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七秀》君长安

20、二十、以再见之名

　　几天之后郭靖黄蓉就带着郭芙和杨过到了嘉兴，几人这次并未住客店，而是直接住在了他们家中，好在前一阵为了收容孤女，叶九特意找了工匠扩建房屋，郭靖一家住进来却也不嫌拥挤。
　　甫一见面，她就感觉到了来自黄蓉的目光，当下只是不动声色抬头向她微微一笑，然后上前同三人打招呼道：“郭伯伯，郭伯母，芙儿妹妹……”
　　郭靖笑了笑，“小叶，这次我们一家可是打扰了。”
　　“郭伯伯不必客气，说起来这还是杨哥哥的家呢。”她一边将几人迎进去，一边去瞟杨过。他比起三个月前又高了不少，面部轮廓基本没变，眉眼脸部的线条却明显凌厉了几分，眼神也更显冷漠和深邃。
　　见了叶九，他表情稍缓，唇边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微笑来。
　　确定了他没有生气，叶九松了一口气，回头又去招呼郭靖夫妇，一路进了正厅，她连忙为三人一一添了茶水：“家里人手有些不够，初一在外边做事还没有回来，白芷秋儿素素三个还在厨房里忙活。”
　　“白芷？秋儿？素素？”突然听到三个陌生的名字，杨过不由拧眉看她。
　　她解释，“这三个是我收留的孤女，师父临终之前曾有遗命让我务必找到传人，使我七秀一脉不致断绝。”
　　黄蓉抿了一口茶，说：“我自认阅书万卷却不记得扬州曾有七秀这一门派，不知道小叶师门传自何处。”
　　见其他人脸上也略有好奇之意，她环视一圈，开口说：“扬州七秀坊一门始于前唐开元年间，唐时有公孙姐妹习越女剑术，以剑器之舞闻名天下，唐中宗曾下诏令公孙大娘入宫只为一观公孙氏剑舞，后由其妹公孙盈请旨入宫，数年后二娘出宫，中宗以扬州乐坊相送。为求剑舞绝艺不至失传，公孙姐妹在扬州建立了忆盈楼，收容天下孤女，不过十余年，七秀十三钗的名声直追公孙大娘当年。公孙大娘又将七秀坊主之位传于七秀之首的绮秀叶芷青。”
　　公孙大娘倒是确有其人，只是这七秀坊她还真的从未听闻，见她说的有理有据，黄蓉也拿不准这到底是不是假话，思忖片刻，不由又问：“那为何后世从未有关于七秀坊的记载？”
　　她仍是镇定，这些问题在她去信桃花岛之前就有仔细想过一遍，现在说起更是信手拈来，“这就要从安史之乱说起了，安史之乱七秀坊虽然远在扬州却始终心系天下安危，叶坊主带领外坊弟子同扬州太守镇守扬州城，组织百姓避难，不善武功的秀坊弟子则留在坊中裁剪布料，缝制新衣。楚秀萧白胭更是率领内坊弟子携带衣服和食物前去北方，支援唐军。安史之乱历时七年，乱后江湖门派皆是元气大伤，七秀坊内琴秀、燕秀早已离坊，菡秀居于万花谷，昭秀前往苗疆五毒教继任掌门之位，七秀声势已大不如前，其后唐朝覆灭，扬州七秀坊之名也随之没落。”
　　她刚说完就听郭靖赞道：“这七秀女子虽是女流，气节却不输男子，实在让人敬佩。”
　　黄蓉还待再问，却又觉得时机不对，于是笑着附和了丈夫一句，一旁郭芙却是年幼，听父母称赞七秀也连忙叫嚷自己将来也会像她们一样。
　　话题也适时从她身上扯开了，叶九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回头向杨过眨眨眼，站起身说：“郭伯伯，郭伯母，我去看看午饭怎么样了。”
　　见两人应了，她转身就出了院子，在门口稍稍等待片刻，就见杨过跟过来了，她也不多说，拉着他的袖子将他带到了自己所住的小院里。
　　两人像原来一样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她问：“你在桃花岛过的怎么样？”
　　“郭伯伯，郭伯母都待我很好。”他淡淡说。
　　“骗人！”叶九撇了撇嘴，鄙视他，“你每次说谎都是这副表情。”
　　杨过没有再辩解，像是默认了她的反驳，沉默片刻之后才问：“小叶，你有没有听过我爹的事情？”
　　突然听他这么一句，叶九吓了一跳，连忙说：“没有。”
　　幸好杨过此时正低着头，不曾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听他继续说：“我小时候不懂事就喜欢问娘爹是怎么死的，然而不管我怎么追问娘都不肯告诉我，后来娘就病了好些天，还要我发誓就算日后知道了也不能去报仇，从那以后我就不问了。”
　　“那你现在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她小心翼翼的问。
　　他抬眼望着远方，眼底是少见的迷惘，“我以前从来不知道爹爹有个结拜的义兄，之前娘亲病重也不曾吩咐我们去找郭伯伯和郭伯母帮忙。郭伯伯虽然待我很好，可郭伯母却对我有些忌惮，甚至连武功也不肯教我……”
　　叶九越听越心惊，她已经隐约明白了杨过的言下之意。只靠蛛丝马迹就隐约猜出了事情的真相，怪不得黄蓉会忌惮他的聪明，不肯教他武功。她虽然知道杨康的事情，却不能告诉他，只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杨过，不由有些心急。
　　杨过偏头看到她脸上的忧色，不由微微一笑。
　　“别担心，我不会冲动的，其实我当初之所以愿意跟去桃花岛也是因为想知道爹爹的事情，只可惜郭伯伯和郭伯母一样都不肯告诉我真相。”
　　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唯有伸手去摸摸他的头。
　　杨过先是一怔，继而失笑，伸手抓住她的手，握紧了才开口，“小九，每次你这样，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比你还小的小孩子，让我感觉自己……离你很远。”
　　她一怔，面对少年突如其来的坦率感觉还颇有些怪异，顿了片刻，她终于忍不住笑弯了眸子，“我说杨过杨大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说着甩开他的手，又拍了拍他的头，“我本来就比你大啊。”
　　杨过皱眉，“我才不信。”
　　“真的。”她连忙说，说罢还凑到他面前指着自己的脸，问，“你看我是不是和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杨过犹豫片刻，“是。”
　　“是就对了。”她以手托着下巴，一边略显苦恼地说，“其实我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大概是长不大的。”
　　“什么？”杨过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不信，但看她表情不似作伪，又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接手师父功力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走火入魔了吧，反正就是长不大了。”她唉声叹气地将缘由以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了一遍。
　　杨过仍是半信半疑，一来因为这事太过荒谬，可看叶九的表情又由不得他不信，二来连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心底那分隐隐的不想相信是因为什么。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她见杨过表情就对他所思所想知晓了几分，不由挥挥手，打算跳过这个话题，至于到底是真是假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既然在桃花岛学不成武功，又打听不出你爹的事情，那你不如搬回嘉兴如何？”她提议。
　　杨过却摇了摇头，“郭伯伯说要送我去终南山学艺，这次就是特意在带我来见你一面的，过两天我和郭伯伯就要去全真教了。”
　　叶九腾地站起身，“这么快？”
　　见杨过点头，她不由皱眉，气恼地戳着他的额头骂，“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不打算告诉我？”
　　唯一思忖，他居然欣欣然地点了点头，“是。”
　　“为什么？”她大声质问，“我又不会拦着你，这些年你想做些什么你看我什么时候拦过你？”
　　“就是不想而已。”他开始摆出招牌式的无辜表情。
　　“你……”叶九气结。
　　对方清俊的脸上却突然浮起一抹促狭的笑意来，只听他悠悠道：“大概是因为每次看你这种的表情都觉得很有趣吧。”
　　叶九气的浑身发抖。
　　她发誓绝对不是自己定力不够，一定是杨过这个死孩子太欠扁！他总是有本事用短短几句话将她撩拨的火冒三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
　　勉强按捺下火气，她没好气地白了杨过一眼，“回去吃饭了。”
　　杨过也不再逗她，跟着她一起去了厨房。白芷三人蓦然见有陌生的少年出现不觉一惊，连忙看向叶九，“师姐？”
　　叶九不以为意地指了指他，“他是杨过，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
　　“杨大哥。”三人又连忙向他问好。
　　杨过冲三人招招手示意后便端起碗筷，笑嘻嘻地跟在了她身边，问道：“你是怎么跟她们说我的？”
　　“就那么一说呗。”她随口回答。
　　杨过不依不饶，“怎么算是那么一说？”
　　叶九偏头瞅瞅他，然后扭头，“说你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红颜知己遍天下的一代少侠行了么？”
　　他却是不满这个答案，小声抱怨说：“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倒是都没说错，红颜知己遍天下什么的就太冤枉我了，我哪有什么红颜知己？”
　　叶九哼了一声，“就算你现在没，将来也会有很多的。”
　　“怎么会？”
　　“不信我们走着瞧。不过我丑话可是摆在前面，你将来若是真有了喜欢的姑娘，却还去招惹其他女孩子，这样的话，别怪我手下无情。”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提前为杨过打一剂预防针，以防止他将来去祸害那么多好姑娘。

　　_(:з」∠)_心太累，继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