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酒未温》一苇吟

29、登徒子赋（下）

　　手刚一搭上祈清醉胳膊，只觉周身一震，虎口剧痛下忙放开手，直觉整条手臂都没了知觉。
　　却是祈清醉见他仍不自知，运功给了些苦头。
　　冷哼一声：“唐大人到此到底有何贵干？再行此无聊之举便休道在下无礼。”
　　唐大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绿，手上仍极不自在，自觉失了颜面，语气也不觉怪气：“原道祈少主知情知趣，想与少主结成友谊，怎知少主眼高，瞧不上我这官卑职小，只好作罢。”
　　祈清醉听言一阵抑闷，他自然知道这人不足道，但她身后代表的守旧派可着实不容小觑，若惹恼了这人，怕也不好善了，可这厮也！
　　当下深吸一口气，稳了稳道：“唐大人也知在下过的是江湖日子，一向凶险，因此不惯有人近身，失礼处，还望大人海涵。”
　　“不惯人近身？海涵？”官爷的通性，抓住一点死不松口。
　　“唐大人海量，也该理解在下，实非得已。”
　　唐大人听他口气松动，认定自己拿住他死穴，愈发有恃无恐，那点龌龊心思又冒出来，嘿嘿一笑：“那我就有荣幸与祈少主夜半无人时说些私心话儿了？”
　　死性不改！
　　祈清醉心中狠狠一噎，侧过身让开唐大人伸出的手：“大人公务繁忙，还是不相扰了。”
　　唐大人又说了几句，言辞愈发露骨，祈清醉一直在辞拒，最后那唐大人又要动手动脚，被逼的实在急了，一拂袖将恬不知耻之人震开些许：“唐大人所图之事你我心知肚明，我敬大人本事，大人也休将在下当作随意可欺之人，若一意相逼，在下祈门也并不惧大人的权贵。”
　　唐大人被他功力所吓，又为掌风刮得生疼，知道无理，脸色彻底绿了，目光一暗，老鼠眼的轻浮中藏起几分蛇的阴厉，哼哼几声：“祈少主好俊的功夫，人却不知好歹了，呵，祈门，祈门可不止祈少主你一个人姓祈！”
　　扔下一句话匆匆而走，车尘马足。

　　宽大的轿子，普通的锦面顶儿，甚至没有甚么流苏装点。朴素，称得上简陋的外表，可是看轿夫抬轿子的光景，显然颇为沉重。
　　体态有些虚浮的官员巴到轿子边，一对老鼠眼中尽是谄媚。
　　“徐阁老……”巴巴地叫了一声。
　　轿中人哼了一声：“刚刚看脸还黑着，现在倒高兴了？”嗓音显是颇为苍老，语气倒甚是平和，没有一点情绪泄露。
　　唐大人嘿嘿笑了两声：“先前被那祈少主顶得够呛，因而上了脸色。之后阁老平日繁忙难得一见，现在竟特意提携小人，怎不叫小人喜出望外？”
　　徐阁老也笑了一声，仍未露面，就这么隔着轿帘教那唐大人巴头望着，道：“事情怎样？”
　　“哎，阁老亲自指点，怎会不成？”唐大人提起来仍有些咬牙，随即又满面春风，“小人稍稍招惹了几回，那祈少主不但恶言相向，甚至动手伤人，这下边有理由插手了。残害朝廷命官，朝廷可得做主啊。”
　　徐阁老沉吟了下：“祈少主年轻，未免还张狂，到底是世家老人做事稳妥些，也放心。”
　　唐大人听着这话，不用估摸也知有玄机，不敢答言，只奉迎一通，半晌才转转眼，不掩饰淫邪的笑：“不过那祈少主长的竟比那姑娘还艳，一副好皮相……”
　　徐阁老又是一哼，似有不屑，仍存着笑意：“有见色起义了？不过这高岭之花，若要攀折，当心摔了手脚。”
　　唐大人咋咋舌，不敢再胡言，待了一会儿又邀功似的道：“阁老，我瞧祈家那几个长老也不老实，攀上了咱们，好像还打着波斯元老院那边的主意，不可不防。”
　　徐阁老仍是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语气：：“当真？若如此说来，我叫你来办这事，倒是找对人了。”
　　话中似含深意。

作者有话说

　　祈大美人怒了，下一章还会更怒……徐阁老……朝廷要扯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