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江湖》泽仁唯色

85、【皇储风声】

　　大泽朝律法初成，主要的都放在了惩罚罪责和礼俗破陈上面，其他的地方不是不详细，也便是言简意赅，把基本要义说了出来，末了还加了一句，那就死后世发现要补充的只要不违反这些基本要义都可以随时补充，当然补充的条法文武百官是要有九成以上同意方可。
　　有一个领域却只字未提，就是选储君上面。这一年多发生了很多事情，都是遇到问题了大家吵架，然后斟酌相关律法条文，唯独没有涉及到储君遴选的事情，自然也便没有相关的律法出现。
　　没有发现的人继续糊涂下去，发现的文也视而不见，明显这种事情是发生在皇上和言公子身上之后才有由头说道一二，可是到时候发生了也不是他们文武百官能置喙的了。端看，东方言和无名最后怎么弄吧。
　　却也是不担心的，毕竟无名不退位之前，现在的律法即便是被重新洗刷一次重来过也还是有可能的。譬如，东方言忽然暴毙，鬼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文武百官不操心这个，但是有好多人关注着。
　　远在唐门的东方信看着积攒了一年的冗长的大泽朝律法，好兴奋。好几天都是连夜在看，弄的东方言都有意见了，他们的夫夫生活进来可不够啊。
　　这天处理完唐门的琐事，回到卧房已经子时过了，毕竟新的一年了，有很多事情要忙起来了。可是发现，东方信还在那里看着，都看了十天半月了，唐无痕开始诅咒东方言弄这么多事端了。
　　“怎么还看得如此开心，是不是还有心做皇帝？”
　　“哈！你也发现了，小叔叔没有说怎么选储君大家都有机会呢。你想不想做皇后，要是想的话我就去把这皇位挣来？”东方信转头笑着对正在洗脸的唐无痕说。
　　“可折煞我了，我这唐门之主做的也够累了，你再让我做皇后，不是相累死我么！”
　　“累啊？每天做那事的时候也没发现你累！”东方信扁扁嘴，把书收起来。“皇位这东西，大约大哥才会喜欢吧。”
　　“大哥？到时候也会是仁君吧，你要不去帮你大哥争来，省得你一天到晚无事就会惹事。”
　　东方信继续扁嘴，“才不要呢，大哥想做自己会去争取。倒是你，看看你们唐门规矩几百年了是不是也该修改修改了，咱们一起，那样我也有事做了，而且修改之后你也不用这么累了，你说好不好？”说完东方信开始给唐无痕揉肩。
　　“嗯，说的有理，明天起你先开始草拟一份，至于此时咱们先做别的！”唐无痕便说边就吧东方信压倒了，至于一夜荒芜倒是不在话下。
　　后来一年多，倒是确实唐门改了好些门规。

　　离唐门不远处的剑关城边上军营的拓跋弘和东方智此时也没歇息下，也是在看新制定出来的大泽朝律法，这是天元九年初，皇上送给大泽朝百姓的第一份惊喜。
　　“拓跋，你现在明白为何你只是将军而叔夫却能做皇上了吧！”
　　“咳咳，这话可别在外面说，无名能做皇上大家都晓得是有言公子在后面，所以说将出去笑话呢。”拓跋弘刚洗完脚，这样说的时候就开始用脚丫子磨蹭东方智的腿。
　　“猴急什么，你说这律法都几乎什么都说了，唯独没有说选储君一事，这是为何？”
　　“咳咳，智儿，你明明都已经知道答案了，怎么还问我。咱们不考虑这个，现在做点好玩的么！”拓跋弘已经开始动手了。
　　“哼！说不准我还想要做皇帝呢！”东方智躲开，也便扔下手中的书，想来是小叔叔还没想好储君人选吧。
　　“哎呀，哪能呢，你看无名想做皇上就得先把言公子拿下。”
　　一句话说惨了，于是拓跋弘今晚上被禁了。
　　“嗯哼？”一阵拳打脚踢，擒拿互博，拓跋弘被东方智制住穴道扔在了那里。
　　“智儿，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你听我说……啊……”一声结束，拓跋弘眼睛都流泪了。
　　“你不是说过争强好斗是人的本能么，我怎么就不会了！”东方智确实被那一句话惹怒了，所以这晚上很不客气。

　　至于皇位，东方智早就不想了，边关的生活很喜欢，每天可以一望无际的视野，可比皇宫深锁有趣多了，听说叔夫刚过去这一年除了年初祭神之后一整年没出过宫呢。

　　而江南东方府里，东方信算完帐正闭目养神，明天就是年初和各大老板见面的时候，年末一次年初一次，该不会再被刁难了吧，这个家主的位置可真不好做。
　　而桌案旁边也放着大泽朝律法的书，揉了揉眼睁开开始翻阅。
　　门这个时候推开了，东方信的父亲端着一碗猪骨汤进来，“还没睡啊，别太累了。喝完汤早点睡吧！”
　　其实东方信的父亲才是长子，因为年轻的时候一段孽情只是结婚晚，导致东方信不是长孙罢了。
　　“爹，以后这种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
　　“无妨，爹也没事可做，而且爹亲自做放心！”继而瞅到了桌案上的银针以及那本大泽朝新律，“吾儿这是不甘心做一个商人？”
　　东方信结果汤边喝变苦笑，“当年小叔叔让我回来做家主就是告诉我皇位的事情与我无缘了！”东方言又叹气一声，“一个小小的东方府都管不好，我还哪有雄心去官一个朝堂，当年小叔叔作家主的时候大家为什么都听他的呢！”
　　“盛世和乱世的区别吧！这点为父可帮不上你，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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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晚上陪我好吗？”东方信拉住了正要吹灯离开的父亲大人。
　　“何苦呢，孩子，这样会让人更加说道的！”
　　“爹爹，只要你喜欢我，其他的我都不介意！”
　　说完东方信看着自己的父亲大人眼中露出了一丝动摇，也便强迫了。此夜该是荒芜吧，至于这，当然是另外一段孽情。此处权且不提。

　　而在石头城，百艺楼中，东方仁也是抱着大泽朝新律在那边挑灯夜读。
　　“夫子，该歇息了！”进来一个书生模样，看样子也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
　　“哦，靖儿也没睡啊，来陪夫子聊聊天！”
　　“谨遵夫子吩咐。”这孩子很迂腐的遵守着礼法。
　　“赫，都说过多少次了，莫要这样。你来看看这本新律里面讲的，很多没落的礼法害人不浅呢，该废掉了！”
　　“学生已经看过了，学生以为皇上之所以废掉是因为太多人重形而不重义，所以才显得格外愚昧。吾以为这也是律法上之所以废掉而不禁止的缘故，皇上当是尊重百姓意愿的好皇上，所以学生打算坚持下去。”
　　“哈！真不错，不亏为为师的得意门生。那为师再考你一考，你觉得新律中只字未谈储君遴选是为何因？”
　　“嗯，这个学生确实也详细想过，不过学生想在回答之前，先问夫子一个问题！”
　　“好呀，很长时间你都不向夫子我请教问题了！”
　　“夫子，是不是还想做皇上？”
　　一个问题马上让东方仁无话可说了，倒也没刻意饮马，可是期间细节这些小孩子们该不是很清楚才是。
　　倒是这孩子马上解释了，“那次夫子和父子的弟弟在说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
　　“哦！你以为为师有机会吗？”
　　“皇上或者说是无言公子，不立储君大概是想着他么直接退位给某个人吧，所以不必修订立储君的规矩。此外约莫是无言公子心中还没有合适人选，所以恕学生直言，夫子可能并不是皇位的合适继承人！”
　　“哈，果真是如此啊。为师一直不愿意相信，却还是被你戳破了。罢了，我命中注定就是一个夫子吧，若是将来有我们百艺堂的学生做了皇上我即便是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嗯？夫子可以肯定禅让这种方法会被写进新律吗？”
　　“也许呢！莫谈了，你也该去休息了。”东方仁挥挥手让自己的学生出去吧，小孩子要多休息的，自己的一点私心让孩子有少睡了。
　　“夫子！我可以留下来陪你的，到天明。”
　　“你……”东方仁再次无语。
　　“夫子每次看我的眼神总异于其他学生，学生早已发现，只是在等夫子说出来，可惜夫子愚昧，所以今夜学生自己讲了出来。”
　　“真的？”东方仁忽然就像个小孩子了。
　　“马上就让夫子知道是不是真的！”
　　于是又是宽衣解带，一夜荒芜。

　　夜晚总是很好的，他们静悄悄的在属于彼此的二人世界里驰骋，那一刻他们没有被打搅，无论白日里要操心多少事情，这一刻的欢悦他们不该丢弃。

　　第二日，已经正月十六了，一切都恢复紧张的气氛中了，各国太子也开始上课。东方礼太傅和澹台明太傅见面，虽然仍旧谦谦彬彬，但是已然不那么做作了，因为新律上面废了那些俗气的规矩。
　　两人自然许多，连带地亲近不少。
　　“东方大人，你发现了吗，新律中没有关于储君的事情呢，你说那个小子成吗？”澹台明指的是东方缘。
　　“公子圣意我们还是不要揣测了，我想无论是什么吧，一定会是让大家心悦诚服的决定。”东方礼正如东方言曾经说过的，温润如玉，最城府深了。
　　“你一点都不急么？”澹台明压低了声音，“我可是听到很多消息呢，说你们东方家五兄弟都是储君的候选人呢，怎么着，还跟兄弟我藏着掖着！”
　　“澹台大人此言差矣！”东方礼可不与澹台明在办公事的时候称兄道弟，“公子确实说过我们五兄弟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但是只是有可能。公子和皇上可堪比古代先往唐尧，所以将皇位禅让给任何一个人都是可能的。”
　　澹台明扁扁嘴，“还公子公子的叫呢，叫叔叔和叔夫多带感。”埋怨一句也便各自开始教那些属国皇储学习汉地文化，澹台明心里当然孩子啊诽谤东方礼，明明私下里很温和的人相处起来也很融洽，称兄道弟也不在话下，一到办公事的时候就是另外一幅模样，可真叫人不爽呢。
　　东方信心中也激起一丝波澜，新律中没有关于储君的一丝言语，自己早已发现。而细管那些话语完全可以肯定东方言会禅让帝位，所以大泽朝将不存储君一说。
　　而至于谁将得到帝位，任何人都不必去算计，因为东方言眼睛明亮如电，一眼就能看到骨头里面。所以也便各自做好自己，有福缘就做皇帝，无福缘各自安于现状或者自寻生计吧！

　　很快，鬼断门主也找上了东方缘。是个夜里，看着东方缘住的地方，很寒酸，和各国质子差不太多。
　　“哎，你这孩子一点都不着急么，你做不了皇上我可就要赌输了！”
　　“急什么，那个赌局从开始后我就赚了，赔的只会是你。”东方缘只给鬼断门主倒了一杯还热着的茶，就继续回床睡觉了。
　　“直娘的！我被你耍了。”
　　“……”东方缘不言语，躺在那里小小的心理开始乱转，皇位他一定要的。若没了皇位，他根本什么都没有的。
　　“要不我们到时候把东方言和无名的传位诏书改了，呀，不可能，一定防着了。哎，我可说了，你一定要坐上皇位，不然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留下一句话，鬼断门主也便有走了，来无踪去无影的。
　　这夜，东方缘留下了人生最后一点眼泪，他想到怎么可以拿到皇位了，不过是做出一点牺牲罢了。有所得，就要有所舍。

　　新律成，大泽朝一片祥和，因为百姓们哪管你立谁做储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