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回：还阳之解（3）玲珑骰子安红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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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正林与淑华
第三回：还阳之解（3）玲珑骰子安红豆
我怎么好拦着人家不给出门呢，这不是先生教我的作为，二奶奶走得很舒坦，她要回去告诉淑华，她一顿教训了那个萧正林，她替她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姚淑华哪会不认得萧正林，四年前她就记住了，出于闺秀的矜持，她拉不下脸面结交，后来答应父亲与萧正林相约，才是一个正当的名目。就是如此大好时机，他竟然拒之千里，淑华看来，这羞辱之心可昭日月，谁又会不生气？
因为这个，我这一夜辗转反侧，未能成眠。夜里实在跳不出念想，我只要起身穿起衣衫，上书房念书。从前这个是极管用的，大凡精神爽朗的时候，读一些四书五经那些玩意，渐渐就会觉得疲乏，不过此时窗外亭台楼阁，流水潺潺，倒叫人愈发清醒。好了姚淑华，我就认了，算我投降，我得跟父亲禀报，这种感觉真奇怪，这几年我几乎从没向父亲要去过什么。
下完早朝是父亲的闲暇，他喜欢在三姨太太的舞馆里小酌片刻，我从不往那里去，因为既会叫我想到母亲的凄凉，又会让父亲认为是一种叨扰。这次我不管不顾了，什么礼仪尺寸，统统抛诸脑后，已经太久太久，我等不了，我要见姚淑华，不可迟疑。进门那会，家丁拦不住我，将房门推开，三娘正替父亲点烟枪，屋子里弥漫了些烟草的味道，蓝白色的烟雾，并不难闻。
父亲看到我，先是一怔，旋即下床灭了烟枪，他在教导子女方面，尚有些值得推崇的地方，比如即使他自己戒不了烟枪，也绝不在我面前碰那玩意，西洋大夫告诉过他，那玩意少时碰了容易短命。
父亲问我何事，他有些兴奋的，毕竟儿子寻常不爱找他，我尽量委婉地复述了同淑华那年相识的经历，祈求父亲是不是能再为我谋些契机。他听后笑的有些无奈，“你还好意思讲，我同姚大人若不是多年知交，你瞧瞧他会不会原谅我。你这小子，如今又看上他家姑娘，我若不是你爹，凭谁理你这破事儿！”
“爹教训得是！”我态度谦卑。
要不说为人父母，爱其子女呢。父亲知道我如今有了意思，又觉得这门亲事怕是极好的，于是说道“你稳些时日，我同那姚老爷子说去。”
他说这话时，有意严肃了些，我却看得出来他十分赞同，这叫我安心许多。
我回府以后，家里生了一些事，庭院满是青瓷残渣，不需问，是幺妹发火了，前阵子我就听阿超说，她元宵偷跑出去游灯，想必那时二娘尚不知道，现如今果然被禁足了。是的，我们这个年代，未成亲的闺秀无疑生活艰难，说得粗俗点，就好像那圈养的鸡鸭，望得见窗外，闯不出重围。后来打听，幺妹还有些出格的举止，比如偷跑去琴台剧院里学唱戏，这是官宦人家的大忌，戏子低贱，哪与大家千金相称？
二娘这会儿在气头上，其实让我们年轻一辈看来，我并不觉得不成体统，也许骨子里我就不大赞同那些封建的旧时思想，最典型就是一夫多妻。我很疼幺妹的，记得小时候贪玩往外跑，家丁们四处寻我的时候，她是为我打掩护的那个，就是这些小事，看得出我俩的情谊。见她日渐出落大方，我为她欣喜。也听过她的戏，论舞台功力，场面情绪，哪一点都不比专业戏子来得差。我们家有这样的硬规矩，倘若儿女犯错，是要禁足的，单独隔出来的忏悔房里静思己过，那种阴冷潮湿的位置我呆过，简直是个噩梦。此时妹妹正在里头，我隐约听得到她的哭泣，可是无能为力，心一时间扯得生疼。
到家里给母亲请安，是我常年守着的规矩，这次回来顺带想告知母亲，她儿子有了意中人。我所有的事都不瞒着母亲，从小我同她是最亲近的。母亲听后笑了，笑得温润慈祥，一边说道：“你这小儿，怕是得受些苦处了！”
“娘亲这是何以见得呢？”
她直道：“前儿我去城东书画铺子观画，遇着姚家大夫人，看是许久不见，便约着茶楼小叙。刚坐下她就跟我戏谑你，说你这小儿，害她姚家闺女闷气好久呢，直说你是个倒霉遭子，风骚|劲儿。想她淑华生性乖巧，多少王公贵胄入不得眼，应允见你莫不是已经开了大恩，你倒好，竟不商量就回了。人家哪里还生不得气么？”
姚淑华原来是生上闷气了么，这可真叫我郁闷。心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百般滋味。此时我的脸上愁云惨淡，母亲看了，笑的更开心：“莫慌，依我看来啊，你小子有戏！”
“当真？”我几乎乱了方寸，可是母亲这话，是叫人踏实的。
“姚家大|奶奶说了，从没见过女儿这般计较的。说明什么？你倒是想清楚没有？
我仔细一想，母亲说得有理，这话就如一颗定心丸似的，叫我又安生下来，该用什么方法再见到他呢？心里瞬时千百个盘算。又小憩片刻，我便告辞了母亲，在走道里，碰上二姐夫蒋峥，我与他是凑合的，简单说来，面和心不合。总隐隐约约感到，他从一个书生入我萧家来，图的是一份产业，无奈萧如对他死心塌地，也不准任何人为难蒋峥半点。蒋峥想必是有些哄女人的功夫。这回我远远瞧见他，他便立马把手背过身后，这恰恰叫人心生疑窦，可惜我即使觉得怪异也不好询问什么，所以同他打了个照面就往屋里去了。再有一下午时间，我无所事事，相思入骨。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回：还阳之解（3）玲珑骰子安红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