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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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并不是很遥远的记忆。三个年幼的小孩子，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他们向彼此说再见，挥手告别。然后相继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一个小女孩向左走。另外两个小孩不知道当她走了不到十几步时会路过一个巷子，那个巷子里堆满了垃圾。还有无归所的流浪狗以及流浪猫。
小女孩身上有吃的的时候，会把东西给那些猫狗。它们的眼神冰冷且带着敌意。小女孩的心底忽然想带被冰针略了一般。
最终只把吃的留在巷口。再继续前行。
我一直记得那个流浪猫狗附生依存的小巷。这样的巷子在伦敦有很多。一天也有很多的猫狗被逮捕，关进笼子里。它们尽其所能的伸出利爪厮打那些要关起它们的人。它们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狠毒，毫不留情。
当我第二天再路过那条巷子时。它们又换上冷淡疏离的戎装。
很多年后的某一天，我和Alison一起走到那条巷子时。那里依然堆满了垃圾，以及那些流浪猫狗。Alison握紧我的手，说：“Ann，你看，你的眼神就和它们的一样。”
而我从不曾料及Alison会这样说我。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飞扬着罕见的大雪。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毛衣。
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我没有收到Alina的来信。这让我有些惶恐不安。我相信Mr.Morgan会把在机场遇见我的事情告诉Alina。就算他不会，一直亲切地叫着他‘uncle’的许飘柔也会出于好奇转告给Alina。
但是两天过去，Alina并未给予我任何通讯。
我想她肯定是伤心了。她一直信任的朋友骗了她。她期望与我一起去看零落海，我却说我已不在零落。这位被欺骗的善良外国姑娘在得知真相后肯定包含愤怒与伤感，并且心存疑惑。所以她应该会来信，质问我为什么要骗她。以及说出一大堆自己的委屈。
这才是Alina。
但是事实的结果让我意外。我看着信箱里并无新邮件的提示，发呆了一会。然后决定去骑马。内蒙古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相信会使人的心胸开阔。
我去隔壁的房间找左思辰。站在门口却听来两个男人的谈话声。我肯定另一个声音我听过。我敲了敲门。在得到应答后走了进去。
我刚一进去就得到了一个拥抱。这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赶紧后退一步。看见一个穿黑色T-shirt的男人在对我谑笑：
“平安，这么久没见了。怎么连抱你一下，你就成受惊的小鹿了。还是，在左思辰面前装纯情啊？”
我方才正了神，看他一眼：“我讨厌你身上的烟味。”
左思辰微笑道：“秦连，刚一进门就挖苦你妹妹。刚才不还嚷着怎么没看见她，都快想死她了。还一直说要从我这把平安带走。”
秦连有点发窘：“左思辰，这你就别当着平安的面说了。”
我有些不习惯。抓了抓头，还是开了口：“……哥，你怎么在这里？你那个……那个红发小子呢？”
秦连也是一愣。他是第一次听我这么叫他。不觉有些热泪盈眶：“好妹妹，哥哥此番就是前来看你的。左思辰说你病了。让哥哥我好生担心。”
我的身上忽然猛张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现在好多了。”我讪笑道，“就不劳哥哥费心了。”
“我看你现在也挺好的。面色红润，精神不错。”秦连捏了捏我的脸，“都是左思辰那小子爱夸大事实。害得我专程跑来一趟。”
我干笑两声，又问了一遍：“那个红毛小子呢？”
秦连一愣：“什么红毛小子？”
“就是……就是当初要我付出代价偿命的那个。”
“你竟敢叫我秦连手下的第一猛将为红毛小子。杨平安，这话要是让九郎听见了，他非得再跟你拼一次不可。”秦连哭笑不得，“不过过这么长时间了，你倒是还记得他？”
我冷笑道：“如果有人给了你一刀子，我看你记不记得。”
秦连好言说道：“平安妹子，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而且九郎也为此向你道歉过，你又何必这么耿耿于怀呢。其实九郎当时也是怒极攻心，才失了分寸。他事后还是很忏悔的。平安，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我挑眉道：“我又没说我是来找他报他那个一刀之仇的，你着急个什么啊。”
秦连语塞住，撇了撇嘴：“我不是怕你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再干起来。我这个中间人不好当啊。”
我若有所思道：“哥，那如果真干起来。你到底帮谁啊？”
“当然是帮我妹子了。”秦连毫不犹豫地说。
我失笑道：“哥哥，你还真是傻。这干起架来，自然是向着心爱人的一方。什么妹妹弟弟的早没影了。”
秦连一怔：“平安你……”
我拉过身旁久未言语的左思辰，扯着他的衣角：“Allen。我想去骑马。”
左思辰摸了摸我的头：“那还不快走。”
我们走出了左思辰的房间。只剩下秦连一脸疑惑地站在原地。他的神情不再似刚才那般轻佻。我合上门的刹那看见秦连投来的别有意味的眼神。
我笑了笑。
向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那里涌出一片白光，明亮不刺眼。柔和的光线洒落在我的身上。影子在青石地上被拉长。清新的空气大片大片被我贪婪的汲取走。远处的天边似乎传来了鹰的嗥叫，在空旷的草原上豪迈的回响。
久久不散。
天公不是一个会作美的和蔼老人。我刚坐稳马鞍子。天空便开始下起绵绵小雨。我本想冒雨徐行，却被左思辰硬拉了下来。强按回客房里。
“时光很无聊。”我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想骑马却下雨。想找哥哥玩，可他人却找那个严九郎去了。Allen，我来内蒙古是散心的。不是来找憋的。”
左思辰无奈道：“又不是我想让老天下雨。其实我也不想呢。不能在马上展现我玉树临风的卓姿。唉，平安，让你遗憾了。”
“也许我不如去找严九郎。”我作势要走。
左思辰立刻抓住我：“平安，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小两口没准现在正甜甜蜜蜜呢。你上取瞎凑什么热闹。”
我不禁瞪圆了眼睛：“你……你知道啦？”
“天下有我不知道的事吗？”左思辰轻笑地弯了唇觉，颇有些自负的意味。他放开了抓住我的手。倚身在宽大的沙发上。
“那你知道我是我怎么知道的吗？”
“不知道。”左思辰撇撇嘴，“我所知道的天下事。是除了你心里的事。你这人善变脸，一会一个样。任我左大师再厉害，也猜不透你。”
“其实我知道的，也是秦连告诉我的。”
左思辰不答。
“你不相信？”
“你说呢？”左思辰反问，“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淡淡笑了：“不相信就对了。”
窗外依然是绵绵细雨。恍若一串串晶莹的珠帘。打落在碧青的草地上。珠帘碎了。雨珠浸入进泥土。湿润了草根。草叶上停留的雨滴，在风里轻轻颤动。仿佛风口浪尖。几欲跌进深冷的大海。湮没痕迹。
长大后的我。几次回忆起来。年少的记忆里好像一直有雨落的影迹。那些消失的雨珠。埋藏于我心里的土壤下。凝遍了方圆千里。
从此之后。那片土壤。再也不曾温暖过。
我忽然感到有些冷了。往沙发里面缩了缩。电视机上演着韩剧中男女主角别离的场景。我侧了侧头。如丝细雨在玻璃窗上留下掠过的痕迹。冰冷如霜。
“左思辰，你为什么不信我呀。”我低低的问，“我看起来也不想坏人，我也没做过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我就那么不值得人信吗？”
左思辰想了想，一副教授指点的样子。说：“鉴于前几次的事情来看。我判定你这人可信度不高。”
“如果有一天。一件真的很十恶不赦的事发生了，而事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我却说不是我做的，那你会不会相信我？”
左思辰的眼里微光忽闪。但逝去的太快，令我几乎以为是幻觉。他忽然靠近我。有淡淡的熏香气味袭来：“不要想这么多。平安，这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
他扶上我的头。动作轻头。我的头发缠绕在他的手指间。头顶传出汩汩不断的热量。我想倚在他的怀里。那里定温暖如春。
我有些困了。仍低声喃道：“左思辰，如果有一天我说我快要死了。我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你会不会相信呢……”
我没有得到回答。
有一丝若游似无的叹息声在耳边打个旋儿。复消散不见。无处可寻。
电视机里上演的男女主角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远去。谁也没有回头。天空飘着细小的雨丝。浸入进我心里的土壤。
谁曾知道？
那里始终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不曾温暖。土壤下的草根被凝冻成冰珠。恍若下一秒就要裂开。迸射出无数阴毒尖冷的冰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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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