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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春日暖阳,庞吉午后闲来无事,披了件外褂儿打算找包拯“杀一盘”去,这边前脚刚要迈出门,后脚就被人叫住了。
      “爹!”
      “嗯?”庞吉闻声回头,就见小儿子庞煜手里提着个大木匣子,从不远处蹬蹬蹬地跑过来。
      庞煜只顾蒙头追赶,不想前面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因此猝不及防地一头撞了上去。
      “哎呦,你这孩子,这着什么急呢?” 庞吉赶紧拉过幺子,心疼地给他揉额头,问道,“撞疼没?”
      “爹,我没事!”庞煜笑着摸摸头,偷偷瞄了庞吉肚子一眼,心说:“唔,怪软的……”
      这一年,庞煜没事就跟着朱屹之和自家大哥疯跑,饭量见长,个子也窜了一大截。原先还抱在怀里软软小小的团子,现在已经长到庞吉肚子高度了。
      老庞边感慨“吾家有儿不愁长”,边拉着庞煜的手问道:“找爹爹有事?”
      庞煜忙点头:“爹,你是去开封府么?”
      “呃……”庞吉摸摸鼻子,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说实话呢?
      知父莫若儿。
      庞煜一看老爹的表情,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但顾着庞吉的面子,又不能明说,只好拿自家大姐当了挡箭牌,笑道:“姐姐让我带点东西给闵姨,怪重的,您方便捎我一程么?”
      庞吉一听,乐了。
      原来,前几日他输了棋,跟包拯赌气,扬言说以后再也不去开封府了。但是不去又不行,跟下属玩,没人敢赢他。跟庞统他们玩,小辈们又以哄老头高兴为名,也都让着他。
      庞吉郁闷非常,不由得更加怀念与包拯对弈的日子。包拯棋力颇高,又百无顾忌,因此才不夸庞吉那一套,边批文件边对弈,随手就杀得太师丢盔卸甲,仓皇而逃。而庞吉从最开始的屡战屡败,到现在的输多赢少,也算是进步颇大了。
      回想起当初惨痛的教训,太师捋着胡子呵呵奸笑两声,棋逢对手,才有乐趣。
      庞煜在旁边不动声色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今日,庞吉本打算豁下老脸再入开封府,大不了就是受那黑子一顿冷嘲热讽嘛,也不会掉块肉……不曾想,庞煜突然送上了一个这么好的借口,太师大人怎么能不暗喜一番?
      父子二人边走边聊,庞煜突然道:“爹爹,你也给包伯伯带点礼物吧!”
      庞吉知道这是儿子暗示他呢,但老成如太师者继续装傻充愣,点头道:“带点礼物是应该的,可是什么好呢?”
      “这个行么?”庞煜早有准备,伸手从匣子里掏出个小玉盒,打开来,里面装得是茶叶。
      “好!”庞吉挺满意,要知道老包不爱金、不爱银,平生就爱这口。别看庞煜年纪小,但是这礼物备得妥帖至极,老庞看儿子真是越看越欢喜,心说这小子倒是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庞煜收了玉盒放回木匣中。庞吉眼尖,瞧见里面似乎还装着不少的东西,失笑道:“我儿,你这是打算送几家的礼啊?”
      “除了闵姨和包伯伯的,剩下就是帮大哥送的了。”庞煜道。
      最近科举将近,公孙策正在全力备考,不巧庞统昨日出了公差,临走时特意嘱咐弟弟想着给公孙策送些补品。
      “出息!”庞吉笑骂一声,自个薄情半生,倒了却生出个情种。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庞太师摇摇头,伸手从小儿子手中接过沉甸甸的匣子,另一只手牵起幼子,一步一踱,慢悠悠地出门去了。

      开封府内,桃花盛开,一派春日景象。
      最近天气回暖,众人纷纷换上了轻薄透气的衣衫,如此一来,闵秀秀的高耸的腹部没了遮掩,愈发的凸显出来。
      两人进院的时候,闵秀秀正半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闵姨。”庞煜跑过去,从匣子里拿出两碟腌制好的梅子,递过去。
      “这……”闵秀秀愣了一下,接过来。就听庞煜继续道,“姐姐听说闵姨胃口不好,特意让我送来的。”
      “庞妃有心了。”闵秀秀摸摸他的小脑袋。昨日不过随口说了句想吃点酸的,远在宫里的庞妃又怎会知晓,定是庞煜自个的小主意。
      捏了颗梅子放入口中,酸甜适宜,正好缓解了胃中的不适感。闵秀秀冲着庞吉笑道,“太师真的养了一双好儿女!”
      “先生客气了!”庞吉一拱手,“媛媛的事还要多谢你。”
      闵秀秀虽是一介女流,但其医中圣手之名并不虚传,更何况庞妃能传出受孕的好消息,之前为其调理身子的闵秀秀更是功不可没。因此这声“先生”不比一般的假意恭维,而是庞吉发自肺腑的感谢。
      闵秀秀看了庞煜一眼,对庞太师笑道:“我前日缝了几个香包,里面放了些药材,常待在身边有静心、安胎的功效,待会我让煜儿带回去,您帮我转送给庞妃,顺便替我谢谢她的梅子。”
      药王谷的保胎香包,千金难求,庞吉笑得合不拢嘴,点头连连。

      “我没看错吧,院里站着的那个是太师?”突然有个清润略带诧异的男声从头顶传来,“他不是说以后再也不来了么?”
      紧接着又听另一个男声轻笑两声:“可能是走顺路了吧?”
      庞吉牙根痒痒,心说这不是在拐着的骂他是宵小之辈呢么?

      “五弟,不可无礼!”闵秀秀笑着帮庞吉解围,“太师是帮庞妃送东西来的。”
      “哦。”白玉堂应了一声,摸摸鼻子扭头,无奈地转看向展昭——你闯祸,为什么总是我背黑锅?
      展昭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抿嘴偷笑。
      白玉堂作势假意要掐他,展昭旋身一扭,避让开来,白玉堂步步逼近,紧追不舍。
      公孙策放下手中毛笔,抻了个懒腰,推开窗子想跟众人打个招呼,不想正好看到两人在屋顶上腾挪,惊得他出了一声冷汗,急忙大喊道:“危险啊!”
      展昭正专心致志地逗白玉堂,突然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身形慢了半拍。白玉堂来不及刹住去势,为了不撞上前面的展昭,只好扭身往旁边来……一脚下去,只听到“哗啦”一声巨响,顿时腾起一股尘土,淹没了两人的踪迹!
      展昭手疾眼快地一把拉住白玉堂,两人接力错分开来,跳回院中,但免不了落了一头一脸的灰。
      众人大惊,定睛再看时,东厢房的屋顶已经少了半个……

      “罪魁祸首”公孙策张了张嘴,看了脸色不善的众人一眼,默默地缩头,关上窗子。
      善哉,善哉,他真的不是成心的啊!不过就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众人相顾无语。

      包拯听见动静,从北厢书房门口探出头来,一抬眼就看见展、白两人的狼狈相,扑哧一声笑出来,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让你俩不走正门啊!
      “咳!”展昭拍了拍衣服,冲白玉堂一摊手——你也连累了我一回,现在两清了啊!
      白玉堂撇着嘴抖袖子。

      “哟,终于塌了?”“可不,这顶子早就想拆了重修了,没想到今天自己塌了。”“那还挺省劲的。”众衙役早就对开封府脆弱的建筑们习以为常了,半柱香的功夫,整理了工具,手脚麻利地拎梯子上房,乒乒乓乓地开始修房子,那架势完全不输专业人士。

      院子里嘈杂一片,晒太阳是不成了,庞煜见状,先行扶着闵秀秀回屋了。白玉堂生性喜洁,受不了满身的土气,索性也拽着展昭先回房洗澡换衣服去了。
      倒是包拯闲来无事,端着茶杯,往长椅上一坐,边品茶边津津有味地围观众人干活。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庞吉手痒啊,凑过去与他并排而坐,小声嘟囔道。
      包拯斜眼看他,试探道:“还不如杀一盘?”
      “就是!”庞吉一听有戏,立马来了精气神,赶紧打蛇上杆,拽着包拯往后院棋桌去。
      包拯哪里能这样轻易的允了,一来一往,两人避免不了一番撕扯。
      “包伯伯,这是我爹爹特意给您准备的礼物。”庞煜安顿好闵秀秀,又赶紧跑过来给自己老爹说好话。
      包拯诧异地看了庞吉一眼,打开盒盖,大笑三声,心说:“老庞下本啊,果然是好东西!”
      庞吉见他脸色似乎不那么黑了,赶紧陪笑脸,父子二人一唱一和,总算是哄得包大人眉开眼笑,欢欢喜喜地跟庞吉对弈去了。

      屋里,白玉堂正披外衣,被院外包拯“张狂邪魅”的笑声震得沉默半响:“……大人的笑声……真诡异。”
      “铁定又有人被黑了呗!”展昭系好腰带,整了整衣服,跳到院里冲庞煜招招手。小孩儿颠颠地跑过来,欢喜道:“展叔叔!”
      展昭蹲下身来,神秘兮兮问道:“你爹给大人送了什么好东西,笑得他这么得意?”
      “唔,就是上皇赐的普洱。”庞煜左右看看,捂着嘴小声道。
      “呦!这么好的东西,太师怎么突然舍得割爱……”展昭心中不解,要知道普洱可是越陈越香,太上皇御赐的东西就更不可能是件凡品了!
      “我爹不喜欢喝普洱,在家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送了给包伯伯。”庞煜跟展昭咬耳朵。
      展昭前后这么一串联,算是听明白了,伸手一点他的小鼻子,低声笑道:“合着你爹蒙在鼓里啊!”
      “他早忘一边去了!”庞煜撅嘴,反驳道:“反正早上来的时候我已经问过他,他自己没记起来,那就不能怪我了……”
      “人小鬼大!”展昭失笑出声。
      庞煜得意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拎着木匣跑去敲公孙策的门,顺便完成此行的最后一项任务。
      展昭摸摸下巴,觉得十分有趣,回屋把事情跟白玉堂一说,两人相视大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庞吉——如果太师知道了这件事,不知又会作何感想呢?
      呵呵,真是让人期待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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