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向同行（尊礼）》NarrateRain

5、Chapter 4

　　那时候并没有仔细去想太多。但若仔细回味的话，周防尊讶异的发现自己居然能记得大部分的细节。比如比起中午的阳光，早晨阳光下的宗像礼司看起来似乎更加柔和一点。又或者他的手腕虽然白皙纤细，却又并不柔弱。还有他的眼睛，高傲的眼神让人有想挑衅的冲动。
　　但终究不会去想太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防尊这样想着，抬眼看了看正在讲数学课的老师。又环顾一周，学生们做什么的都有，听课的，走神的，睡觉的，也有……也有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比如坐在他前面的这个家伙。他正低着头，眼镜取了下来放到桌面上，显然是不打算听课的模样。可是坐在后面看不到全部……在干什么呢那家伙？
　　呵……干嘛对那种无聊的事情感兴趣。他换了个姿势打算继续睡一觉，即使睡不着。但数学老师突然提高了音量——“宗像礼司，你来答一下这一题。”啊，老师想挑战一下传说中的学年第一吗？于是周防尊第一次仔细端详起数学老师来。
　　他对这个老师没什么印象，因为这个老师很识趣的没有点过他回答问题。而坐在他前面的宗像礼司，从容的取了桌上的眼镜戴上，开始回答问题。看着站起来的宗像礼司的背影，周防尊开始想，这的确是个有趣的家伙。
　　早上被自己摆了一道之后，虽然是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却还是选择了坐在自己附近的位置……一般人的话，大概都会选择离的远远的吧。也许是想报复自己吧？周防尊怎么想。但那样也挺好不是吗？至少这样的日子能少一些无聊了。
　　不过这天气，这氛围，还有这熟悉的背影……周防尊突然觉得，也许在教室里睡着，也不是件难事了。他难得的盯着一个人的背影慢慢产生了愉悦的心情——至少这一年里，看样子是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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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防尊给人最多的印象，大概就是校外打架，校内睡觉。他好像总是在睡觉，可是却又怎么都睡不够。
　　那孩子，没什么精神啊——不记得是听谁这么说过。但是就算是一直在休息着，也并没有休息的多好。他总是浅眠，稍稍有些响动就能醒来，为此困扰了一段时间，但慢慢也就习惯了。就当是节约能源好了。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能够渐渐安稳的睡好了。从某个中午开始。当那宁静的蓝色铺天盖地的覆盖了视线的时候，好像思绪也渐渐飘远，心情却慢慢平静下来，像是滑入了幽蓝的湖水里。久违的，安心的感觉。
　　感觉甚至不再需要借助别的什么——例如烟，来让自己感到心安，排遣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了。像是镇定剂一样存在的家伙呢。
　　“尊……你最近抽烟少了很多啊。”某天草薙出云突然什么说。还在一旁做功课的十束多多良也抬起头来——“那不是很好吗？”周防尊斜靠在沙发上，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啊，大概……找到了替代品吧。”
　　宗像礼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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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有微风，流动的空气比起室内的压抑给人带来稍微轻松些的感觉。宗像礼司带周防尊去的地方，是个小露台，精致装修的金色栏杆不知怎么的让周防尊想起多年前简陋的教学楼顶天台的铁质栏杆——也许还掉漆了，也许不怎么牢固。但却是他很喜欢的风景。
　　不像现在，精致的栏杆和地板，他却连一点愉快的情绪也没有。
　　“如何？要跟我谈些什么呢，周防？”宗像礼司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青蓝色的制服镀上一层稍显温柔的金边，傲慢的气场似乎也因此削减了不少。他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双肘抵在栏杆上，右腿随意的搭在左腿上，嘴角弯着一个看似笑着，却没有温度的弧度。
　　于是由于强烈的逆光稍微眯眼睛的的周防尊不得不承认，“周防”这个客气而略显生疏的称呼让他没由来的有些恼火。虽然在很早之前，他也这么称呼他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周防”的发音的确比“尊”来的简单。虽然他说过了之前他们是不认识的。
　　你总是能轻易的让我恼火这一点，还是没变啊，宗像。
　　起初周防尊是想这么回敬他一句。但他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些别的什么。于是周防尊轻笑了一声，说道——“宗像，你这个姿势让我想起以前的一个朋友。”
　　“哦？什么朋友？”推了推眼镜，宗像礼司的目光掠过周防尊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什么朋友？多好的问题。周防尊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眯着眼睛好像在回忆什么值得品味的事情——“我们在楼顶接吻的时候，他也喜欢这么靠着栏杆。”
　　宗像礼司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眼中却在一瞬间迸裂出糅杂着惊讶、愤怒或许还有羞赧和急切种种繁杂的情绪来。于是周防尊笑起来。
　　看样子，我在惹你恼火这方面，也丝毫的没有退步啊。
　　我们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宗像，可以轻易的牵动对方的情绪和行为。你不承认也好，看你那种高深莫测的脸露出纠结的表情，也实在是很有趣的事情。
　　不再多话，周防尊摸了摸口袋，叼上一根烟，然后将手指放在烟头的位置稍微戳了一下，将烟点燃。“呼……”呼出一个烟圈，周防尊去看宗像礼司的眼睛，并在目光终于对上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尽管放马过来吧，想玩什么，我都奉陪到底，就算是把你那莫名其妙消失的两年补回来。
　　“这里可是禁止抽烟的。”宗像礼司不赞同的皱了皱眉。这家伙身上有烟味，大概最近抽的都很厉害——明明有告诫过他的吧，明明那几年抽的很少的吧。
　　看到周防尊毫无停下来的意思，宗像礼司上前一步，就向烟头伸出手去。
　　周防尊没去阻止。如果他要夺烟的话，他就夺他的手——然后堂而皇之的抓牢他，问他为什么。既然面对面了，要一个答案也无可厚非。如果他不回答的话，就把烟吐到他脸上，然后看着他从容淡定的脸露出厌恶的表情，嘲笑他，再吻他。
　　是的，周防尊这么想好了。但是宗像礼司却没有去夺他口中的烟，只是将食指对准烟头按了上去，熄灭了那支烟。
　　“你！”嘴一张，烟就从周防尊口中脱出落向了地面。而宗像礼司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将食指放在自己唇间吮吻了一下——“我说过了，这里禁烟的吧。”
　　还是一样讨厌他抽烟吗？……呵，不知道楼顶那些掉漆的栏杆，还记不记得烟草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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