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覆雨翻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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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外大雪纷飞，而这与世隔绝的小谷内，却犹然残春初夏。
一片淡紫色的花海，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浅红，在花海中央，一座二层小楼，依湖傍山，仿佛童话里的仙人居所。
龙珮珮依旧红衣赤足，如雪发丝垂至脚踝，一十六年过去，她的容颜没有丝毫更改，唯独青丝化雪。
“这里地气改变很大，想来是你花了大力气，改造地热所致吧！”略带嘶哑的女声，带着一种特别的韵味，“这场景倒让我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和你烈震北倒是搭得很，若是你换成黑衣，就更合适了。”
烈震北抬起头，清秀容颜一如当年，依旧略显苍白的书卷气，但仔细看去，他面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光泽，少了以往那种极隐微的倦色。
“龙宗主的想法总是奇怪得很，可惜烈某最讨厌的就是黑色，庶难从命。”
这两人竟不知何时，变得相当熟稔，但却并非朋友的感觉，却也不是敌人。
龙珮珮打量着他，忽然叹道：“你竟也走出了自己的路，我现在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她宁可付出极大代价，也要治好你的隐患了。当年我以为最有希望的人是厉若海，想不到你烈震北竟然也不逊色。”
烈震北淡淡道：“当年不是龙宗主信守承诺，烈某也没有今天。只是当年内情，烈某始终耿耿于怀，龙宗主既然曾经亲眼目睹，不知能否赐教？”
龙珮珮冷冷道：“你也去过尼姑庵，怎么不去问言静庵？想来是她不肯说了，既然她不说，我为何又要说？”
烈震北默然不语，龙珮珮又冷笑道：“厉若海知道的东西也不少，但看样子，他也没透露给你，或者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只是猜测而已。”
她扬起了尖俏的下巴，高傲一如当年，“对了，前几天厉若海的徒弟离家出走了，你可知道？”
烈震北不以为意，道：“小孩子离家出走而已，有何大不了？我早说，厉兄平时管他太严了。”
龙珮珮妩媚一笑，道：“你若知道此事有秃驴的影子在内，就不会如此想了。”她提到鹰缘时，竟然以秃驴称呼，可见恨意之深。
烈震北猛然站了起来，“鹰缘来了中原？”
龙珮珮仰头，眺望天边白云，“不但来了中原，还被厉若海逮个正着，只不过秃驴也有几分本事，硬是钻空子全身而退。”她收回目光，道：“这亦是我断定厉若海所知也不全的理由。”
烈震北沉思了一会，忽然问道：“之湄还活着吗？”
龙珮珮首次露出了迷惘的神色，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道：“她应当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烈震北目光猛地黯淡下去，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龙珮珮淡淡道：“我的天魔功达到大圆满的境界，就是明证。”
烈震北道：“你与庞斑都是魔门翘楚，你此刻比他如何？”
龙珮珮咯咯一笑，道：“那次最惨的就是庞斑！不过他底子毕竟深厚，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躲在魔师宫疗伤十几年，也该好了吧！不过等出来了，是进是退，还真不好说！”
她转过目光，“这些年，我细细回想，忽然发现，虽然当时人人带伤，厉若海看似全身而退比我们都好，但事实上，他可能是亏得最大的一个。”
她缓缓道：“我怀疑，那一次战神殿就是为他开启的。”
“旁人不知战神图录是什么，我们几个却是知道的，那并不是什么功法传承，而是世界最本质的经验展现。无论你所学是魔，是道，还是自行其路，都不会有任何的冲突性，对人的资质，悟性也没有丝毫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有缘人。而这个缘字，听起来飘渺，却也不是无迹可寻。”
“当年传鹰是一个，而秃驴顶多算半个，秃驴近百年不得寸进，就是铁证。”
“我不信厉若海不知道这些，那么，他在殿门开启时，不进反退，就很值得玩味了。”
烈震北摇了摇头，道：“若是依你所说，之湄已经……再说这些陈年旧事，还有何意义？棋局已残，曲终人散，我想不出还有什么需要我的。”
龙珮珮叹息一声，道：“确实没什么意义，不过，哪怕这一局变得再无趣，总要坚持到收官才是。”她忽然想起，顺口问道：“我上次见你身边还带着一个小丫头，这次怎么不见？”
烈震北面不改色，“也离家出走了。”
……
江湖总是充满了变数。
“毒手”乾罗和“盗霸”赤尊信先后暗袭怒蛟帮，在“覆雨剑”浪翻云剑下无功而退。
“毒手”乾罗吃了暗亏，潜返北方“乾罗山城”养伤，“盗霸”赤尊信折兵损将，还要立下只要怒蛟帮主上官鹰在生一日便不得侵犯的誓言。而同一时间与浪翻云挑战的“左手刀”封寒，亦负伤败走。一夜间，“覆雨剑”浪翻云跃登“黑榜”第一高手宝座。
“黑榜”十大□□高手的第二把手，之位仍以“尊信门”门主，博通天下各类兵器，当日于怒蛟岛上尽展绝艺，虽未能挫败浪翻云，但见机忍辱求和，未曾真败，不减其无敌名，论者仍于他极高评价。
乾罗本在“黑榜”里位列前茅，该夜因误判敌情，瘁不及防下，为浪翻云所伤，功力能否回复旧观，尚在未知之数，兼且先施诡计，有欠光明，因而声望大降，排名跌至榜末。
封寒两败于浪翻云剑下，是否仍可跻身黑榜十大高手之列，当属疑问。
其他剩下的“黑榜”人物，是“矛铲双飞”展羽、“独行盗”范良极、“十恶庄主”谈应手、“邪灵”历若海、“逍遥门主”莫意闲和“毒医”烈震北。
此六人和先前的黑榜高手从未交锋，论者只能根据间接资料，推断其成就高低，故此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谁先谁后，只能待时间验证。
“黑榜”十大高手外，还有地位超然的“魔师”庞斑，此人二十年前退隐秘初，潜修魔道中古今从未有人修成的魔门大法，带有玄秘的宗教色彩，晋身宗师级的地位，隐焉凌驾黑白两道的顶尖人物，虽不入“黑榜”却像神一样受到天下□□的尊崇，白道的畏怕。
此人天性邪恶，喜怒难测，众人都知，当他再涉足江湖时，将是恶梦开始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覆雨翻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