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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爱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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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离开了,舞搀扶起星,原路返回,黑仄仄的夜中,舞感觉到了什么,她回过头,在角落里看到月留下的那只盅,瞬间勃然大怒:“她竟把这只畜生留下监视我们,我知她一向以超越师父为志向,勤练盅术,但为了这些连姐妹情谊都不要了——”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咬牙切齿:“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不会再管她了,”回头看向虚弱的星:“你也不许再管她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快、快去中原——”云南王府,云南王吓的浑身抖如糠筛,他坐在椅子上,手抖了几番都未能拿起侍女端上来的茶水,便索性一把抓住掷到了地上,茶水与碎瓷立时四溅开来,他双唇哆嗦着指着一名属下:“快把道长的拂尘拿去中原,去找玄机子——”
“王爷、王爷,已经派人去了,人此刻应该已在百里之外了,您放心,只要玄机子一来,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不足为虑。”
“已经去了啊。”云南王顿时松了一口气:“本王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怕过——”心情稍稍平复后,他陷入了回想:“那是一条金色的飞蛇,似箭一样飞到道长的手臂上,道长于是硬生生扯掉了自己的手臂,血一直流,从屋内一直延伸到院中,却全都是黑血,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大的毒性,连道术精深的道长在它面前都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看外形像是一条蛇,可是属下从未听说过有金色的蛇啊。”
“这么一只,就足抵百万军队,来时父皇就曾嘱咐过苗疆是一块诡异莫测的地方,快、快拿折子来,本王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父皇,让他千万不要动苗疆的主意。”
“是她害死了我们,她来了,她还要害死王姐,快去杀了她,快去,杀了她!”苗疆王府,巫母被这撕心裂肺的叫声惊醒,脑海里浮现出月拿着匕首狠心刺入自己一双儿女心窝的场景,她从床上走下,拿了梳妆台上的剪刀,拉开门便向外跑去。
侍女们见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脚底也未穿鞋,连忙拿了衣服和鞋子在后面追赶,边追赶边大喊:“王妃等等——”可巫母却仿若未听到般,只顾着奔跑,像一个疯婆子一样,昔日的端庄稳重全然不见。
“云——”三年后,重新走进王府的月看到屋内那个翘首等待的人儿,心软的像是一扯就会掉似的,她急切的走近她,而巫云,见到她之后也心里一酸,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声音因哽咽而变得哀婉:“三年了,月,我终于又见到了你,我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你,你究竟去了哪里,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你瘦了。”月爱怜的抚着她的后背:“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在深山里的那片丛林里,虽每日承受着煎熬,但只要一想到你,就会充满了力量,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云,我需要的只是时间,只要时间一到,就大功告成了,你知道吗——”她稍微推开紧箍住自己的巫云,目光灼灼的望向面前人的泪眼:“我会把你从这里解救出去,我们去寻一处无人的山谷,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再没人能阻挡,也再没人能干涉。”
“我杀了你——”寂静的房间忽然传来一声惨呼,月回过头,冷不防一张因兴奋而略显狰狞的脸映入眼帘,紧接着腹部一痛,她下意识的去摸,竟是摸到了温热的血液。
巫母见一招即中,快速拔出剪刀,欲要再刺第二次,却被身后的侍女们紧紧抱住,“杀了她,快杀了她,是她害死了山儿和雨儿,快点杀了她啊云儿——”巫母冲巫云大喊。
巫云猛地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月:“她们,是你害死的?”
月捂着伤口,因得了主人命令不得轻举妄动的金蛇王站在她肩侧,不断地吐着信子张开獠牙示威般的看向众人,月闭上眼,声音因为疼痛有些颤抖:“我一直以为,你该是了解我的。”
“我不是你的毒物,不可能与你心意相通!”巫云终于爆发:“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可能了解你,你就像是那天上的月一样,被一层又一层的迷雾包裹,我想要捅破,想要走进你的身边,可你却用更多的迷雾把我隔在外面,于是,我便离你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上前抓住月:“你告诉我,她们两个究竟是不是你害死的?你回答我、回答我啊!”
“不能——心意相通么?”月睁开眼,惨然一笑,如最凄美的崖边花一样,在风雨的侵蚀下,反而更显出傲骨来:“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她推开巫云,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外挪去,鲜血不断自伤口流下,落在地上,绽放出大朵大朵的红色玫瑰。
“你不要走——”巫云冲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哀求声声:“不要走,求你。”
“你不是以为,是我害死了你的弟弟和妹妹吗?”
冰冷的话语似凉水自头浇下,巫云满腹的炽情被浇灭,她紧箍着月的双手松了松、又松了松,最终,无力的垂下。
“哼——”冷哼自月鼻尖溢出,混合着泪的血滴滴落下,可惜,她背对着巫云,因而,巫云没能发现它。
“她受伤了。”一处客栈,舞看向角落里月留下的那只盅:“它很不安分。”
“那怎么办?”星紧张的握住她的手。
“怕什么,她炼出来那么多只盅,总有几个是忠心的。”舞闭上眼。
星的双唇动了动,看向舞,虽是假装平静,可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的你,早就忧心不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