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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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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身上身上厚厚地压著几床被子,最上面的是一张毯子,还有他的手和半个身体。
他什么都没有盖,就那样趴在我的床上睡著了。水杯、毛巾、还有体温计,乱七八糟的在他的旁边摆了一堆。不知道他怎么翻出来的,我的体温计连我自己都找不到。
我看看墙上的钟。二十三点整,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天。我本来想把他抱到他的床上,可是轻轻一碰他就醒了。他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盯著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睁大了眼睛高兴地抓著我的胳膊大叫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用手摸我的额头,然后又亲自把头贴过来,紧紧地挨著我微微是汗的额头。让我又闻到了他那种淡淡的味道。
他放松似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是我的温度比较正常。他使劲地摇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被他摇得发晕,我说好好好,不要再摇了。我淡淡地问他,“是你照顾我?”
他紧紧地抓著我的手,“你睡了一天一夜,中间烧到39度!”
“你从哪里翻出来的体温计?”我轻声地问他。我现在浑身发软、底气不足。
“楼下的老伯借我的。对门没有人,敲半天都敲不开。”
我在这里住了将近两年还不知道楼下住的是老伯。小鬼,你真是令我佩服。
“你饿了吧?呃……楼下的老伯帮我煮了粥。”他很热心。
我开始觉得饿。我点头,用力地。
我一口一口地吃著温温的粥,吃的很慢。不是我斯文,我全身虚软无力,端著碗都觉得累。谁说的饿极了就会狼吞虎咽?我吃粥吃得简直筋疲力尽,吃了半天还没有吃完。
他居然问我,要帮忙吗?
我差点儿没有喷出来,我说,不不,不用了。你去睡吧。
他摇头,“我不困,真的。”
我说,“我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突然倒地不起了。你去睡吧。”
他不说话,从书架里随手抽出一本影集来,然后坐在我的床上乱翻。
我看著他疲倦的侧脸,不自觉地用勺子搅著那咸咸的粥。
他忽然笑著说道:“你发烧的时候一直使劲地抓著我……”他把手伸出来给我看,我好像捏得很用力,他的手上还有淡淡的痕迹。轻轻地瞟了他一眼后,我的心开始怦怦地乱跳。
他的笑容让我发晕,我闭眼,不想看他。
?“而且你发烧的时候一直在乱动,我只好紧紧的抱著你。你力气怎么那么大啊!”他的口气不象是在抱怨,倒像是在邀功。
我不说话,我忽然想起了那份资料。
那些黑色的印刷体赶也赶不走地在我的脑子里盘旋,来来去去,绕得我头疼。我的胸口发闷,我紧紧地抓著被子,努力地控制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我开始重温那些混乱的感觉,我想要把那些感觉理清。
“你难受吗?”他惊慌了。
“不,没什么……”我轻声地问他,“……你觉得,是不是只要有钱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
“也许吧……问这干什么?”他回答的不太肯定。
我摇摇头,“只是问问。”
逃课或者扒车,并没有什么。
不过,用钱引诱别人和他发生性关系啊!
我暗中冷笑,有钱就可以吗?这的确像是他们这些有钱人做的事情。
“你是不是缺钱?”他问我,他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多了我也没有啊!”他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过我可以跟我哥借,你缺多少?”
我顺著他的话往下说:“……很多……要是我不还呢?你还借我吗?”我静静地看著他。
你那么有钱,不在乎吧,好歹我救过你一命。
他眨眨眼睛,得意地看著我,“我相信你!我看人一向很准!”
出乎意料的回答。我的心中一动,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是吗?相信我啊?” 我意味深长地反问他。
可是,白纸黑字,我难道不该相信?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我的旁边。他居然顺势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调皮地笑笑。
我也笑了,然后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给我拿根烟。我这样对他说。
他摇头,拒绝得很快,“不行。”他说。
我微笑著看他,“给我一根,我烟瘾犯了。”
他很不情愿地起身到客厅里取了一根烟给我,然后替我点上。“就这一根!”
我点点头,他坐在我的床边,替我压了压被子。
他的头发落在我眼前,我伸手抓住一缕。我有点寂寞地说道:“长长了啊?”
他来了多久了?
头发长了,连颜色都褪了。原来的棕色其实很好看。
“我以前也留过长发的。”我轻声地说道。
“哇!”他兴奋地叫了起来,“那一定很帅吧!为什么不留了?”
我告诉他,我上班的那个酒吧的老板说我留长发好看,能多招徕客人。
其实我很讨厌长发。可是老板说可以给我加工资,我就留了。
“你的老板一定是个色鬼!!”他撇撇嘴,我忽然发现这几乎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我笑了,我说,“阿昌可不是色鬼,他可清心寡欲的很。他是特级厨师……”我停顿了一下,看著他不相信的眼神,我接著说道:“……的儿子!”
他大笑,倒在我身上不算,居然还拿毯子砸我。我想要按住他,却按错了地方。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拿开,只是楞楞地看著他。其实我并没有用力,可是他的呼 吸却急促起来,他吻住了我,还紧紧地抓著我。
我心里骚动起来,身体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搅动著,我的全身都好像在燃烧著,我甚至能够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我一把推开他,我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声音。我说,算了吧,我大病初愈啊!
他放开我后,又笑著亲了我的脸颊一下,不过他笑得很奇怪,让我有些心慌。
他的眼睛干净而且明亮,好像有火焰在跳动。外面的雨好像已经停了,否则不应该那么安静。静得叫人心里乱七八糟的。我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只好偏过头去。
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对著我的耳朵说道: “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给你。应该是那个司马律师吧!他说你不必做出庭的准备了。”
提起司马的时候,他显得很不屑。
我大吃一惊。他却显得很高兴,“他让我告诉你,韦清青撤诉了。”
他轻轻地靠了过来,在我身旁闭上了眼睛,还把手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想要仔细地问问清楚,可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喃喃地说道:“……现在一切都好了……”
我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安稳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