有些发笑，又有些无奈：“我说主子爷，我是天师，又不是福尔摩斯，这些是警察做的，你不会想……”
薛恒板起脸：“你打算怎么帮珠珠？”
季辰闪躲开他的目光，心道打算先把工作做完，晚上问问天泽再说，嘴上却道：“暂时还没想到，不过一定有办法。”
“要帮珠珠，还是得从这个案子入手。明天开始，我放你三天假。这几天卫谦会帮你，把这事情办好，别砸我的金招牌。”
季辰：“……这是不务正业啊老板！”而且金招牌是本天师我的！
薛恒：“再有异议就永久放假。”
季辰：“……”
老板了不起，衣食父母更了不起！
季辰认命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收拾了东西，眼看着薛恒将他的工作布置着分散给其他人，大家都略带同情地看着垂头丧气的他取车离开公司。
“唉，小季又跟老板吵架啦……”
“老板那个人又挑剔又龟毛，小季也真不容易。但话又说回来，夫妻床头吵床尾合，他俩何必呢。”
季辰：“……”谣言止于智者！
跟卫谦联系之后，商量一下，决定再去看看珠珠的情况。
王家人不太欢迎卫谦，于是季辰让卫谦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等候。管家出门迎接季辰进屋，正碰上王太太从楼上下来拿东西。她这次没有化妆，头发披散，比起上次的精致妆容却更显得精神，更有些徐娘半老的气质。
季辰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近前来，不由绷紧了脊背，谁知王太太只是瞥了他一眼：“你有办法救珠珠吗？”
季辰怔了怔，实话实说：“暂时还没有。”
本以为王太太会冷嘲热讽，没想到她居然停下脚步，看看季辰，叹了口气，就转身上楼了。
季辰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她背影，管家在一旁笑笑道：“王先生的事情定了案，这两日王太太看起来也好了很多……”说着一停，又道，“可珠珠情况越来越差了。”
季辰闻言皱眉：“带我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假面·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