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变故横生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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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下水之后，许晓荷隐隐有些感冒，可眼见着离决赛的日子越来越近，许晓荷硬是不分日夜地把自己的设计稿改了又改，另外还增加了好些细节图，模型制作的具体操作示意图则是顾苏铁完成的，两人终于在比赛的前三天把最终参赛的所有材料搞定了。
“你是不是感冒了？吃药了没有。”两人整理好所有参赛材料后，顾苏铁听着许晓荷沙哑地有些严重的声音，有些担心地问道。
“还好。”许晓荷淡淡地回答，毫不在意。这点小毛病，和开战在即的比赛实在是不值一提。
“多喝点热水，注意身体。”顾苏铁有些担心地嘱咐道。
“嗯。”许晓荷应了声，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安静的教室忽然想起一阵手机震动声，许晓荷一愣，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给自己电话啊？视线却在看到来电显示那刻僵住，她更不太可能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也来不及回避便接了电话，后来的画面，在顾苏铁眼里是这样的：许晓荷的手背青筋暴起，双眼失神，微张的瞳孔中掩饰不了的是浓烈的悲伤。
“谢谢张姨通知我，我马上就回去，现在就回去。”也没再等电话对方说什么，急急挂了电话便夺门而出。
“晓荷……你的书包！”顾苏铁眼疾手快，抓起许晓荷落在桌上的书包急忙追了出去。
终于在楼梯转角处追上了，这时的许晓荷似乎已经完全手足无措了，脸色惨白，双眼空洞无神，双唇微微颤抖。
顾苏铁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表情的许晓荷，有些惊讶，也有些担心，到底是多严重的事情会让异常平静的许晓荷变得如此失态？
“冷静！你冷静点，晓荷，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的。”
许晓荷却好似没有听到，口中不断喃喃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接过顾苏铁递来的书包便迅速奔下楼了。
不久以后，顾苏铁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打开：“顾师兄，你好，我已请假一周，思成杯的复赛我不能参加了，抱歉。许晓荷。”
顾苏铁立刻回拨电话，却是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顾苏铁盯着一片漆黑的手机屏幕，半晌，终是动了动手指，把那个号码存了起来。
下午上课的时候，老教授一如既往地点了名，点到帅喆的时候，顾苏铁猛然想起前一天帅喆说过他要去机场接来北京旅游的表妹，千叮咛万嘱咐地交代了顾苏铁千万要替他答到。可是他忘记了接下来发生的这种情况。
“点的是帅喆，苏铁你答什么！”全场静默。
“姓帅的那小子呢？这次是发烧了还是崴脚了还是撞到头了？”全场一片哄笑。
顾苏铁来不及说什么，老教授却是继续逼问道：“要么就是闹钟没响宿舍门坏了打不开走在半路做好事去了？”没有停顿地把一整个长句说下来竟是没有半点喘气的迹象。
顾苏铁微微一笑，终是有了说话的机会：“是这样的，帅喆灵感大发，正在寝室里画一幅将后现代主义和古典主义相结合的作品，所以就没来上课，下次课他会把作品带来让您指导的。”表情一脸正义，似是真有其事。
老教授明知说的是假话却也没有追究，而是顺着顾苏铁的话说：“那也行，下周他拿来的作品若是让我满意，就不记他这次的缺勤了，如若不然，连带着上三次，他不用期末考了。”
顾苏铁悠悠点头，反正不是他。
同时，正在机场等人的帅喆打了个喷嚏，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猜，我在机场碰到了谁？”
“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很帅喆的答案，顾苏铁脱口而出。
“散你妹！我在机场看到了许晓荷，那个拽拽的小师妹，背着个书包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顾苏铁默然。
“她回家了。”
“回家？思成杯复赛不是要快开始了么，这节骨眼上她回什么家？”帅喆有些无法理解。
“家里有急事。”
“靠……那她就这样抛弃你了？比赛怎么办？”帅喆一边刷着牙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
顾苏铁像是没有听见般地提起了另一话题：“对了，今天老江点名了，我代你答道被抓了，我就说你在寝室里研究后现代主义和古典主义如何融合，下周会给他作品，他说就不记你缺勤了。”
“……”沉默了三秒钟后，帅喆爆发了：“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研究啊，还研究什么后现代主义和古典主义的融合，融个鬼啊！江老头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啊……”
顾苏铁朝他丢过去个凉凉的眼神，语气略带悲悯地说道：“小帅啊，我建议你还是抓紧时间研究研究吧，江教授说下节课要是没拿出作品让他满意的话，就把你前三次翘课的账一起算。”
江教授的规矩，全院哪个学生不知道，谁要是被记缺勤三次，不用期末考试了，直接重修。帅喆不知道他是不是来真的，自己却是不想冒险，立马蔫了，心里盘算着明天要逃哪个比较好欺负的老师的课去图书馆里查一些资料回来做设计。
顾苏铁也不再说话，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书，前一刻还宁静的心却变得有些烦躁。
是夜，一向好眠无梦的顾苏铁却是从睡梦中惊醒。
梦境中，本是极为晴好的天气，他正在操场上跑着步，却忽然隐约看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一个人被一片黑雾包围着，从里面不断传来浅浅的低喃，是个女生，声音变得逐渐清晰，待顾苏铁听清了，大惊失色。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
这声音，分明就是许晓荷的声音。
“晓荷！晓荷！”
顾苏铁张嘴喊道，却没有任何声音。他想上前，四肢却像是被固定住了无法动弹，只能看只能听不能动不能说。
女声渐渐变得凄厉，说的内容却一直没有变。
“我要回去！”
最后一声刺耳的尖叫后，那抹身影被黑雾完全吞噬。四周变得无比寂静。
“晓荷……”
顾苏铁睁开眼，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的小灯，看了看手表，三点半。
微微舒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手心里都全是汗。
“许晓荷，你真的出事了么？”想起梦境中悲惨凄厉的喊叫声，顾苏铁微微有些担心。
拿起床边一张明显被揉过满是褶皱的纸，摊开，纸上画了一朵雨后初开的莲花。
那天，下课后顾苏铁替老师去把上课演示用的教具交回院里的器材室，见许晓荷和另一个女孩子在走廊里狂奔。
心下微笑道：“看不出来，你也是个会迟到的学生。”
交完了教具，被院里老师拉着聊了些出国的事情，再回自己教室收拾完毕后，顾苏铁便摸进了许晓荷教室的最后一排，他本来只是想看看就走的，可没想到许晓荷就坐在最后一排，他用眼神和正在上课的老师打了招呼后便一直站在教室后面的墙边。
许晓荷整节课都没有抬起过头，一直在画图，偶尔才转战笔记本写几句话。
顾苏铁有些惊讶，旁人可能没看出来，可他知道，许晓荷记笔记时正是老师讲到重点的时候，整节课下来，一丝重点她都没有漏。而其他的时候，就像……这课讲的东西她都懂。
从她画画的运笔来看，她之前是在认真画图，后来，就是在……涂鸦了。
顾苏铁心下微笑：“原来你跟我一样，无聊的课上就自己涂鸦。”
忽然，她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僵直了背，然后，一团纸便被丢到了墙角。
终于到了下课的时候，许多睡眼惺忪的同学稀稀落落地起身离开。而许晓荷，则是在下课铃一响，便从后门走了，急得连近在咫尺的顾苏铁都没有看见。
顾苏铁见她走了便拾起了那团被她丢弃在一旁的纸团，也就是现在他手中的这张纸。
无言地把这画放回原处，熄灯，睡觉。
两天后，思成杯的复赛场上，顾苏铁和许晓荷两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第三组：顾苏铁和许晓荷。弃权。”按照比赛规则，到了规定时间没有参加比赛的，是被视为自动弃权。
主持人如此的宣布无异在众人中投下了一枚重弹。
去年顾苏铁和帅喆两人以领先第二名近十分的总分获得冠军，今年帅喆和顾苏铁两人分别和大一新生组队，大家本来都想看顾、帅两人一较高下，为此还有人专门开了赌局。可如今顾苏铁这一弃权，无异是比赛的一大冷门，这么一来，第一名也应该就没有什么悬念了。这可让那些不少赌顾苏铁嬴的同学好不伤心。
然而，三天后比赛结果出来则是更加让众多围观师生大跌眼镜。
第一名竟是被大二的名不见经传的两位同学夺去，而帅喆和黎慕一组竟没有提交任何作品。
这可算得上是比之前顾苏铁一组弃权还要劲爆的大冷门！也让开设赌局的庄家赚了个盆满钵盈。
顾苏铁正在寝室里做设计，见因参加比赛三天没见的帅喆黑着脸回来，有些疑惑：“答辩还没有结束吧，你怎么就回来了？”
“你都弃权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顾苏铁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明显不相信的表情，却也不说话。
“好吧好吧，我是被气的，黎慕这小子还真是有几把刷子的。”
原来，比赛那三天，各小组按比赛规则是要在单独的房间里将自己作品的模型制作出来。而帅喆则是和黎慕整整比试了三天，从建筑的理论知识到模型的实际制作，最后黎慕喊停的时候两人竟勉强算平手。所以，两人没有交任何作品。
“你知道我跟黎慕说抱歉弄得他没制作模型参加比赛的时候他说什么吗？”
“反正我想比试的选手不在，参加比赛也没什么意思。”
“你看看，这小子口气拽不拽，明摆着冲着你来的嘛……”
“不过我一想，也是，你都不参加比赛了，那比得有什么意思？对了，老顾，你怎么不弃权了？许晓荷请假你应该可以换过一个搭档参赛的。”
“和你的搭档一样，许晓荷也很有实力，相当有实力。”顾苏铁却有些答非所问地说了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变故横生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