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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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因为一盘山鸡，秦莞的动员彻底失败，不过计划还是要严格执行的。襄山不算很大，但也绝对不小，如果深入山林肯定能有不错的收获。行动前一晚，秦莞在梦里挖了不少千年灵芝万年人参，笑得口水都要沾湿了枕头。她坚定地认为：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山上除了乾思门，基本没有人烟，丝毫不怕身份暴露，退一步说，就算有外人也能很快地藏身在山林中，所以祈睿和茕萤也加入到“采打计划”中——“采打计划”，顾名思义，就是采药和打猎，这个秦莞随口取的名称被大家一致认为很二很直观、难听又傻气。祈睿想起前段日子秦莞还兴致勃勃地要求将来给他的孩子起名，立刻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四人分成两组，祈睿当然和茕萤一组，秦莞就跟傅行云一组。傅公子是抱着不做米虫的心态加入的，他本想单干，可是遭到众人一致的反对：目的地明明是蒲山，结果竟误走到隔了千百里路远的襄山，就这认路的臭技术，万一你小子在山里丢了咋办？
带上少许干粮、烈酒和药品，四人在清晨进入山中。祈睿和茕萤经历过逃亡，诈死后一路隐蔽踪迹回到乾思门，相知相惜的两人配合早已无比默契，边寻找目标边说说笑笑，完全把采打计划当成了外出游玩。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秦莞和傅行云这边的气氛就没这么和谐了，两人刚为了盘山鸡肉大打出手，现在正是两看两相厌的时候。
朝阳初升，银装素裹的大山显得安宁而沉寂，冬眠的动物还躲在自己暖暖的窝中蜷成一团，沉浸在甜美的梦里，只待梦醒后迎接新的春天，不过这种宁和被不速之客打破了。
秦莞穿着纯白的棉衣，领口掐上了一圈自己鞣制的白狐毛，衬着雪色，几乎要同这冰天雪地融合在一起。傅行云披上灰色的貂皮大氅，这是乾阳真人提供的，据说是他早年时师祖所赠，如今样子虽然旧了，但穿上依旧暖和得很。
“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好，”傅行云走在前面，板着一张脸道，“我一个人能应付。”
“要是你迷路了还得我们去找，省省吧。”秦莞翻了个白眼。
“你……！”傅行云额上青筋一跳，“说了那次是失误！不就是一只鸡吗，值得你记恨到现在？”这丫头是有多小心眼！
他不提倒还好，一提起那件事，秦莞只觉得一股小火往胸口涌，忍不住摆开架势指天画地道：“亏你还能说‘不就是只鸡’，那你抢什么？看不起就别吃啊，知不知道在别人讲话的时候做这种事很失礼？等我说完了再吃会死吗？”跟她怄气到现在，他还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小肚鸡肠！
“我不是乾思门的人，不归你管！”
“你想被我管，我还不答应呢！”
“你懂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么，干什么一定要缠着我？”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懂不懂？如果你不那么路痴，我才懒得和你走一道！”
“说了只是失误！”
“明明是你死皮赖脸不承认！”
争论再度陷入死循环，两人恨恨地互相瞪了一眼，扭头别开目光。
百米开外，茕萤停下搜索猎物的动作，道：“祈睿，我好像听见了小莞的声音。”
祈睿正拿着剑鞘扒拉着一个树洞，闻言头也不抬道：“我敢保证他们一定是在吵架，随他们去吧。”
茕萤担忧道：“我还是觉得放他们俩在一起不太妥当，这深山野岭，孤男寡女的……”
“嘿嘿嘿，”祈睿坏笑着凑上来，一身君子风度瞬间荡然无存，“我们不也是孤男寡女的嘛，阿萤你说是不是？不过你是我媳妇……”
“哪个是你媳妇！”茕萤冷着脸一鞭子挥过去，啐道，“我还不曾与你拜过天地，休要乱说话！”
祈睿伸手缠住鞭尾，口气无奈又宠溺：“你每次害羞了都来这招，也罢，反正这辈子你是跑不了啦，我总能等到你愿意的那天的。”
茕萤抽回长鞭大步向前走，双耳却微微地红了。
祈睿偷笑地落后半步，心中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按理说两人都到了私奔的份上，相互的名分是妥妥的，当时两人说既然要回到师门，就在师门里拜了天地正式结为夫妻，还有师父师妹做见证，和和美美。可真到了师门，每当祈睿提起，茕萤就羞得推三阻四，住在秦莞的院子里不挪窝。加上傅行云这个意外来客的居住问题，祈睿只好由着她：没办法啊，整个门派只有三个院子，师父院子小，而且怎么能让他住到师父那里去呢？太不肖啊。住在秦莞的院子里那不是更开玩笑么？只好塞在自己那里了，一院子有了俩大男人，两人还怎么住，当然是把婚事先拖上一拖了。所以祈睿对傅行云可说是充满了怨念，恨不得他能早点离开。可看他那架势，是要赖在自家地盘上了啊，怎么办？平心而论，他觉得傅行云这人人品还不错，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虽然人看着阴沉了一点，却实在是个可靠至极的。在向茕萤打听了他的经历后，祈睿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自家师妹推给傅行云！一来，可以解决了自己的问题，让媳妇没借口推诿；二来，他也不忍心让自家师妹整日在山上空度青春——祈睿知道襄山村里可有一帮小子惦记着秦莞呢，不然哪有那么多东西送给她？不过他才不愿意让秦莞嫁过去，就拿村尾的刘四牛来说，十一岁的时候抢过自己的麦芽糖，太可恶！他是坚决不会让这种人娶自己视如亲妹的小莞的！
唉，只好便宜傅行云这小子了……可怜我如花似玉机灵可爱的师妹呐！趁着两人独处的机会正经点培养培养感情吧，也不枉我这份心意啊！祈睿大师兄略略忧伤而欣慰地想，随即迈开轻快的步伐高高兴兴地追媳妇去了。
秦莞两人走了一上午，看日头到了正午，便寻了地休息用餐。傅行云默默地捡了些柴禾，熟练地生起火堆，又将抓到的两只肥美野兔处理了，架到火上烤。秦莞坐在树墩上休息，看他转动树枝，将兔肉烤得金黄，滋滋作响。她心道：他还是有点诚意的嘛，还主动包揽了午饭，人家主动示好，自己也不能捏着提着，干脆讲和。毕竟两人要花好一阵子在山中捕猎采药，还是相互配合些好。
傅行云没注意到秦莞缓和下来的脸色，手中不停，从怀里掏出调味料均匀地撒上兔肉，随着他的动作，油脂滴落到火中，发出啪啪的声音，猛烈的香气传开，勾人食欲。秦莞也不打扰他，安安静静地看他忙碌，心里想着等下要如何开口。雪色晶莹，火堆融融，英挺的青年专心地准备午餐，娇俏的少女微侧着头看他动作，这幅画面无论怎么看都和谐得很，似乎正符合祈睿的心愿，直到傅行云自顾自地收工吃起烤兔肉，这份薄冰般的和谐顿时碎裂成渣。只见他用匕首割下兔腿，目不斜视，优哉游哉地塞进了自己的嘴巴，不一会儿，余下的部分也都进了他的肚子。又不一会儿，第二只兔子也光荣地填进了他的胃。
秦莞收回自己要去接兔腿的手，深深地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就是没给她的份么，她忍了，虽然这家伙太没风度，但确实兔子是他打的火是他生的烤也是他烤的……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啊！果然，他就是个小肚鸡肠小气巴巴的不像男人的讨厌鬼！亏她还想同他讲和呢，现在门都没有！
“不逗你了。”见她气鼓鼓地哼出声，傅行云冰冷的嘴角略略上钩，带出点微不可查的笑意，起身走了几步，从雪堆里取出藏着的第三只兔子，照例处理了一番烤了起来。
秦莞用手指着他，喃喃道：“你……你……！”气红了的小脸跟擦了胭脂似的。
“吃。”串着烤兔的树枝被递到秦莞面前，傅行云道，“烤兔对山鸡，打平了。”
“成交。”秦莞爽快地接过，收起张牙舞爪的样子，决定大人大量地原谅他。
两人相视一笑，再不提起抢山鸡事件，莫名其妙地握手言和。
山中正是热闹，四人分头工作，收获不错，却说山脚下的襄山村里，忽然来了四个风尘仆仆的黑衣人。热情好客的村民们见有远客来，本想迎上来好好招待，但这几人周身生人勿近的气息是在太过强烈，尤其是领队的中年男子，阴森森的眼神凌厉得像刀子，看得人身上都疼。
“首座，那小子真能跑到这种地方来？”一人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不屑，语气中满是怀疑。
中年男子内心早憋气许久，听得此言不由怒道：“废话！此地跟蒲山差了千百里路，三长老派我们到这里截杀那小子，分明是要将功劳留给他家侄子！”
“三长老的命令不能违抗，我这一路都当在游山玩水，”另一人苦笑，“只想不到这目的地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早知如此，哥几个还不如寻个山好水好的地方乐上几天再回去呢。”
第四人道：“左右无事，一路上兄弟们嘴里都快淡出鸟了，这破地方又连个像样的馆子都没有，干脆上山猎些野味解解馋。”他看向村后高大的山头，咽了咽口水。
“好，那就走！”被称为首座的人颔首，四人往秦莞等人所在的山林中进发。
乾思门内，乾阳真人在池塘边慵懒地晒着太阳，手边一根鱼竿夹在石缝中，惬意极了。琨羽扑棱棱地拍着翅膀落到竿上，抬起一只爪子，露出上面系着的小竹筒。乾阳真人懒懒地伸手取下，抽出里面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读罢后运功将其焚毁，灰烬尽数落尽池中。
“有好戏看了，你说是不是？”他满足地眯起双眼，弹弹鱼竿，惹起池中片片涟漪，连连道，“不错，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