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家号》饭卡

17、换偶1

　　第十七章换偶1
　　一颗墨绿与蔚蓝色交织在一起的星球展现在舷窗中央，在这个星系的恒星照耀下缓缓转动。舰桥内的所有人都抑制着内心的冲动。这是一颗具有生命和资源的星球，是他们起死回生的新机会。
　　何平冷静地发问：“他们大约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八万年中大概有三次发展到近宇宙文明，但一直没有走出过这个星系。”耐罗分析过航拍机返回的影像后如此回答。
　　“所以，他们这儿没有‘跃’资源，只有石油煤炭之类的普通能源咯。”
　　何平指的是一种能够提供飞船跨越茫茫宇宙的超级能源，有许多分类，大多数是用于核聚变的超轻质物质。航海家号上的钴钻核心就是其中之一，正是因为逃亡时耗光了，他们才只能依靠宇宙粒子能光帆缓慢航行。绝大多数先进文明，都是因为发现并应用这种珍稀能源才得以突破宇宙距离限制。
　　“未必……”耐罗以谨慎的态度又看了一遍物质分析，“我认为这颗星球的条件很可能具备‘跃’资源，但是处于地核内，他们还没有具备探矿科技。”
　　“如果真的有，那我们就发达了！”参谋长依然那么没心没肺的乐观。
　　航海家号是一艘以探明各种资源为目的的商业科考船，如果发现富矿星球，每名船员都会有丰厚分成。
　　“前提是要有寿命回去花。”何平冷冷地将莉莉丝的乐观打压下去，“本地文明没有能力进入地核把能源挖出来，我们得不到钴钻，也就不可能使用迁跃技术回地球。八百五十年后漂流回去，他们证实了这颗星球确实有矿，分成只能给我们的子孙后代用了。”
　　莉莉丝沮丧地晃着尾巴：“嗨，瞧着鲜嫩□□不能艹。”
　　“我把你的粗口理解成‘坐在金山上讨饭’，不用谢。”何平满脸麻木地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要拿到食物补给。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有人搞砸，我发誓饿死之前把它碎尸万段！”
　　说这句话的时候，何平看向大副的方向。马库斯如芒在背，被这道冰冷的眼光压制得不敢作声，下意识合拢脚啪的一声站得笔直。虽然这个地球人是个D级弱小生物，可全船人都领教过她的凶残狡诈，没人干于抗命，舰桥里一片死寂。
　　“莉莉丝，现在跟它们联系，请求降落。”
　　航海家号驶向这颗救星，所有船员怀着兴奋的心情，只有耐罗郁郁寡欢。
　　“别难过了，下次还有机会。”何平明白他的想法。人鱼出航就是为了自己流浪的族人寻找一颗环境合适的无人星球，可只要环境合适，几乎必然会进化出生物。耐罗的希望看起来很渺茫。
　　“在我们上报这颗星球的资源情况后，就会有大批钻探船来，它们的家园很快就会被挖得面目全非。”
　　人鱼族曾经蔚蓝的母星被抽干海水，已经变成了土黄色荒芜星球。这件事发生在几千年前，他甚至都没有感受过母星沁凉的海水。
　　“哎，往好处想，它们也会因为矿产暴富，一跃获得更先进的科技，从而提高安全系数。没有‘跃’能，这些土著永远只能在家门口转悠，成为别的种族案板上的猎物。”
　　何平拍拍领航员的肩膀安慰他，“至少我们是星联指派的，进入合法程序后，它们不会吃亏。”

　　这颗星球除了海洋外，就是泥沼。站在进化前端、统治泥沼的生物，是一种像大蜥蜴的两栖动物。它们擅长将环境改造成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只是因为喜欢内战，所以多次毁灭自己的文明，不得不重新开始。
　　从这一点出发，何平感到一种久违的亲切。
　　按照它们的指引，航海家号降落了。
　　何平舰长身穿王兽大麾，脚踏四寸高跟鞋，气势如虹从舰梯上走下来，在大麾包裹下，她威严的身影逆着光。她身上散发出王兽特有的信息素，如同其他生物一样，这群四脚蛇们对这位天外来客首领产生了自然而然的敬畏，大家相信这件战利品一定是她亲手屠杀。
　　马库斯站在何平背后，骄傲地挺起胸膛：这次不会再有任何人敢把唾沫星啐在我指挥官的脸上。
　　还没骄傲完，只见何平一脚踩空，头朝前臀朝后的趴了下去，眼看要摔成嘴啃泥，马库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住。
　　原来这片“机场”是特别梳理过的，坐落在一片宽阔的沼泽地上。泥浆又深又绵密，方便蜥蜴人们自己气垫型飞行器降落。它们四只脚掌都有脚蹼，可以在沼泽表面迅速行走，何平的高跟鞋却不具备这种功能，沉重臃肿的外衣让她失去了灵敏身手。幸而马库斯手速快，不然王兽大麾就要变成一坨垃圾了。
　　指挥官从泥浆里面拔出脚来，努力维持威严的做派——只是两条胳膊还挂在马库斯脖子上。于是气派的下船仪式就成了这样尴尬的姿态：莫名其妙的下属抱着翘脚的首领。蜥蜴人们窃窃私语，猜测这是不是外星人特有的礼仪。
　　“咳咳……放下！”何平舰长命令道。大副赶紧把她放好。
　　莉莉丝伸脑袋在她耳边说：“它们认为你在炫示对配偶的所有权。”
　　何平脸皮抽抽，“配偶？马库斯？”
　　“啊不用担心……”莉莉丝又听了一会儿，“它们认为这个行为特别的豪迈，特别的有型。从语序和词汇性别后缀判断，我认为它们是母系社会的可能性占八成。”
　　参谋长的这番话何平不得不信。作为一个擅长模仿变形的种族，莉莉丝对语言的理解力是地球人无法想象的。仅仅一两个小时，她就能从截取的信号源中学会对方的语言，并从中分析出许多有用信息来。
　　何平跺了跺脚，小声咕哝：“一百公里外明明有硬地起落场，如果谈的好，就要求从那里起飞好了，我可不想让我的船带着一身泥回到太空。”
　　谈判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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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春节快乐！平安过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