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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赛马 ...

  •   “你去还是不去?”肖晴玉双目圆瞪,眼眶发红,死死盯着清猗。
      “放了我的丫鬟!”清猗冷冷说道,对付她这种人,就该不给好脸色。
      肖晴玉缓缓弯下腰,左手从地上捡起一片碎瓷片,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清猗面前。
      “你要干什么?”饶是清猗装地再镇定,还是泄露了一丝内心的害怕,她不由往后退及几步。
      肖晴玉不答,在她面前站定,抬起沾了些水渍的右手,在手背上狠狠划了一道。
      白皙的手背上顿时出现一条细长的血痕,鲜血混杂着茶水,沾染地整个手背殷红一片,甚是骇人!
      “疯子!”清猗睁眼看着,双脚后退一步,她怎么也没料到,肖晴玉会做出这种自残的事。
      肖晴玉趁她愣神不备,将瓷片塞到她手里,也不管手背还留着血,兀自笑得张扬得意,“你记恨我上次在餐桌上失手烫伤了你,指使丫鬟拿茶水泼我,被我机敏躲过,竟拿瓷片划我!这手背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
      清猗抿唇看着她,心里再次确定肖晴玉疯了!她今天能做出自残陷害自己的事,明天保不准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只要自己不妥协,她就会像只嗡嗡乱叫的苍蝇一样,紧盯着她这儿不放!
      “我去骑马。”清猗深吸口气,既然解决矛盾,就要一次算清,永不留后患,“以后不许随便踏入偏梧苑,也不要滋生事端,我的忍耐力有限,被逼得急了会比你更不要命!”
      “霜儿,去跟我哥说让他备马!”肖晴玉展颜而笑,忽而眉头一紧,大声痛呼:“哎哟!疼死我了!小东、小西,还不快去拿药给小姐我包扎!”
      肖晴玉疼地直跺脚,暗恨自己鲁莽,用劲也忒大了点。
      清猗趁这个空挡,吩咐丫鬟禀告娘亲,自己随晴玉一行去骑马。她相信娘听到后,一定会暗中作下安排,保证她的安全。
      肖衾白听闻几个女孩子吵闹着要去骑马,心里有些不愿,听严霜说道清猗也去,这才勉强答应,又命人去叫严威和严武。
      “我来忙表哥喂马!”严霜像个移动的红灯笼,笑眯眯地凑上前去。
      时值盛夏,树叶在林中洒下浓密的树荫,山风徐徐,就连空气也干爽清凉。一群鲜衣怒马的青春男女,欢声笑语踏歌而行。
      肖晴玉右手手背被绑上宽宽的白布条几乎覆盖住整个手掌,但这丝毫没影响她骑马的兴致。
      “这样骑着太没意思了,干脆咱们来赛马吧?”严霜年十一,在五兄弟姐妹中最小,性子最是活泼大胆,兴冲冲地提议道。她说完不忘回头,往肖衾白和沐清猗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如我们每人从身上拿出一件物件,不拘贵贱,以此作为奖品如何?”三姐妹中最端庄贤淑的严雪儿适时地表现出自己的蕙质兰心,为赛马添上一丝趣味。
      严氏兄弟自是纷纷附和,肖晴玉也觉这主意甚好,就连肖衾白都有些动心。他把目光转向身侧的清猗。
      清猗从不天真地认为肖晴玉会好心邀请自己骑马,如果这注定是一个阴谋,那就放马过来吧,没有这一遭,日后她迟早还会摆别的道。
      “我没异议!”清猗呆愣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仿若漆黑的夜空一丛烟花猝然绽放,光华夺目,只刺地人心神恍惚。
      肖衾白愣了愣神,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道,“那就以山脚下银杏村前那棵百年银杏树为终点,我出这把银质短刀。”
      他说完从靴子里掏出一把短刀,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漆黑的刀鞘上刻着精致的条纹,雪白的刀刃在林中滤过的光照下发出幽幽冷光。这匕首是他十岁生辰时父亲送的,乃是玄铁所制,做工精巧,削铁如泥,他一向极为珍视。
      清猗从腰带里抹出一张银票,“我身上没带东西,出一张百两银票!”
      “我出一只发钗。”
      “我出一只镯子。”
      各人许诺身上一件东西,肖衾白一声令下,众人如风般急驰而去,清猗不敢大意,虽把鞭子挥地猎猎作响,大多抽在马鞍上,她骑地不快不慢,与众人保持一段距离,做出吃力追赶的样子。
      严氏兄弟一马当先,肖晴玉紧追不舍,肖衾白顾念众人,忽前忽后,不一会儿就发现了落在后面的清猗。
      严氏姐妹自幼在山间长大,也是骑马好手,但今天她们心照不宣地选择减缓速度,与肖衾白保持着最近的距离。
      “可是出了什么问题?”见清猗在后面追赶地吃力,肖衾白拉紧缰绳,等她赶上,与她缓慢并肩而骑。
      “我胆子小,怕摔,不敢骑快。”清猗冲他一笑,答地坦白。
      “清猗妹妹害怕啦?”严霜也落到了后面,一手牵着缰绳,掩着笑意问道。
      “我自然害怕。”清猗收敛笑意,她对这个和自己同住的表小姐可没什么好感。
      “前面有道浅坑,妹妹要当心哟!”严霜说完,挥鞭斥马而去,如一团移动的红色火焰。
      “那个坑很浅,按常速走过去就可以了,清猗妹妹不要害怕。”严雪适时补了严霜的空缺,她端坐于马上,肩背笔直,愈发凸显出少女修长曲致的身姿。她言笑晏晏,声音低婉,甚是动听。
      “谢谢表小姐提醒,我会注意的。”清猗握紧缰绳,心里丝毫不敢大意。
      “喂!你们是赛马还是散步呀!”肖晴玉强行逼停两位表哥,对身后几人不满地招呼道。
      严雪闻言笑了笑,双腿夹紧马肚,用力挥鞭,身下坐骑一个漂亮地提腿跨越,马上的少女黑发迎风飞扬,长衫猎猎,美得不可思议。
      清猗不由心动,加快速度,打算来个漂亮的马踏飞燕,谁知就在冲刺阶段,马身忽的一矮,她身体往前一冲,双手已脱离缰绳,直直往前方飞去。
      还是中计了!
      变故来得太突然,清猗只得尽力躬身,双手抱住头,将自己缩成一个圆球。
      肖衾白从马跃起,追着清猗飞了出去,其他人则愣在当场。谁都没注意到林间倏尔闪过的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个坠落的身体飞速而去,并于半空将其拦截。杜隐双臂用力将清猗紧紧护在怀里,二人一同滚到了一旁的草地上。
      肖衾白翻身落到二人身前,终是晚了一步。他弯腰将二人扶起,清猗依在杜隐身侧,只觉得内心激荡狂跳,半响才平复下来。
      杜隐一袭竹青长袍上沾染了些许草屑,他转过身,将清猗掩在自己高大的身躯之下。他拧着眉头,双唇紧抿,双手急切地捋起她的袖子,在胳膊处发现两处擦伤。他又弯下腰准备撸裤管,想想不妥,停住了,“还有没有哪里受了伤?”
      “膝盖擦到了,疼!腿软没力气。”清猗撇着嘴角,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是真得疼到了。
      “等我一下。”杜隐见状双眉拧成了一条线。
      “少主,借你马一用。”他拉过衾白的马缰绳,牵到清猗面前,一手将她抄起送上马,自己随后翻身而上,“今天的事,希望少主能亲自查明,向山主说个明白。”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说道,随后调转马头,朝山上行去。
      “大师傅,是娘亲请你暗中保护我的?”清猗窝在杜隐怀里,只觉心里甜丝丝的。
      “嗯。”他声音低沉,轻柔好听。
      “那你有没有受伤?”她忽然想起他将自己护在怀里,应当伤得更重才对。
      “我皮糙肉厚,没事。”
      “真的没事?”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
      “嗯。”
      杜隐骑马来到偏梧苑外,他先下马,直接将清猗抱进屋内,又连忙吩咐丫鬟准备清水和膏药,待她伤口处理完,这才放心离去。
      临走前,他又嘱咐了一句,“那些人都是疯子,以后少和他们来往。”
      清猗忍不住“扑哧”一笑,大师傅平素一向面色清淡、沉默寡言,没想到说出来的话和自己想得一样。
      “你好好休息,我去向你娘禀告方才的事。”他脸上没甚表情地嘱咐了一句,转身走出屋外。
      “吟书,你说,大师傅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表情么?”清猗望着那抹挺拔如松修长似竹的身影渐行渐远,闷声问道。

      “应该有吧,奴婢不知。”吟书垂眸答道,眼底闪过一抹难言的情绪。
      小姐看杜总管的眼神总是亮亮的,眸光熠熠,带着小孩子的娇憨和甜腻,而不似平时,要么假装木讷无光,要么慧黠灵动。
      也许和小姐自幼没有爹爹有关吧?吟书在心里如此说道,阻止自己那些虚无缥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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