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默默被调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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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红玉馆，方乐瑶还在房中等她。
“早前顾将军送了些小玩意给我，这份是给姐姐的，刚才急着进门就忘记拿出来给姐姐了。”方乐瑶递给她一只小盒子，里面是一枝玉制海棠花，并不贵重，只胜在小巧精致。
罗姗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又放回去，轻轻阖上盖子，“这里没有外人，还装着叫我姐姐，不累吗？”
“姗姗，你这样在意，该不是嫉妒这辈子我比你年轻貌美吧？”方乐瑶轻笑，“我这不是免得人前说漏了嘴么。”
长夜无事，罗姗也不赶她回去，两人便如从前那般，和衣躺在榻上说话。
“说实在的，乐瑶，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你和我终归不一样，我没有别的出路，做好生意挣够银子养老就是目标了。”但她即便是庶出的，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难道真的和她一辈子混迹风月场？
“我嘛，走一步算一步呗。不过我可不想一辈子做老姑娘，若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
“合适的人？像顾北堂那样的吗？”罗姗支起下颚问她。
方乐瑶挥了幅帕子遮在眼上，笑而不言。
罗姗心中了然。“他娶过老婆，以后只怕也不会少了女人。”像那位宋姑娘，不是已经半只脚跨进顾府大门了吗？
“这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多平常。便不是他，别的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哪个不是这样？至于名分嘛，我倒不那么看重。那些穿越小说里不是都说，妻若做的不好，过得还不如妾，那妾做的好了，只会比正头夫人还强。这话我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从前的我既往不咎，今后只要能乖乖犯在我手里不就得了？——姗姗，你不会是有洁癖吧？”
方乐瑶扯下帕子，一骨碌翻过身看她，“再说，等事情差不多火候，我再把我那官宦小姐的身份搬出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婆家、娘家只会乐见其成。”
“真不明白你看上他什么了？”罗姗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叹气。
“人好，家世好，有气魄又阳刚。我可不耐烦那些大宅门里出来的油头粉面的文弱公子。”方乐瑶哼了声，复又叹道，“我说的是实话，为自己打算也是实话。这世上，别人都是靠不住的，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啊！姗姗，你也别太傻，找个男人依靠，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罗姗闻言笑了笑，戳了戳她的脑门，“我看，你是着了魔。”
※※※
永州镇国将军府，宋秋蓉拿帕子抹着眼泪，委委屈屈地向自己的姑母镇国将军夫人哭诉，“腿长在她自个儿身上，她要走，难道我还要拦着？也不知哪个长嘴多舌的在那里挑唆，他回来知道人走了，对我就没有好脸色。他当我是什么人？难道要我一个正经小姐，丢了身段去替他拦一个粉头吗？呜呜，姑母，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镇国将军夫人五十来岁年纪，头发却已花白，因怕冷，早早地就戴上抹额皮帽，此时正盖着锦被，歪在锦榻上叫小丫鬟捶腿。听了侄女半天哭诉，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好了，多大个事，值得到这里哭哭啼啼的？叫北堂知道，更看不上你！”
镇国将军是顾北堂的亲叔叔，两个儿子早早地死在战场上，顾北堂又父母双亡，自小便带在身边当做亲生儿子教养。顾北堂孝顺，老将军和顾老夫人亦疼他，心里也都明白，便是日后他们百年，捧灵奉养都要靠他顾北堂。因此顾老夫人虽想把侄女嫁给他做继室，却也不想强迫着来，宁可委屈了宋秋蓉，也要以顾北堂为先。
“你也别怪姑母说你，能安排的姑母都替你安排了，半只脚都跨进北堂府里了，就差个名份，谁知道你这么不争气，兜兜转转却抓不住他的心。譬如今天这事，就是你做的不对。哪个男人没几朵闲花野草？便是日后你们成了亲，这偏房、姨娘也不会少了去，你是要做正头夫人的，同那些狐媚子小妖精较什么真？有嫡妻的身份压着，便是捧着她们，又能翻出什么花样去？最要紧的是讨丈夫喜欢，他高兴了，自然知晓你是个贤惠大度识大体的，更加敬你爱你不是？再者，若能把一二个小妖精收拢在手里为你所用，日后也可帮你收住丈夫的心。”
顾老夫人语重心长地教导侄女为妻之道，宋秋蓉却听得愈发气闷，反诘道：“照姑母的意思，难道还要我把那几个粉头买来送到他房里去？”
“便是替他把人收进来又如何？难道他还能让一个青楼女子当夫人不成？”顾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吃这些没影的飞醋，而是赶紧想办法叫北堂喜欢你，娶了你！都这个年纪了，若再嫁不出去，我看你只有上庵堂道观了此残生！”
宋秋蓉想到自己的处境，鼻头一酸哭了出来，“姑母便替秋蓉求求姑父，只要姑父发了话，他又怎么会不肯？”
说来这事原也是顾老夫人起的头，顾北堂死了原配，老夫人又想亲上加亲，这才撮合的宋秋蓉，谁知到头来这事反倒拖拖拉拉的成不了，宋秋蓉却对他一见钟情，自此别的男人都入不得眼去，一来二去拖成老姑娘，宋秋蓉对老夫人也不是没有怨言。
老夫人对她亦有一分愧疚，缓缓道：“先头那个便是老将军做主娶的，结果闹成这样，人早早去了，还没留下子嗣。老将军对北堂愧疚得很，这继室必是要听他自己的意思，要他自己点头答应的才成。”
宋秋蓉紧咬着牙关，怨来怨去只能怨自己命苦。啜泣了一会，终于收住泪，忍气吞声道：“秋蓉知道了，会想办法的。”
顾老夫人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腕，“好孩子，这才乖。”
※※※
楚虞虽答应了罗姗去临州，却迟迟不肯动身，反倒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留在永州赏玩。罗姗只得耐心候着他，时不时应他邀请去说说话，生怕这位爷哪里不高兴了又生出别的枝节来。
这日一早，听竹便又笑嘻嘻地过来传话，说楚爷请罗姗一起去登山赏枫。
“昨日不是说要听琴吗？怎么今儿又改主意了？”罗姗本要和方乐瑶一起去坊市听戏，闻言只得打发她自己出门。
“我们爷说，好琴还需有好景来配，这时节郊外屏湖山上枫红正好。去年来得迟没赶上，今次才想去看一看。我们爷说了，春小姐陪他去走这一遭，他的心事也就了了，等明日回来就可随小姐去临州。”
“还要住一晚上？”
“正是呢。我们爷说夜观天象，今夜天凉，明日又有个好太阳，明晨的枫露一定极好，要收一些来烹茶呢！”
这位爷，真是变着法子讲究花样！罗姗摇头叹气，“摊上这么个主子，听竹你一定很辛苦吧？”
“小的哪儿敢叫苦呢？跟着我们爷可能学不少东西！”听竹嘿嘿一笑，清秀的脸上带着讨好，“便是各处的姐姐妹妹们，瞧见小的也高看三分。”
这不，泡妞的本事也见长啊。“行了，劳烦你去回楚公子，说我收拾几样东西就陪他出门。”罗姗笑他滑头，只得简单打点行装，唤了恒二来跟随。
楚虞只带了一个小厮，出门的阵仗却不小，那些乱七八糟饮食坐卧的杂物装了一车，请来弹琴的某家花魁姑娘又带着丫鬟婆子包袱乐器坐了一车，罗姗都忍不住要好奇这些人和东西都该如何浩浩荡荡地搬到山上去。
最后一辆马车却是留给他和罗姗的，车随主人，亦收拾的纤尘不染，舒适又大气。楚虞十分有涵养地扶着她上了马车，罗姗点头道了声谢。
“三三不必如此客气。”楚虞自作主张给她起了小名。
罗姗有点被雷到了，“公子唤我春三便可。”
楚虞一双眼无限温柔地看着她，缓缓摇头，“春三这名字没有风情，却配不上你的品貌。”
罗姗觉得耳根子后面仿佛又开始冒汗，欲盖弥彰地捋了捋头发，“三、姗谐音，公子实在要叫的话，就叫我姗姗吧。”
“哪个姗字？”楚虞问。
罗姗便从杯中蘸了一点茶水，一笔一划地写在他面前的小桌上。
“唔，姗字好。既主女子优雅从容的步态，又主气度潇洒飘逸。姗姗这个名字倒是名至实归！是表字还是小名？”
“都算吧。”
“那，我字少卿。”楚虞也拿他那修长的指尖蘸了水，缓缓在她面前写下两个字，“姗姗也不要叫公子了，便唤我少卿罢。”
这个……这个……罗姗发现自己根本把握不了和他谈话的节奏，并且，有种被默默调戏地感觉。
“姗姗何不叫我一声试试？”楚虞看着她，薄唇勾起一抹笑。
……罗姗沉默。
“嗯？”那从鼻腔发出的声音，慵懒而风情万种。
……
叫你妹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默默被调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