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话 ...
-
灾难号在一星期之内顺利完成所有修理和能源补给。出海之前，圣凉按照兵部的话把仪器也一并搬上了船。
就在离岛的第二天，一只移植了超能力的隼降落在了船头，并带来了一封牛皮纸包的信函。
灾难号的船头，叶怀着好奇心凑到真木面前瞟看他手里的信。
「邀请函？」
深红色的硬纸封，几行草率而漂亮的手写字迹，礼貌的措辞，饱含盛情的内容……真木对充当送信使的鸟类扬了扬信件，表示不太明白事况。
『那是我方船长给你们的见面礼，P.A.N.D.R.A的朋友们。』
隼紧闭着它倒勾般的喙，以桃太郎那样的发声方式说起了日语。甲板上放了两只诡异的大箱子，几个P.A.N.D.R.A的孩子正围着左看看右摸摸。
兵部打着哈欠一副睡醒的模样瞬移出现在孩子们中间，劝大家往后退。箱子在兵部的念动力控制下嘎地打开来。
所谓的附带的赠品就是一箱沉甸甸的黄金，外加一箱叠放整齐的衣物。罕见的布料，并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罗可可式的贵族礼服，金丝和宝石遍布镶缀、花纹复杂的织锦更是从未见过。
送这箱衣服的人似乎对灾难号上的人了如指掌，这些服装的数量、尺寸、风格与几个在场的人对应得恰到好。
「这是……电视上看过的，地中海的服饰风格？」红叶举起一块披肩式的蓝布看了又看。「呜哇，这个编织手法真的是手工的么？真的没用到ESP？」
「传说中的北欧维京人。」
兵部低头摸起下巴言之凿凿。
维京人是北欧土生土长的海盗，早在二战期间他就有所耳闻有一群ESPER组成的船队在红海印度洋一带活动，在国际上也是引人关注的存在。但他们从不跟政府机构正面接触，只在海上打劫商船，杀死全部人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各种传言，使得他们的存在被笼罩上一片神秘色彩。
要说缘分，二战时期，还是超能力特殊部队的兵部就曾遇到过自称「海上英雄」的维京人。
「怎么办？少佐？」
「当然是去啦，反正你们也在好奇对不对？」
虽然不明白物质对方讨好的目的，但寻求利益这点毋庸置疑，陷阱的几率毕竟很小。再者就算遇到陷阱，赴宴的都是能力级别高的成员，兵部认为比起陷阱，错失合作伙伴要遗憾的多。
应该说，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探究机会。
「对方是跟我们一样规模的大船，某些方面确实可以互相促进交流。」
真木向兵部投以寻求意见的目光。
「不，我们的目的是要反过来讨好他们，好让他们卸下防备。」
「咦？是要我们拉拢他们吗？」
叶好像有些不满地插嘴。
「是啊，维京人都很豪放，脾气也暴躁，我们只要做到不扫他们兴或许就能轻松获得忠诚的友谊。」
兵部嘴上说得好像很了解似的，但事实上他也是一知半解。在查看箱子里东西期间他已经有了具体盘算。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的叶故意摆出一副没干劲的模样。
「实在很难摸准那些人脾性啊，我想我不擅长交这种朋友。」
「别怕，就算有个什么万一，不是有我在吗？」
「别老把我们当小鬼啊！」
兵部的话刺激到叶，他嚷起来的嗓门特别大。
「不知道我能不能一起去？」
一时听到这个有别于年轻人的稳重声音，兵部回过头来，埃兰议员欲言又止地皱着眉逃避与兵部的眼神交流。
「议员也对海盗好奇吗？」
「算是吧。」
「您还是不要去的好。」
一直没出声的圣凉突然开口劝阻。
「不，请让我去。」
即使避开了目光，还是恰好被兵部看出一些问题，如果直接接触感应他便会暴露无遗。兵部勾了勾嘴角，这次他不想追根究底。
「有什么关系呢，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就当是大人们的娱乐活动嘛。」
连兵部都赞同，也就没有人再反对，圣凉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略带抱歉地笑了笑。
傍晚时分，兵部的房间内，红叶和帕蒂七手八脚地忙碌着兵部的行装，一会是配饰，一会是靴子。兵部则像个试穿新装的国王一动不动地任她们摆布。
一小时前，在孩子们「我们不可以去吗」不停地发问声中，兵部被红叶推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传说中的化装舞会吧？明明女士们玩得高兴就行……」
「不——行——少佐怎么可以敷衍了事，人家好不容易送了这么贵重的礼服来。」
兵部当然明白红叶只是想看他穿上那些衣服的样子。换做以前他会嫌麻烦，但是现在就连他自己也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不过不是对衣服，而是对维京人的宴会。
一个小时后终于收拾完毕，红叶仔细观察着化了妆面貌焕然一新的兵部。
——头发向后扎成马尾，绑上了墨绿色的丝带。原本东方人的面孔在白发的衬映下有了白种人的气质。
本来就是美少年形象，只是心理上的老成使得他一向看起来威严。而如今的装扮下的兵部变得尤为温文尔雅。
于是红叶毫不掩饰地看呆了。
「你在看什么？」
兵部冲她挥了挥手，他并没有对方被自己迷倒的自觉，始终都是一副无奈的表情。
「好适合！好完美！」
红叶两只眼睛瞪老大，眼神发亮。
「是吗……可这些羽毛把脖子弄得好痒……」
兵部不停地扯拉得很紧的衣领，他从不喜欢穿奇奇怪怪的服装，也从不更换衣服款式，对于这种繁琐的古代服装更是避之不及。在兵部的概念里，衣服穿着舒服才是首要，像日本传统的浴衣，像国中生制服都是他选择的范围。
「啊拉，原来少佐的脖子是弱点呢。」
红叶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说着玩笑话。
兵部的手徒然停在那里，随后「嗤」地发出一声笑。
虽然只是无心的玩笑话，可那句话让兵部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他的手触碰着领口，继而想到那里曾经有个限制器。能力不再无限制化的他，简直浑身都是弱点，
意识到这点的兵部皱起了眉。
无意识地作出扼住自己喉咙的动作，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里脉搏的跳动。
微妙的是，自从暴走的能量被稳定了之后，身体的情况也跟着大有好转，甚至被真木赞叹变得更年轻了，果然是年轻人的嫉妒么。
跟着兵部开始把精力大量投入到基地建设、产业营运上。灾难号目前依然面临大问题，他拼了命去保全的同时自己却累坏了。
每到这个时候，总会被强烈渴望左右着。
——想要再次得到力量。
——想要再次给这平静的世界加入一丝波荡。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英伦打扮的私人医生开门而入，反手关上门。打量着兵部，圣凉似乎挺惊讶。
「噢，这就要当国王了么？」
「老师就像是预言家哦。」
「那么，让我猜猜少佐现在想的是什么吧？」
「嗯哼？」
「UNLIMITED。」
「……真是一言即中。」
从前兵部的UNLIMITED也是这个男人开发出来的，当初为了自由控制无限化模式多出的工程；但这次不一样，他要做的是相反的目的，圣凉没有多说便接手了。
两个人都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圣凉的目光扫过兵部空荡荡的衣领。
「之前的未完成品，少佐试用了对吗？」
「姑且，因为还没达到从前的程度，只小试了一把。」
「我会改进的，一步一步来，都是相对的，控制能力的因子受阻超过身体所承受负荷的百分之七十的话，就离无限制不远了。只是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我也不清楚后果，最严重会因子消亡细胞无法维持生命活动而死亡。」
「的确，体内因子开始不安定了，就像看穿了我心里所想似的，过不了太久就能……」
听到那边两人面不改色的对话，在一旁整理化妆品的红叶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
她想不通，好不容易安迪.日宫将少佐无限制化的力量封印起来，现在又要强行去开启它吗？她虽没看过那些检测数据，但也多少明白那个时候的兵部正是徘徊在极限的边缘。
「少佐，请不要再让圣凉先生做那些危险的东西了。P.A.N.D.R.A现在的人数渐渐多起来，大家可以保护好灾难号，还有少佐。所以请不要再做勉强自己的事情。」
她几乎用了恳求的语调，提高音量介入二人的对话。
「对不起，该充当被保护者的人不是我。」
兵部感到意外，表情却依然平静。
红叶呆了呆，随后拿起装化妆品的小箱子，面带失落地转身离开并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立即静默下来。兵部的记忆中，红叶并不是会撒娇、赌气的类型。或许是自己太任性，如同不顾儿女劝阻的固执老人，兵部仿佛看到了自己身上就是这种特质。
「没有预言显示少佐的未来将会如何，没有预言说兵部少佐你会因为UNLIMITED解放因子消亡而死。红叶小姐总会理解您的，先让真木先生和她说明任务详情吧。」
圣凉这句反倒是实在话。
毕竟未来还是不定的。
兵部表示感激地朝他眯眼笑了笑。
「没办法，一切得按原计划进行。」
傍晚，灾难号的雷达探测器上出现了反应，漆黑的海面上，幽灵般的黑色大船从浓雾中现身。
起先决定了只有P.A.N.D.R.A的几位主要成员加上议员去往对方大船，大家各自换好了箱子里的礼服，站在甲板上看着两条船慢慢靠近，停下。
这方阵势很足，但不及对方那份原始的热情。负责送信的那只隼在半空中飞来飞去，直到他们的主人从船里现身，两艘大船并排停在海面上。
「既然是P.A.N.D.R.A的诸位，我想不必搭连接用的梯桥了吧？」
不知从哪儿发出的大喇叭的声音，用发音别扭的日语说着。
这种话一般可视为挑衅，兵部叉着腰看向对面，跟这边同样数量的人，跟他们一样的打扮，站的站趴的趴，都是一副东倒西歪的模样。
「呜喝！真的有独眼龙诶！可能真有电影里那样的铁勾手。」
事实证明叶多虑了，对面被他说成「独眼龙」的人不知为何后退了几步。
「真是抱歉，我忘记维京人比较不拘小节。」
说话的同时，兵部等人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船上。
不知是现在的海盗某些方面变得收敛了，还是因为不甘于只当鲁莽的强盗继而学会了文艺人的社交方式，这帮人的举止投足甚至满带贵族范。
P.A.N.D.R.A受到了热情欢迎。令人更意外，百来人中有一半是女性，她们有些年龄不比夕雾大，但是装扮和气质都很成熟。
「请放轻松地玩，今天是我们的节日，P.A.N.D.R.A的各位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领头模样的人，看起来却不像是船长，说是领头人其实更接近这次活动的策划人。他会讲日语，也最不像海盗，但是也不是起眼的角色，兵部从前没见过他，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阴谋。
看来的确是这个人负责策划的舞会，兵部作为P.A.N.D.R.A的首领，毫不拐弯抹角地提出询问。
「贵船的人为什么邀请我们？」
「所以刚才不是说了吗，今天是我们的节日啊。」
「我是说，特地送黄金，应该不会是请我们当嘉宾的酬劳费吧？」
「兵部少佐看来不信任我们，那箱黄金只是小礼物，它只是我们仓库财产的千分之一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