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恭玉】9.只属于你和我的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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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谈】
“那亭台中有琴，却为何无人？”
“你，见过永不融化的雪吗？”
“极巅之雪。”
“你，听过永不停歇的风吗？”
“卷中之风。”
“你，见过永不残缺的月吗？”
“曲中之月。”
“那你，闻过永不消散的花香吗？”
“没。”
“那，饮茶罢。”
【画中人】
“那亭台里，有人。”
“嗯？”苍衫男子微讶，抬起前方梨花枝桠，袍袖沾上数片清白。
“你听到琴伴风声了吗？”
“嗯？”男子更为讶异，侧身望向身旁女子。
“你的血迹，快要消去了。”女子指了指男子掌心。
“嗯？！”
“为何我指上的……愈加发赤？”
“我入画数次，从未见过人烟，亦未闻琴音。我这术法……要失效了。”男子话音未落，身形便化作青烟，消逝在红玉眼前。
红玉顺着梨花林，往半坡亭台上行，一路轻风夹雪英，散坠她一头青丝之上。花枝之间，悠悠琴音，亭中赭袍隐现，如石入静水，搅起红玉久远记忆，一双弄琴手，一对沉潭眸。
“姑娘，在下有失远迎。”琴声倏停，亭中人起身而立，朝红玉所来方向道。
红玉闻声更是加快了步程，待与那人四目相对，心中更是惊奇不已。
“姑娘识得在下？”男子见红玉神情，笑问道。
红玉迟疑片刻，福身答道：“红玉与先生乃是初见。”
“喔？”男子并不在意，作个请，“红玉姑娘，请入座罢，在下无名。”
“先生名叫无名，或是无名？”红玉步入亭中坐下。
“有无名，无名名，名无名。有无茗？无名茗，茗无名。”男子为红玉斟茶，又道，“茗尚温热，还望红玉姑娘莫要嫌鄙。”
“哈，”红玉吃一口茶，应道，“先生无名，无需名，无需有名。小女子有名，有虚名，有虚无名。敬先生。”
“谢姑娘。”男子答道，“从前虽不识姑娘，今后，却只识得姑娘。在下陋技，一曲赠有缘。”
“先生过谦，请。”红玉应道。
琴曲如水击环佩，又如山间飞练。从未听过的曲调，一双弄琴手，一对沉潭眸。没有记忆中的焚火心燥，惟余温润如春。梨花香漫，红玉望着指尖开始消褪的血迹，意识渐趋混沌。
——这是什么所在？
姑娘记不得了么？无妨。
——你是他？
大约不是。
——这是他的愿想？
不知。但我知是我的。
——为何只我一人得入？
大约是，你我有缘。
——我晓得了。
喔？那便留下。
先生说笑了。
在下，说的是你，不是她。如同我只是我，不是他。
——你，闻过永不消散的花香吗？
你，想感受永不消散的花香吗？
【入画】
“这家原来的主人，姓欧阳。画，应是那擅琴的原家主留下的。” 现主人身着苍衫，边饮茶边与红衣女子说道。
“欧阳？”女子手中茶盏顿一顿。
“怎了？”
“那亭台中有琴，却为何无人？你可曾想过？”女子望着那画，问道。
苍衫男子不答反问：“你，见过永不融化的雪吗？”
“极巅之雪。”
“你，听过永不停歇的风吗？”
“卷中之风。”
“你，见过永不残缺的月吗？”
“曲中之月。”
“那你，闻过永不消散的花香吗？”
“没。”
“那，饮茶罢。”
二人无言半晌，女子道：“我想，它约莫是在等。”
自墙上取下的那幅画，被主人摊置于桌案之上。画中是山涧幽幽，梨花漫漫，亭□□座，飞鸟数群。
主人家右手三指捏诀，以诀作刃，弹入左掌心，皮肉立开一道细口，渗出一缝赤红。“来。”主人家将掌递至红玉面前，示意其蘸于指尖。红玉轻点他掌中之血，只觉一瞬白光烈烈，头晕目眩，再看已是身处不知名处。
举目四望，东风徐徐抚梨花漫漫，山涧幽幽带落英纷纷，远处有亭□□座，方行走数步便惊起飞鸟数群，清香萦绕，绵柔不绝。
“你，识得这幅画的原主人罢？”
红玉举步跟上，道：“大约是识得的。”
【画之回】
赭袍男子拂去红衣女子眉间的梨花，轻声道：“茶煮好了。”
女子羽睫浅抬，双目光华流转：“梨花很香。”话罢便自梨树上轻盈跃下。
“来罢，”男子携起她的手，“吃了茶，你想舞剑，或是听我抚琴？”
“她走了多久了？”
“山中不知岁。你，要走？”
“哈，”女子笑道，“我走得了么？”
男子俯身吻了吻她的眼角：“走不了，莫要走。”
红玉告辞后约莫过了半年，苍衫男子再次入画，竟见红玉与一男子其中相伴，想来这便是他前几日在古籍中翻到的秘传术法“锁神”。
只听他二人在亭中——
“我晓得，我是她，你亦是他。”
男子道：“而此中岁月不休，却只属你我二人。”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恭玉】9.只属于你和我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