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缘》怨三三

5、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大概都是如此，不过容若发现墨轻云越来越努力地工作，平时大概中午的样子便会回来，而现在却要等到下午晚饭之时才能见到他的人影，容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最近胸口总是闷闷地，但愿是自己想太多，在厨房忙活的容若安抚下自己有些不安的心情，也许是因为蝶衣和阿福走了，自己太过于依赖这样一个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人吧。
　　“容若，容若。”突然听见墨轻云的爽朗的声音，容若将手头上剩下的事情都处理好久出去了。
　　“什么事？”
　　“来，乌龙，玄米被我带去柳嬷嬷家了，你跟我来。”容若一双大眼睛看着眼前越来越迷人的笑容，心头又是一惊，想他不去做牛郎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两个小孩子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努力地想杀出一条生路，可惜，墨轻云是挤出来了，容若的小个子却还没有出来。
　　容若看着混乱的人群，不禁叹了口气，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街上混乱一片，她是不是太久没有来城里，所以错过了什么然后，她又趁乱偷偷地摸了几只钱包走。
　　“小姑娘，你看这是什么啊？”容若意识到是身后沙哑低沉的嗓音是在叫唤自己的时候，转过了身，看到自己的钱包在那人手中，容若又往墨轻云那个方向望了望，白了那人一眼，就头也不回地挤进人群，甩手走人了，因为她偷的钱可比钱包里的多多了，留在那里，当她傻么，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师傅，就这样放过她吗？”一个与容若年龄相似的小孩子挤出了人群，问那个伫立于一旁的人。
　　“不。”从声音中我们无法探知那人的情绪，可是那人脸上耐人寻味的微笑却依稀可见。
　　终于走到了墨轻云的面前，容若好奇地问道：“我没出来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辽国和秦国开战了。”
　　听到这里，容若心头一颤。
　　墨轻云带着容若进了这间隐蔽的馆子内，容若仔细打量，发现周围打理地还算干净，便从容地坐下了。
　　“容若，这是老九。”
　　“多半斤牛肉？”从后院走出来的人脸上挂着一条狰狞的伤疤，墨轻云听到了他的询问，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二人提着牛肉和老九送的桂花酿，在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漫步而行，但二人又是各有自己的思量，所以沉默不语。一路上只有夏日特有的酷暑陪伴着二位，或许是上天觉得在凝重的氛围之下不需要明媚的清风吧？
　　“上屋顶吃吧。”二人道了门口，竟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又相视而笑。
　　“走。”
　　枫林渐晚，黄昏夜未央。
　　夕阳斜照，大地万里披霞，淡绿的嫩叶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万道弱光，风儿吹来，满树柔光飘飘洒洒，煞是好看。两个小小的身影对坐，二人的身子上，头发上都占了些许茅草，可惜这丝毫不影响二人的兴致，他们一人拿着一叠牛肉，一小杯桂花酿，呆呆地看着前方像是一个金锣一样的夕阳，四周都被它散发的橙红色光芒笼罩，除了影子之外，所有的东西都是同一种颜色的，风景美不胜收。
　　“大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小的我听着。”说完，她顺便带了口牛肉入嘴。容若自是知道，墨轻云他最近的不对劲是有原因的，他那样的懒人，突然勤奋起来，不是有问题，便还是有问题了，只要不伤害到她的利益，她懒得戳破。
　　“我要参军。”墨轻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他并不想伤害容若，即使以她的聪慧大概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清风袭来，容若借着风拉了拉衣裳，想掩饰住自己表情上的不对劲。
　　“好啊，苟富贵，无相忘啊。”说完又扔了一块牛肉入口，样子看似潇洒，其实她心里说不上难过，只是有些变扭而已，至少容若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天色渐暗，周围的景色都被重新镀上了黑色，许久，二人才发觉今日无月。
　　“既然无月，我们就下去吧，乌龙和玄米明日我去接好了。”容若压制住内心的不安，她发现她的心亦像今日的月亮一样，被乌云遮蔽。
　　“容若，过来。”墨轻云抓住容若细长的藕臂，将她顺势扯到眼前，容若正要发难时，她感觉头皮一松，墨轻云一把抓住下泄的青丝，拿出那根金钗，便替她挽上，手法熟练，不出顷刻，不需仔细观摩，容若的长发便被挽好了。
　　“你等我，我定会再回来的。”墨轻云在容若耳垂边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容若听到这句话，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更乱如麻，她转过身，对墨轻云说：“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定，我亦不会浪费我的时间去等，我帮你收拾你的东西，明日便去吧，以后腾达了记得关照关照小人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容若进了墨轻云的房间，打算帮忙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瞧见了枕头底下的那枚紫色玉佩，心头又是一颤，墨轻云，墨轻云，也对，姓墨的人又有多少呢？
　　“你参军的时候，最好不要说你姓墨了。”容若善意地提醒。
　　站在门口的人顿了顿，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墨轻云并没有多惊讶，他知道容若的过去也绝对不简单，在秦国能识字，读书的女孩子，必定出声与富贵之家，沦落到这种地步，怕又是一场伤心至极的往事了，于是他不想问，就像他亦不曾提起他的过往一样。
　　他们两人或许是因为惺惺相惜，所以才敢靠近来相互取暖吧？

作者有话说

　　轻云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