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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衡阳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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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少风流,琥珀杯持。
醉看人间变色,青楼梦,诉与谁知?
波鸿影,载愁无数,带不过秋池。
祈清醉一道门一道门往后走,看前面本格格不入的人轻车熟路面不改色的路过一堆堆绿鬓朱颜,自己却被莺莺燕燕弄得面红耳赤,一面惊奇,一面暗恼。
院子单独隔出来,菊花开了一地黄金。
许是听到脚步,从里面急急赶出一个人,见了莫江寒一把抓住。
“我的大神医,你再晚一步,陆冰脸可连剩下的半条命都去了。”
桃花眼中布满血丝,玉面泛青,身上锦袍有细微的起皱。本该是风流俊秀的模样,如今平添憔悴。
莫江寒不答话,只顺着他的牵扯往里走。
教温连襄都如此担忧变色的,想必并非易与。
榻上仰躺着一人。
五官英俊的不像话,深刻又不失柔和,面庞冰雕雪塑。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此刻摄人目光的,是那张惨白异常的脸上,自眉心渗出的一点殷红。
通透着血色,隐隐浮着碧光。
莫江寒伸了两根手指搭在冰凉的手腕上,闭目思索一下,张开眼,问道:“几天了?”
“九……九天了。”
略了眼温连襄,后者死死盯着他的嘴,似是生怕从中吐出什么不祥之言。不禁好笑,又有些感慨,只淡淡道了声:“并不妨的、”
呵,点朱砂,果然并不妨的。
中毒者面白如纸,眉间显红痕一点,如若朱砂。
很骇人的情状,恢复极耗时日,却并非不可解。
警人竦人很好的选择。
九天么……算算日子,确是刚刚好。
他这么做,是要做什么?……也许清闲日子要到头了。
手下并不怠慢,捻了银针,深刺入自己手指,转了转拔出,挑破陆弋璋额上红痕,手指如弹琵琶,落珠雨点般不住捻按游走几圈后,银针凝住不动。
“慢慢渡一丝内力过去。”
在一旁眼巴巴干着急的温连襄忙扑上去,不敢妄动,只依言捏住针尾,抽丝般小心翼翼渡气。
一顿茶工夫。
示意温连襄退开,收了针。
再看时,陆弋璋额上红痕已退,双颊到有了血色。
温连襄抢上去搭脉,登时满脸喜色,正欲开口,却被扯到面前的纸笔塞住了嘴。
莫江寒一口气报出三十多味药材,丝毫不加思索的,温连襄无奈,自挽了挽袖子,一一录下。
“按着方子煎了喂他服下,莫约到晚便能醒了。”
知道无事,温连襄明显松了神,巴住莫江寒调笑:“莫大神医救人及时,我封你做我的五夫人如何?”见后者目光都没错一下,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无趣的撇嘴,“我还嫌你这幅模样碍眼呢。”
寒星般的眼睛,冷冰冰仿佛渗不进半点温暖。
扫射了四周,一切都漠不关心般的,只落到窗前时一顿。
绵绵夜风,不经意间稍稍柔和。
床头人手持药碗居高临下的看他,桃花眼中喜悦一闪即逝。
“不是好本事么,怎么这么大命中什么‘点朱砂'来玩。挺尸这么多日,连江寒都惊动了,快喝了药,省得在这要死要活的,看了堵心。”
与满口抱怨相反的,是手上可算的温柔的动作。
一手托在他腰际慢慢用力,垫上几个软垫,另一手端过药,吹凉,呈在他面前,撇了嘴:“喝药!”
眼前人心口不一的动作加深了陆弋璋嘴角像是宠溺的纹路,将药一口口喝干,道一声:“累了你了。“
温连襄咬着唇:“谁稀罕!”
没看错桃花眼中满布的血丝,陆弋璋不做声将人揽到床上,伸臂圈了,问道:“江寒来了?”
怀中人哼了声:“不然呢?那什么毒还有谁有本事解?”
叹息着吻上那张倔强的嘴。
知道他尖刻的话下掩饰的是不安,于是并不深入,只是以唇齿相依的方式安慰那颗带刺的心这十日所有的担忧。
霜雪上,三千灼灼桃夭。
良久,唇分。
温连襄气息有些不稳,眼睛亮晶晶的,一味地瞪:“做什么,想要我娶你做第五房夫人么?”
并不喜听到他这句话,脸了笑痕正色道:“你有四房夫人,可你是我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干什么又摆冰块脸!”猛地一皱眉,死命再瞪一眼,“搅得我正事都忘了!你可知,那人竟跟着江寒一同来的。”
陆弋璋没搭言,星眸中危险一闪而过。
“江寒怎就任他?这样岂不顺了那人的意……”温连襄犹自嘟哝。
“他明白。”
“啊?”一贯言简意赅的话叫他反应了反应,才恍然。
江寒,他什么时候用他们担心了?
云淡风情的模样,该是万事尽在指掌了吧。
只不知这样的天下,他还有没有兴趣,再摆一局珍珑?
“他自是不惧,可这风排浪涌中,他什么时候快乐过?”
桃花眼中不掩厌恶,他们尽全力不去打扰他太难得的安宁,那人却终究惊动了他。
还真是……讨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