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兵同人-疾走中的未来》YUIGA

10、第10话

　　「所以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能告诉我们吗？B.A.B.E.L的皆本先生？」

　　红叶朝戴眼镜一脸正经的男人尽力露出微笑。

　　「B.A.B.E.L的临时工作地，灾难号现在和我们的舰船绑得好好的，请你们不用担心。」

　　「差劲……把少佐骗到纽约去，趁机耍诈收服我们，你们B.A.B.E.L是很有一套嘛。」

　　「我说过第五遍了……不这么做的话你们很快会被U.S.E.I发现，至少B.A.B.E.L抢先个处决权对你们还是有好处的啊，请稍安勿躁好吗？」

　　P.A.N.D.R.A在四个小时前遭到B.A.B.E.L那伙人的围堵，在THE CHILDREN的出动下放弃了抵抗。

　　接着，B.A.B.E.L颇为友好地请全体船员上岸，并帮他们成功避过了U.S.E.I和纽约刑警的盘查。

　　原因细则，名为皆本光一的男人已经解释了很多遍，而这次的确也有包庇之心，在兵部下指示前，真木、红叶他们只能先这样僵持着。

　　「桃太郎说少佐去了埃兰议员的地下党巢穴。说起来，已经两天没有收到少佐的联络了呢。」

　　半躺在豪华套房的沙发上，红叶向真木表达了她的担忧。这种极像是坐以待毙的闲暇腾生焦虑感，谁也不愿意就这么呆着。

　　从兵部决定回来纽约起，他们的行动就像突然之间没有了目的，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不是为了躲避追捕吗？

　　从外面不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帕蒂朝房里探头，看到三个干部各霸占一个沙发的景象，深深吸了口气说:

　　「B.A.B.E.L的人刚刚说，在灾难号上发现小夕雾和……」

　　「少佐回来了？」

　　听到一半，红叶从沙发上弹跳而起。

　　「不……不是，是安迪·日宫。」

　　「日宫？……那个安迪·日宫？他怎么……少佐呢？」

　　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但每个人都对这个名字很敏感。

　　「少佐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原因的话，问问小夕雾吧。」

　　帕蒂在任何地方都善于打探消息，在她的带路下他们在B.A.B.E.L准备的另一间房找到了夕雾，已经是一脸疲惫到极限的样子睡熟了。

　　B.A.B.E.L包下的这栋楼中，日宫躺在临时当成急诊室的厅里，医务人员集合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替他检查伤势。

　　「日宫，我们对你的左眼初步检查过了，虽然很奇怪，之前那次你给我检查你是不是发觉了什么？总之这里没有设备，只有回日本本部才能得到结论。」

　　贤木在电脑前反复放大缩小着日宫瞳孔的照片。

　　「还有你胸前的伤，幸好外科手术的设备我们还是有的。」

　　日宫不能去医院，贤木体谅到他这一点。

　　日宫对于出现在灾难号上的B.A.B.E.L工作人员并不感到奇怪，又或者不足以令他奇怪。淡定地把夕雾哄睡，便直接去找了贤木。

　　「咳……咳！兵部的事，是不是应该先告诉P.A.N.D.R.A呢？」

　　皆本重咳一声，回到重点。

　　除了医护人员，房里坐着的一男三女实在令日宫不安。这些人是兵部立场上的死对头，但他算是中立。

　　THE CHILDREN的三个少女身着便装围坐在桌子前，面向着日宫的方向。

　　「夕雾醒来总会告诉他们的。」

　　「你打算怎么办？」

　　「那家伙说，如果他没能出来见我们，就让我去救他。」

　　皆本思考了一阵，看向橙红发的少女，两人视线相撞。他收回视线突然对日宫说道:

　　「我们B.A.B.E.L吃的是公务饭，并非一般自由组织，但是说句真心话，我们对兵部并没有怨恨什么的，特别是这里的孩子也都是ESPER，冲动起来我真是没办法。所以说到底我们是真的很关心兵部。」

　　「我明白。」

　　「对方是U.S.E.I，我们没有出手的余地。」

　　皆本刚说完，桌上的一个梨子「啪嗒」一声飞起，橙发少女手里聚集着光开始咕噜噜飞快地削皮，她的面色却尤为严肃。

　　「京介那家伙太乱来了。」

　　日宫再也躺不下去，想要合衣起身，却被熏用念力压制回去。她朝日宫扬了扬手中的限制器。

　　「这东西原来你还带着啊。」

　　「我得去……」

　　「在说什么啊，你都断了两根肋骨，现在还有力气说话吗，你想死吗？等下乖乖去给贤木接骨吧！」

　　就像薰说的，胸口断裂的骨头像把挺身的力气也一并隔断。日宫想起什么慌忙嘱咐薰:

　　「我想请你们务必阻拦P.A.N.D.R.A去营救兵部。」

　　「就算你不说，他们现在被B.A.B.E.L控制，肯定不会随随便便让他们四处乱走。」

　　说话的间档，厅里回响起拖长的男人声:「我都听到了——」

　　说话的是拥有操控声音能力的叶，他倚在二楼的护栏边，一看便是瞬移过来的。他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向日宫投去锐利的目光。

　　「老头子怎么了？为什么是你带着夕雾回来。」

　　「我来说吧。」

　　薰拦在日宫面前，看着他最后被强塞回推床推进了手术室。

　　并没有告知阻拦的理由，也没有解释日宫出现的来龙去脉，毕竟这些不是B.A.B.E.L了解的范围。叶只听完薰和皆本他们透露了U.S.E.I最新设备的高级性，对ESPER的困缚能力最少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想到夕雾的睡脸，叶突然有些明白日宫的无奈。

　　醒过来的夕雾别的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要快些去救少佐……」

　　好不容易哄她平静下来，却也只是说了少佐被困在玻璃里面，过程细节闭口不谈。

　　「我们会阻止你们去的，我们THE CHILDREN。你们目前不能出现在U.S.E.I的视线范围，兵部如果出来也不宜立刻回灾难号。」

　　皆本似乎随时做好了解放THE CHILDREN的准备，仰视叶的方向。

　　「你叫我们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等着吗？抱歉我们不是俘虏，只是接受你们B.A.B.E.L做客的邀请而已。」

　　叶尽管语气淡然，却也目露焦躁，凝视了薰一阵，突然泄气般地说道:

　　「刚刚，日宫说要去找老头子吧？我不理解为什么你们都相信他，不对……就算你们百般阻拦我们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这里陪你们玩到底，直到老头子回来为止。」

　　叶的话刚说完，二楼瞬间围了一圈人，P.A.N.D.R.A的孩子都已经长大到可以参战的年纪。

　　僵持到底是他们现在唯一可做的事。

　　手术已经结束，滴滴声不断的房间内，日宫能听到自己吞咽喉咙的声音。

　　「埃兰议员是我杀害的。」

　　「你说什么？」

　　「代号叫J的男人利用伪装骗局引诱兵部他们入局，我找到机会杀了那个男人。」

　　议员死于枪伤，一开始就认为不大会是ESPER用的手法，解剖过议员尸体的贤木医生努力消化了一下信息。

　　「……喂，难道你加入了革新派当中吗？」

　　「我是出于个人意识，不希望保守派获胜。」

　　「那你说的那个J的确是革新派的人吧？」

　　「我并不清楚。」

　　是不是革新派的人，事实上日宫根本没有去验证过，只是知道在接触过之后，目的相同，就一起行动了。

　　日宫的胸腔包着厚层的纱布，麻药还未消退，意识倒是完全清醒，包括向B.A.B.E.L说出实情也是理智下的举动。

　　「如果是个人行动，会有些不妙啊，他们可能会推卸责任，毕竟你并非革新派成员。」

　　与此同时贤木在考虑另一件事情，现在的合众国国会机构秩序严明，却也囊含乌合之众。

　　日宫没有把他的顾虑放在心上，他站起来小幅度活动了一下，觉得身体已经没有问题，向贤木道谢。

　　「说起来还有个人你得跟他道谢，他实在是个厉害的医生。」

　　贤木领着日宫来到器件室的时候，圣凉正卷着袖子在清洗池旁工作。见到人来，他抬起头，擦掉眼镜上的水珠。

　　贤木对日宫解释:「他对你的眼睛似乎比较了解哦。」

　　「日宫君你好，我其实是兵部少佐的私人医生。」

　　这个身份本来不奇怪，让人在意的是他浑身散发着一股海腥味……这仅仅是日宫一个人感觉到的。

　　「你本来的能力就只是控制对方波动率，你不能改变的定性因素是空间，却可以控制时间效用。兵部少佐则刚好激发了你内在中『不可能』的那一面，因为你曾经吸收过对方身上的暴走因子，从此你便拥有了抗衡兵部少佐的潜力。刚好拥有同样眼睛的人对你下了『暗示』，这就是你拥有那种『不可能』的能力的原因。」

　　圣凉可以把日宫眼睛的情况一字不漏地叙述出来，就像亲眼见过般。不待日宫开口，他接着继续说:

　　「对你暗示下产生的相斥能力的原理，我现在只能猜测一二，无法确定它的真实面目……你就这么过去不怕又发生同样的事？」

　　同样的事指的是让兵部再次遭到反噬，什么也不做的情况下兵部依然可能会被影响。

　　「这件事或许不适合我去做，但是我不仅是为了救出兵部才去的。」

　　日宫非回去不可，贤木是唯一懂他的目的的人。

　　圣凉轻轻点头，然后他拿出了某样东西递给日宫。

　　尽管无比熟悉这东西的形态，日宫依然疑惑。

　　「这是……？」

　　「UNLIMITED。」

　　「诶？」

　　「UNLIMITED。」

　　圣凉重复了一遍，半开玩笑地说道:

　　「兵部少佐拜托我的工程，我要交货了，麻烦你充当一下送货人，报酬嘛，请向兵部少佐索要吧。虽然如此……我也不清楚以升级器到底是否能让少佐恢复。 」

　　*********************

　　「兵部少佐，好久不见，我是U.S.E.I特别部队最高指挥官戴夫·吉奥斯。」

　　亮着冷白灯光的封闭空间里，玻璃外站着的男人一脸恶意的假笑。从日宫离开到这个戴夫·吉奥斯到来，只是短短一个小时内的事。

　　兵部不是第一次与他接触，但并没有直接会面。在绑架埃兰议员那天，这个男人躲在后面指挥，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困，兵部回忆起自己过去在超能力者监狱的事，实际上他是自由的，那个时候并没有如今这样先进的设备。

　　——NORMAL几十年来把心血都花在了对付ESPER上，科技的进步也是建立在与ESPER不断切磋的基础上。

　　兵部竟再也想不到脱身的办法。

　　「早乙女老师已经不在人世，拖你的福，那老家伙走得很安详，没有任何对尘世间的留恋。」

　　一见到这位「年轻有为」的犯罪分子首领，U.S.E.I的新长官就开始滔滔不绝，好像见到了老熟人，只是，兵部充其量算的上是熟人的老熟人。

　　他那张过于四四方方的脸即使是在规整的玻璃后仍然扭曲无比，兵部还算耐心地等候了一个小时，不拘泥于沦为阶下囚的状态，报以讽笑。

　　「兵部京介，比起想要将你置于死地的革新派，保守派的大人物可是在想方设法保护你。安迪·日宫，他曾经做过U.S.E.I的特务吧，不过我并不认识他，前任上级也没有给我们留下有关他的信息，只是伊七号曾预言他会是消灭你的最大筹码，革新派是想利用他消灭你，到底怎么用我也是很疑惑。」

　　「啊，我知道。」

　　兵部简短的一句知道，针对的是两个问题。

　　他当然猜到日宫的存在、出现在革新派一方暗杀埃兰议员的行为代表什么；他也知道日宫是以什么方式、何种形式与他在无形地对抗着。

　　然而，仅仅只是掌握了伊七号预言的革新派又是怎么把赌注押在日宫身上的呢？

　　包括日宫自身也没有预料到刚刚发生的事吧，或许没有人知道真相。

　　而且，这个玻璃陷阱并非专门为他设计，纯属计划之外的发展。

　　「ECM是革新派的人要求开发的，我们觉得可取，至于用意，反正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用意吧。」

　　玻璃外的男人边说边在仪器终端中输入密码符令，随着机械发出的鸣响声，周围有几面玻璃向上打开来。

　　原本呆坐在地上的ESPER们像行尸一样纷纷站起来，他们没有自我思维，控制行动的仅为小脑的条件反射，姿势很怪。兵部感受出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以及……

　　做好了攻击的架势，蓄势待发。

　　「你们的用意，就是逮捕这些ESPER对外宣称暴动犯处决，实际上是把他们弄到这里成为你们的试验品吧？」

　　这些ESPER俨然未用于战斗甚至演练，于是检验成果的大好机会来了。

　　「不对，那是保守党的做法，革新派在后面施压，时刻想找机会和理由处死暴动犯，保护了他们的是保守党。U.S.E.I只是选择了站在保守派一方。」

　　吉奥斯输入最后一道命令符，兵部面前的玻璃终于打开了，饿狼一般的ESPER们迎向他。这些人里面，大多都是LV4和以下的初觉醒者，即使兵部无以还力，单靠躲闪应付还不成问题。

　　那人只是想试试他的反应，顺便也有让他尝些苦头的心思。

　　「怎么了兵部京介？因为是同类所以不肯动手吗？」

　　吉奥斯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兵部退到两面墙的交线间，倾刻被一团白色抱了个满怀，一个十六七岁大的粉色短发少女，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如果是NORMAL，她还根本不到合众国法定的处决年龄，而对于ESPER，年龄与对社会产生的威胁大小不成正比。

　　少女紧紧抱住兵部的腰，同时有蓝色的雾从她的手臂周围渗出。兵部怔住，立刻明白了这个孩子的能力原来是以自身吸食对方体内的能力因子。这个过程给双方造成的感受都是痛苦的，兵部的感受则好比被从脊椎强行抽取骨髓。

　　她残存的意识碰撞到兵部的脑深处，在这个时刻，竟然还在尝试与他交流。她保持这这种一边攻击目标一边精神出窍寻求拯救的模式。

　　『……好痛……妈妈……』

　　少女的潜意识只是在不断呼唤母亲，过了一会意识里变成了另一个名字。

　　『安迪……你在哪……』

　　什么？

　　兵部听到了这个名字，却没能在意。他挣脱不开她的圈束，更回应不了她的呼唤。

　　过了一会，她松开了他，仿佛解脱的脸上布满汗珠。

　　「奇怪了……兵部京介，你体内的因子不该只是这些。」

　　吉奥斯敏锐地反应过来。

　　「哈……」

　　兵部发出不知是喘息还是笑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曾发生的一切，没有被监控收录，那些机器人有摄像功能，却也没能捕捉到日宫身上的异常。

　　面对追问，兵部沉默不语，吉奥斯咬着牙开口:

　　「只要你还在这面合成ESP绝缘玻璃内，我有的是方法单独调理你，你想尝尝毒气的滋味吗？。早乙女老师要是还明明白白地活着，知道我这样对你一定会大怒吧，但是我会耐心跟他解释，有差别吗？工具就是工具，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要排上用场，需要有调理过程，工具不认主人，只认调理它的人。」

　　早乙女英治，那个男人就是因为有多余的占有欲，把自己推入预言的因果当中。

　　人对一件「工具」的占有欲，可以看待成为「感情」吗？

　　按理说，「感情」是在对方有「感情」的基础上才能称之为「感情」的，即使他是「工具」，也是一件拥有「感情」的工具。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的兵部不会觉得自己还需要那样贬低自己。额头中央圆润的疤痕还触手可及，记忆不会遗忘得太远。

　　男人自满的声音继续在刺激着耳膜。

　　「第一次交手我意识到了你很有一套，所以对再次遇到你渴望的不得了，正是这一点让我改变了想法想要支持保守派，我要彻底把你控制，变成这里最强的战斗工具。放心，安迪·日宫这个危险因素我一定会帮你铲除掉。」

　　人类的意义就在于——对人类做出贡献。

　　目前来看，B.A.B.E.L的性质不外乎同样的道理，只是他们奉行的是体制人性化，兵部一直觉得他们蒙蔽了许多的ESPER。

　　说到底还是工具，贯彻对人类做出贡献的原则。

　　「呵呵呵……」

　　他改变想法了，在被那位ESPER的少女强制唤醒了原本被日宫囚困在深处的力量之后，兵部的银色短发像带了电，向上飘起，露出额头的疤痕。

　　吉奥斯惊恐不已，因为一瞬间的功夫，那些令人骄傲的玻璃壁同时出现了裂痕，不是那种被外物撞击的蜘蛛网形裂痕，而是像树枝一样由下往上分裂的裂痕。

　　明明对ESP有着绝对的绝缘作用，外力对其造成的破坏性也极小。吉奥斯根本来不及分析原因，玻璃终于应声而碎。

　　「什么——！」

　　还好ESPER们没有改变目标，吉奥斯慌张的同时庆幸自己得到安全保障。但是他也得逃走，这些战斗工具阻拦不了兵部太长时间。

　　他哆嗦着手按下升降梯控制钮准备先撤退，再立刻把情况上报高层策略部门，至于这里，还不至于整栋楼都失守。吉奥斯盘算着需要在外头加固几层防护，升降梯载着他慢悠悠地上升。

　　「喂？实验基地遭到破坏，赶快给我弄ECM过来！还有秘密地加三道防护，记住要秘密！想个理由骗过那些联合厅的警察……」

　　吉奥斯边走边通电话，在通道接近出口的地方，他的话突然卡住了。

　　「别动——」

　　一支枪抵在他的后脑勺，他听话地不动，余光慢慢向后瞟。身后的男人戴着一只眼罩，吉奥斯看过他的照片，所以不陌生。

　　「咔嚓——」

　　「砰——」

　　反应比对方还要快，在吉奥斯掏枪的瞬间日宫开枪了。

　　他吹散枪口冒出的烟，凝重万分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这人心狠手辣一击致命，杀他的确是无奈之举。

　　当日宫回到地下空间的时候，眼前的惨状映入眼帘，他首先看到的是满身血污的兵部，连银色的头发和灰绿的瞳眸都渗入了血色。

　　一地全是尸体和放射状的血滩。

　　然后，他看到了黛瑞丝四肢扭曲地倒在那里。

　　日宫的金色瞳孔一阵收紧，抖动不已。他咬着牙问:「……发生了什么事？」

　　兵部向他投来大型猫科动物般的视线。

　　「我改变主意了，不这么做的话我无法达成目标，我真的没多少时间了，要怪就怪你要成为一颗碍眼的绊脚石。」

　　日宫跃起把自己倒挂在升降梯的粗铁链上，才躲过升降梯突然坠落连同他也一起砸向地面的危机。

　　铁家伙撞击地面发出巨响。

　　「啧！」

　　日宫的身体离地面还有近十米的距离，处于悬空上下两难的处境。这种时候兵部依然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铁链的一边猝然断开，日宫从一头荡到另一头，攀附上曾经铁梯的残垣。

　　紧接着，墙上呈关闭状态的ECM依次爆炸，日宫反抓住铁栏杆像体操运动员那样三百六十度纵身避开爆炸，脚用力蹬墙，弹力使他的身体又坐回铁栏杆。

　　他明白了，兵部根本就不需要他来救，他跑过来只是送死来的。兵部杀死了黛瑞丝，即使同为ESPER他也毫不留情。兵部是在为自己清除一切障碍。

　　兵部看到日宫似乎在酝酿什么，迟疑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动作。下一秒他的耳边传来震人的吼声。

　　「你这个老疯子，为什么要杀死这些人？你还有什么资格替ESPER出头？你现在只不过是个祸害，对，你已经只是一个祸害了！」

　　日宫的发怒是很罕见的，他极力平复语气，却并不像走投无路下的泄愤。

　　说完这些话，他不要命地从高处跳下。

　　「不论什么理由，你杀了无辜的人就是人类的敌人。」

　　「哈……？」

　　「你可以杀我，只要你做得到，如果做不到，你就只能听我的。」

　　「你不杀了我吗？」

　　日宫捂着胸口裂开的伤口，听到兵部的反问，微微地摇了摇头。

　　眼罩下开始透出金色的光芒，兵部皱眉，没有超能力他完全不是日宫的对手，即使对方负伤他也没有胜算。

　　事实果真如此，日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窜到他身后，用粗硬的手臂扣住他的脖子。

　　「……他们要……杀我……所以我才动手……如果你要阻碍我、我也会……」

　　兵部断续地吐出嘶哑的句子，扳住日宫手臂的手指发白，那条手臂却无动于衷。

　　——你不是也这样做了吗？

　　日宫猛地意识到吉奥斯也是因为这个理由被射杀。

　　松开手臂，怀中的躯体传来了重量感，不只是因为疲倦还是窒息，已经昏过去。

　　混乱过后的寂静，日宫终于开始接受这一切都是可怕的意外，即使迁怒，他也不能丢弃理智。

　　日宫放下兵部，步伐歪斜地走向黛瑞丝，那个可怜的少女，把她抱在怀里。

　　他不能为逝者耽误活着的人，日宫要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再见……对不起，黛瑞丝！」

　　执起少女的手按在唇边，留下他的遗憾和悔恨。

　　半晌后他不再逗留，背起兵部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