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缘》怨三三

4、种田生活

　　墨轻云的银子是足够他们四人过一阵子温饱生活的，而且没有了阿福这个负担，院子里的鸡蛋，树林里快成熟的果实便可以去卖钱，即使容若并不支持这样做，毕竟他们都还只是小孩子，口馋，不可能忍得住天天喝粥。
　　时间大概过了半年，他们的日子过得有些拮据，但是还是比从前要好那么一些，毕竟少了一张嘴，还多了一个苦力。
　　听乌龙说想吃肉，可是若偶尔加肉的话，肉是3文一两，便要更多钱，容若一边想着，一边记账。
　　墨轻云洗完碟子回来，打算问问还有什么事他可以帮忙。
　　“今天大爷你没有打烂碗，不错啊。”容若想起最初她叫墨轻云去洗碗的那段惨痛经历。
　　墨轻云一脸怀疑地看了看容若说道：“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新买的都是铁碗吗？”说完，他意识到似乎说错了什么。
　　听完他的解释，容若抬头，美眸怒瞪，说道：“原来之前的瓷碗都被你打完了。”容若双拳紧握，忍住想揍他的冲动。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墨轻云看着眼前拼命忍住怒气的人儿，双唇微微上扬。
　　“那你告诉我，我旧银子全去了，新的怎么还没来？”正说着，容若就看到轻云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吊铜钱给她。容若愣了愣，还是接了过去，也没有询问时怎么来的钱。墨轻云挠了挠脑袋，便讪讪地走进屋内，叫乌龙与玄米识字。
　　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地，关键时刻还是有些用处的，瞟了轻云一眼，容若继续埋头于记账的工作。
　　故城位于秦国北边与辽国较为接近，但故城实际位于整个大陆的东部，与秦国最富饶的渔城接壤，风从海洋吹入大陆带来的不是凉爽，反倒是更加令人厌恶的湿气，容若晒着棉被，怕它们长时间放在柜子低会潮湿，但无奈的是个子不够高。
　　“乌龙，玄米，你们轻云哥哥去哪里了？”
　　“哥哥去采竹子编娃娃了吧？”
　　“不，哥哥肯定是去买冰糖葫芦了。”
　　“哥哥答应乌龙说要和我玩跳格子的游戏的。”
　　“哥哥还说要教我下棋的。”
　　“。。。。。。。”
　　看着两个争论不休的小屁孩，容若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墨轻云他什么时候和这两个小鬼关系那么好了？她无奈，只好去林子里看看树上的桑子熟了没，顺便采些桑叶回来给蝉吃，顺便也看看有没有结好的茧可以捡。
　　晃荡了不久，收获也没有多少，只好再转回去，一回去便看到门口那两个小鬼坐在台阶上，容若走近仔细一看，发现二人的嘴巴都挂着红黑红黑的汁水，看样子应该是吃桑葚没擦干净嘴巴弄得。
　　“你们两个吃完怎么不擦嘴，你们轻云哥哥没教你们吗？”容若故意装作一副吃味的样子，实际上她本来就是有几分吃味的，因为墨轻云是男孩，沾了点性别优势，于是乎三人特别容易打成一片，而容若就只能无奈地在后头收拾，说又说不过墨轻云，可是自己又特别不喜欢家里东西有一丁点乱，照蝶衣的话说就是变扭。
　　不知怎么，容若有些难过，她其实也知道，蝶衣有可能是自己想要离开这座城，毕竟故城给他们这里所有的带来的伤害都是难以磨灭的，时间越久伤疤藏得越深。
　　从前发生的事情不受控制地涌入容若的脑海中，腐蚀着她的理性，容若甩了甩头，想试着挣脱这些梦魇，可惜一幕又一幕犹如昨日，在她的脑海中重现——慕容氏被满门斩首的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刻苦铭心，问容若恨吗？她不恨，她只是害怕，害怕这一切重演。
　　“姑奶奶，你的银子。”墨轻云似乎注意到容若的不对劲，又道：“小妞儿，你给大爷我笑一个，就归你了。”看到白皙少年英气的笑脸，容若心头一跳，心想以后如果钱不够用，他大概可以被我带去藏青小筑做牛郎。
　　“嘿嘿。”容若假笑，然后讽刺道：“你偷偷去瞄了瞄怡红院里□□的场景啊，大爷有福啊！”然后抢走墨轻云手上的铜钱，又扔出一句话：“明儿，一起去吧，你砍，我捡。” 容若知道墨轻云大概也是没有干过什么重活的人，所以从他手上今日莫名其妙出现的疤痕也多半可以想到他是去干了什么。
　　看着容若缓缓离去的背影，墨轻云一愣，心想，如果她跟去，我就不能每天卖完柴去路口的摊位哪儿买个鸡腿偷吃了，真是麻烦。
　　次日早晨，夏日温热的风轻轻地吹着，四处抚摸着万物，天蒙蒙亮，周围除了蝉的叫声知道，还是一片安宁，墨轻云与容若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集合，生怕吵醒了乌龙与玄米二人。围绕着屋子的树林实际上并不是特别地密，先要穿过一片桑树林才能到达目的地，去砍柴。
　　天空的灰暗逐渐被夏日耀眼的阳光驱散，浩瀚的天边除了那道刺眼的阳光之外，偶尔飘过几朵看似洁白的云彩，遥远地挂在天边的它们就像局外人一般，慢慢地品尝着身下人们正在发生的一个个故事。墨轻云拿起有些锈迹的镰刀砍着，容若在后方拾取，在长时间的劳动下，二人皆被汗水浸湿了衣裳。
　　休息的时候，容若突感背后有些疼痛，于是叫墨轻云帮他看了看。
　　“你衣服破了。”墨轻云看了看说道，瞄到容若光滑柔嫩的一小块肌肤是，他不禁多看了一眼。
　　“那我先回去。”容若不顾裸露在外的那一块皮肤，依旧当无事一般，背起了那一筐子东西。墨轻云见此，由于几日下来的接触知道容若的个性，也懒得去劝阻，苦笑着看着离去的背影，继续手上的工作，然后便用那生锈的砍柴刀练了会儿刀法。
　　到了这一天来最热的时候，太阳搞搞挂起，天空一片湛蓝，颜色并不是特别浅，并且没有一片云朵，晒的行人都是满头大汗。
　　墨轻云将柴火直接搬到了一间小铺子内，叫道：“这是今天的，牛肉还有一吊钱呢？”
　　铺子内一名上半身□□的健硕男子踏着大步子，豪迈地走了出来，说道：“给，老九我给你的。”那人长着一双浓眉小眼，络腮胡子，一条像是蜈蚣的伤痕霸道地占据着他的额头。
　　墨轻云坐了一会儿，只听见外边一个尖锐难听的公鸡嗓子叫道：“今天的税呢？”
　　老九走向前，给了那人几个铜板，之间那人的脸瞬间一黑，怒斥道：“你难道不知道又升了吗？”
　　老九憨厚地挠了挠头，只好从房间里面再拿钱出来。
　　见此，墨轻云不再看向那县府里的师爷，只是眉头皱起，双拳紧握。
　　“这还差不多，我会在向来守城的梁将军美言你们店几句的。”那矮小的身影踏着大步离去，尾巴像是翘上了天一样。
　　“老九，他日，怕他们又会得寸进尺了吧？”他淡淡的口气里确实藏有几分心疼。
　　“没办法，有将士要来的话，可能以后要给更多，倒不如收买这师爷先。”老九人长得虽然粗犷，但好在还是粗中有细的，他想了想又说：“现在又有哪个官懂得体恤百姓呢，轻云弟弟，这梁将军不要比李府的人更加欺人太甚，我就谢天谢地了。”
　　墨轻云听完老九说的话，这半年多来，他所看到官欺民的事件数不胜数了，他和容若可以装装孙子，讨好讨好就过，可是再怎么样这给他们也造成了不少的刺激。他心里暗暗地有了一个想法，可是这样做真的可以吗？他想着想着，胸口竟撞到了铺子的门框上，放在胸口的玉隔痛了轻云，他突然想起他娘那晚给他说的那些话。

作者有话说

　　恩~是发到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