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七秀》君长安

9、九、以生活之名

　　她刚生着火，将锅烧热，杨过就跟进来了。
　　“看过婶婶了？”她头也不回地问。
　　“恩，娘还在睡觉，我看了几眼就出来了。”
　　听了这话，她忙回头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换了干净的衣服，重新束过发，脸上没有想象中的鼻青脸肿，除了右脚有点不灵活，其他地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这才哼了哼，“算你还有点分寸，没留下什么痕迹。”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杨过撇嘴，很自觉地接替了她的位置坐下，灶膛内的火光印在他脸上，光影明暗间原本俊秀柔和的少年容貌显得深邃了不少。
　　“我就是对你太有信心了。”她一边将菜下锅，一边吐槽，“你说自从来了嘉兴，你哪阵不惹出点事来？”

　　一听叶九开始数落他，杨过顿时头大，连忙转移话题，问：“你不是说没在茶楼打杂了，怎么还有钱去买馒头？”
　　叶九看出他的意图，白了他一眼，却没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回答道：“不是买的，我在巷口小二哥那借来的，明天还要去把钱还上。”
　　“就是巷口那个又矮又黑的店小二？”他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
　　“不许这样说别人。”叶九抬手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轻斥。
　　“实话实话而已。”他不以为然地说，见叶九眉梢一扬又有要教训他的意思，就连忙改口，“知道了知道了，是小二哥。”
　　听出他口气敷衍，叶九有些没好气地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用去白先生那里帮忙么？”

　　“白夫人家里出了点事，先生陪着她回娘家去了，所以就让我先回来了。”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粉白的钱袋塞进她手里。
　　掂量着手中不轻的分量，她狐疑地看了眼杨过，问：“你从哪儿弄来的钱？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工钱上周才发过吧？”
　　他笑嘻嘻地答，“我偷的。”
　　叶九眉头一皱，正要发脾气，却见他又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骗你的。”然后再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去。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还是依言靠近了去。
　　“我今天从城东回来的路上，经过街口时看到宋初一缠上了个打扮富贵的小公子。”

　　宋初一？
　　叶九不由皱了皱眉，宋初一是城南这片有名的小混混，他自幼父母双亡，年纪不大就开始偷鸡摸狗的混日子。他们刚搬来嘉兴的时候还被这个宋初一找过不少麻烦，直到两人寻着机会把他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之后才有所收敛。
　　“那小公子刚出东街没看清人，撞到了宋初一，宋初一看人家有钱，就死活赖在地上不起来，我看不过去，就随手帮了他们一把，然后……”
　　他瞟瞟她手中的钱袋，表情很是得意。
　　“……”
　　这大概不算敲竹杠吧？勉强能算是正当手段得来的？叶九扶额，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你今天打架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说话时她习惯性偏头去看杨过的脸，却忘了两人正保持的姿势，一下撞了个满怀。她踉跄了几步，站好后再看杨过，发现杨过也正在看她，两人目光一对上，只见他难得面色一红，顿了几秒，又干巴巴地辩解了一句，“才不是打架。”
　　“好了，不是就不是。不过，既然是宋初一，下次我带你去把场子找回来。”懒得和他斗嘴，叶九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头，便转身去看锅里的汤。
　　等了很久没听见身后有回应，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杨过双眉微皱，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被看的莫名其妙，叶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他却不说话了，低头朝灶膛里添柴火。
　　她说错了什么吗？
　　叶九更莫名其妙了。
　　算了，大概是快到叛逆期了才这么阴晴不定，无视就好。她这般自我劝解了一番，就不再理会杨过。

　　她和杨过都处于长身体的少年时期，穆念慈又是常年体虚，然而家中经济条件并不允许她们去吃什么肉食鲜蔬来补充营养。
　　不过，办法总是人想出的。
　　巷子口有户人家，家中男人是卖肉的屠户，她和人家求了好久，才用极低的价钱从那家卖了猪腿骨回来，每天在锅里小火煮上几个时辰，熬出的骨头汤可以用来煮面，也可以直接喝，既营养又实惠。
　　初春的蕨菜最是鲜美不过，用沸水烫过一遍，再浸入凉水去味，伴以佐料，不仅看起来鲜嫩，吃起来更是清香爽口。
　　将热好的馒头切成稍小的块，又把熬至乳白的汤盛到陶碗里，她才推了杨过，“好了，去看看婶婶睡醒了没有。”
　　杨过点点头，转身出了厨房。
　　叶九怔了下，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她才想起他今天居然没嘲笑自己。
　　等等，不嘲笑才是正常的吧，难道是被嘲笑的久了就变成抖M了么？

　　三人吃完了饭，照例是叶九陪穆念慈说话，杨过去收拾碗筷。
　　看着时间差不多，她又去烧了水，帮着穆念慈洗完睡下，这才从里屋退出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初春夜晚依旧寒气逼人，她裹着破旧的薄被辗转反侧，只听木板床吱呀一声，便不敢动了，闭着眼躺了很久却依旧睡不着，索性披了件衣服坐起来。
　　自从去年正月穆念慈病倒，他们就搬到了嘉兴城里。如今的这件院子小而破，她住的这件小屋更可谓家徒四壁。生活虽然清苦，倒也不算十分艰难，只是穆念慈的病情……
　　今晚她的胃口又差了不少，想想大夫那句只看能不能熬过春天，叶九心沉得越狠。
　　忧心忡忡之下，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到床头，待触到那冰冷的剑柄，似乎才安定下来。她带来的东西除了这两把剑都已换了银钱，前一阵她一度想将这两把剑也当掉算了，毕竟在她看来死物是比不上活人的，可那母子两人却在这件事情出人意料的坚决。
　　今天杨过给的钱足够他们吃上一个多月，上个月买的药穆念慈还没吃完，估计能撑到这个月底，只是下个月要怎么办？
　　暗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中，天已渐渐露出鱼肚白，鸡鸣声此起彼伏，偶尔还夹杂了几声小鸟的欢叫。
　　又是新的一天……

　　= =感觉我快写成种田了，不过因为有些伏笔必须要交代_(:з」∠)_
神雕的剧情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