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晃人眼》影子消失了

5、遇见过去

　　“我不知道。”
　　“你总是在骗我对吗？”
　　“我从来没有骗你。”
　　“叶恩遥，我们分开算了。我找到了我的幸福。”
　　“对不起。”
　　他们最终还是走远了。
　　当叶恩遥再一次见到张晓晨那一刻，他有些恍惚，他没有动。
　　“欢迎，张晓晨小姐。”
　　“谢谢。”
　　她的眼睛还是那么美丽，永远闪烁着他所迷恋的光芒，如今她的眼睛里还多了足以震慑人心的坚韧，她过得好吗？那一瞬，他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去面对她才合适。
　　“恭喜你升职了。”张晓晨的笑容永远明媚，不像乐阑即便是笑着也让人觉得孤单和冷漠，仿佛她这一生从未笑过一样。
　　“谢谢。祝你在新公司一切顺利。”
　　“多多关照了。”
　　满满的客套和陌生让叶恩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适应。
　　叶恩遥回到家的时候乐阑还是不在，她已经五天没有回家了。他没有找她，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她好像就突然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一般仿佛从未出现过。
　　叶恩遥倒在床上，看到桌上的手表又爬起来带上手表，是乐阑送的，沉坠的质感突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安抚，让慌乱的心平复了下来，他就这样沉沉睡去了。
　　当阳光刺痛他的眼睛的时候，他无奈的爬起来，又要上班了。床的另一边多了一个人，乐阑蜷缩在床上，像一只慵懒的猫。他轻轻的抚摸她的发际，亲吻她的眉梢。
　　“别吵，我再睡会儿。”慵懒的声音呢喃着突然让叶恩遥有种满足感。
　　“怎么不回房间睡？”
　　“唔，那天把钥匙不小心丢到海里去了。”
　　“那你怎么进来的？”
　　“你忘了你门口放着备用钥匙吗，门梁下。”
　　“那怎么五天都不回来？”
　　“临时接到通知要出差。”
　　“你没给我打电话。”
　　“我觉得没必要给你报备。”
　　“你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
　　“你都没有担心过我，你还不是没给我打电话。”
　　叶恩遥没有说话，只是搂紧她。
　　“帮我弄串钥匙吧。”
　　“嗯。”叶恩遥揉揉她的头发。“你今晚想吃什么。”叶恩遥厨艺一向不错，闲暇时间都是叶恩遥做饭。
　　“牛排，我这会要吃苏衣阳光的外卖，七分熟。”苏衣阳光是乐阑喜欢的店，牛排是主打，价格贵的离谱，每次乐阑打算敲他一笔的时候必选这家店。
　　“你倒是挑剔。”
　　“你怎么戴着手表睡觉啊。”不小心被叶恩遥的手表咯到，乐阑不耐烦的睁开眼。
　　“忘了脱。”
　　乐阑也懒得睡了，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走下床。“叶恩遥，我不想知道你的故事，但你现在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以后的事再说。”
　　叶恩遥以为她会问，但没想到她是这样回应，他没说话，跟着她走出去，靠在门边，想起一件事，“最近有个自称你朋友的女人给我打电话。”
　　“嗯？”
　　“说是你给的号码。”
　　“哦。”乐阑突然想起了什么。
　　“好像叫李云微吧。”
　　“你在打什么主意？”
　　“不关我事啊，她自己看我手机通讯录的。”
　　“通常想要撇干净的时候说话都会特别快速干脆。乐阑我看透你了。”
　　“真的不关我事！”
　　“我甚至问过李云微了，她说是你充满热情的主动把号码给她的。”
　　这该死的女人！过河拆桥也不用这么彻底吧！出卖我也不需要添油加醋吧！乐阑突然摆出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颇有些狗腿的意味，“恩遥~”
　　“没用。”叶恩遥一脸嫌恶的看着她，突然之间觉得心情开朗起来。
　　“不要这么小气嘛~”
　　“我决定把你的号码给…嗯，给James吧，上次联谊我记得他是对你挺感兴趣的。你放心，他长的不错，不会害你。”
　　“你忘恩负义！”
　　“不知道是谁。”
　　“恩遥，小遥遥，不要这样子嘛，人家知道错了，你会原谅我的对吧~”乐阑开始学者用台湾偶像剧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哀求他。
　　“哼！”
　　许多事情并不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就可以的，也并不是说忘就会烟消云散的。当张晓晨以私人理由邀请叶恩遥共进晚餐的时候，叶恩遥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心中却翻涌如浪，他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他会忘了她，忘了曾经的一切，忘了那年她转身的背影和她的眼泪。他点头答应的时候心中泛过一丝苦楚，他觉得有些难过，他并不是无坚不摧。
　　“你真会挑，找了一个这么美丽的城市。”张晓晨轻啜一口咖啡，慢慢的抬头，“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你了呢。”
　　“呵呵，是不幸吗？”叶恩遥突然发现没有了言语，在乐阑面前的巧舌如簧在张晓晨面前完全烟消云散了。
　　“你还是老样子呢。”
　　“没有，”叶恩遥摇摇头，“老了。”
　　张晓晨听完这话笑得很夸张，“只有女人才嫌弃这个年纪的自己老了吧，没想到阿遥你居然…哈哈哈哈哈！”
　　一句“阿遥”喊得很自然，叶恩遥心中一暖，仿佛是过去的时光，他们在温暖的午后在露天咖啡馆相互依偎，轻轻的说着情话一般。叶恩遥轻轻的笑了。
　　“阿遥，你真的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不知道是变得好还是变坏了呢。”
　　“有改变总是好的。”
　　“你呢，这几年…好吗？”
　　张晓晨叹了口气，“好？我不知道。”她又低头喝了口咖啡，“离开了自己爱的人比把心掏出来更痛。”
　　叶恩遥皱起了眉头，“他对你号吗？”
　　“他对我再好我的心里总是有着别人，又能好的到哪里去呢？”
　　听到她提起往事叶恩遥心中很不是滋味。
　　“阿遥，你真是无情呢，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我留下，你离开了那个城市，却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你找过我？”叶恩遥有些惊讶，当初太多不舍和不甘，撕心裂肺额的疼痛让他无所适从，他找过张晓晨，她连一丝转圜余地都不给自己留下，终于他毅然的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他不想终有一天收到一纸大红请帖。他只是想把所有回忆留在那个城市，抛在身后。
　　“我原本下了那样的决心，离开你之前害怕失去，离开之后害怕死去。”
　　“晓晨…你…”
　　“对啊，所有东西都没有了，心一下子被抽空。我的信仰，我的爱情，我的所有支撑，我所有的全部生命都被抽离了，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张晓晨摇摇头，“我才发现离开你根本是一种慢性自杀。”
　　“晓晨，我对不起你。你现在好吗？”
　　“好？呵呵，”她又摇摇头，苦笑道，“没有了信念如何活下去？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她拉开袖子脱下手表，一道狰狞的伤痕赫然出现在眼前，叶恩遥整个人都呆住了，心中满是苦楚。他不知道，不知道晓晨会…他以为她会幸福，他以为那个人比自己更适合她。
　　“有没有一丝自责？”张晓晨突然笑了，“别傻了，这不是因为你。”
　　“你过得不好。”
　　“我没有跟他结婚。我在他身边，心里却没有他，他本来对我很好，终于也被我逼疯了。他开始变了，他会打我，会骂我，会酗酒。是我对不起他。我只是接受不了罢了。”张晓晨仰起头来，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总之那些都过去了，张晓晨早就不是当初的张晓晨了，什么都走过来。”
　　“你…受苦了。”叶恩遥不知道他能说什么，他们曾经彼此相爱，他以为离开了自己她会幸福，却没想到造化弄人。
　　“你呢？有女朋友吗？现在。”
　　“嗯，不知道算不算。”叶恩遥想到乐阑，那个猫一样的女子。他本来想要撒谎说“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
　　“她一定很幸福吧。”张晓晨低下头来。
　　“呵，我觉得自己对她还不够好。”
　　“阿遥，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我不知道。”
　　“那我呢？当初你爱过我吗？”
　　“我那时候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