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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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动物是喜欢啃骨头的，最出名的当然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狗，其实犬科的都喜欢啃骨头，因为一方面可以帮他们磨牙一方面那是他们的钙物质来源。
李涛养过狗，是在乡下的时候，在村子里很多的人家都会养狗，保家护院还好玩，李涛养的就是一条从隔壁邻居抱来的一条黄毛狗，刚过来的时候才刚刚学会吃馒头，不好养活的小小只，李涛那时候还在上小学，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自家的狗窝里看看这只小狗。
聊天的奶奶也很照顾这条小狗，在农村鸡蛋可不是平时随便吃的，家里养了几只老母鸡都是用来下蛋的，下得蛋要积攒起来拿到集市上去卖掉，农村的人都不会随便就吃鸡蛋，那一个个的都是钱，可不是一般的舍不得。
李涛的奶奶每天都喂小狗一个太阳蛋，白水打蛋拌上吃剩的米饭，小黄狗竟然也就这么活下来了，慢慢的长大变得强壮牙齿锋利，每天在李涛放学的路上等李涛然后一起回家，在没有爸妈的年幼期里李涛把这条懂事通人性的小狗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每天每天一起回家。
李涛是懂事的，虽然他脾气并不是像他奶奶一样那样的温和，但显而易见的他还是很主见的一个人，读完初三就跟着老乡出门打工，李涛很明白他现在的情况，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没有钱没有房，除了自己基本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供自己读完初三是尽了他奶奶最大的努力，一个老太太已经七老八十了还是坚持着下地种田，李涛的二叔老早就提议让李涛的奶奶把地让给他然后以后她就在他家养老，没有了老大只剩下的老二实在不明白自己的老娘是怎么想的，虽然说是自己的亲孙子但毕竟年龄都这么大了，无能为力也是理所当然的，把李涛供到初三已经是顶天了，这几年除了过年就没见她买过一回肉。
老太太也明白，虽然自己的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精神头倒是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看着背着行李上车的李涛，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还是忍不住地浮上一层水雾，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疼，李涛从小就没爹没娘懂事的很，半大的小伙子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虽然长相不错随他老妈但什么都还没长开。
李涛出门的时候那条小黄狗已经不在了，狗的寿命其实不是很长，一般的狗就是九年十年，李涛养的这条小黄狗养到第四年他上初中的时候就死了，被人下套毒死的尸体都被拿跑了，在乡下很多人都是药狗的，自己做的毒药来毒死别人家的狗偷来吃掉，就是现在，乡下这样的事情还是层出不穷。
李涛最近遇到一件怪事，他发现他突然变得很招狗喜欢，不管他现在去哪儿这样能遇到狗就会被扑，一个个像是发情一样的狂奔着扑向李涛，不管是吉娃娃还是贵妇人，哈士奇甚至是大白熊和藏獒也不能幸免，小型的还好像是泰迪一样小小的就是被扑下也不会怎么样，但大型犬就危险了不但力量大速度快而且攻击力也很强，虽然他们个个都甩着尾巴兴高采烈，但就视觉效果来看差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儿。
上了一次街买了一点菜，李涛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扶着巷子进来了，深蓝的长袖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牛仔裤上也都是尘土。
“你被打劫了？”孟旗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没说要走李涛也不敢赶人，毕竟是他把别人弄成这样的，怎么也没法开口说：那什么，你伤不是好了，是不是该回你自己家了啊？所以日子就这么过着，李涛觉得孟旗磊除了话少其实也蛮好相处的，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不挑牌子洗完澡了就直接换李涛的，除了内裤不能混穿，李涛给他到地摊上买了两条廉价的棉质内裤替换，别的也没什么了。
“没有，被狗扑得。”李涛用湿毛巾擦着衣服，头也不抬道：“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老是有狗莫名其妙的追着我，搞得我现在看见狗就想跑。”
“下次小心点，现在很多狗都没有打狂犬疫苗。”孟旗磊随意的回道。
“嗯，我知道，也没有被咬着就是被舔的都是口水，我下次注意点就行了。”李涛把衣服略略地擦过，有些地方擦不掉只能在洗衣服的时候解决了。
“我去上班了，你自己在家呆着吧，要是累了就好好睡觉。”李涛套上厚实的外套，把手机塞进口袋，擦了擦手关上了门。
孟旗磊对他挥了挥手，李涛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李涛上班要先打卡，每天上班时间是规定的，要是迟到了是要扣工资的，最近因为孟旗磊的事情李涛已经把休息日用了一天，本来今天应该是他公休的日子，李涛来上班了。小张最近在找房子搬家，他原本租的房子到期了，房东给他半个月的时间搬走，所以他现在一有时间就到处打听房子，小张也拜托李涛过，不过李涛自己租的房子是老乡让给他的，他自己也没有什么租房子的经验，除了提议让小张到附近的乡镇公示栏里看看，他也没有什么好建议。
小张搬家东西倒是不多，毕竟一个单身男人没有什么太大花俏杂乱的物品，但找房子也不太好找，因为小张养着一条狗，斑纹的那种乡下土狗，名字叫旺财。小狗是他从以前在商场上班的同事家抱来的，别看小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的青黑胡茬，对他家的旺财还真是好得不得了，每个星期洗次澡，还打上香波吹吹毛，睡觉的狗窝都是小张自己亲手做的。
李涛就见过那条小狗两次，一次是他在路上偶遇到小张在遛狗，远远地看到。一次是在小张休息日来商场的时候，半大的小狗窝在小张的怀里被抱着走，一枚小铜铃铛晃啊晃。
李涛刚换好衣服把钥匙拔掉，小张就穿着便装垂头丧气的走进更衣室，摸出钥匙换衣服。李涛看着小张那模样就觉得不对劲，平时一话唠今天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遂开口问道：“怎么了，出啥事了？”
小张想勾起唇角想笑一下，没成功：“我家的旺财跑丢了。”
“跑丢了？怎么跑丢的，你附近找没找？”李涛接着问道。
“找了，我昨天晚上就找遍了，今天一大早又去找了还是没找见，我问周围的人，他们都说没看见。”小张换完衣服，瘫坐在更衣室的塑料椅子上，眼周围一片青黑，明显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涛安慰地拍了拍小张的肩膀，小张萎靡不振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旺财我养了快两年了，一直都是很乖的从来不乱跑，不知道是不是别人捉去杀了。”
“这地方吃狗肉的人应该不多，你先不要想得怎么绝，有可能它过两天就自己回来了。”李涛道。
“希望吧。”小张睁开眼睛，疲惫的脸上没有表情。
李涛和小张是一组的，平时巡逻和站岗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地下商城被分为ABCD四个区域，一个区域里四个保安，靠近后门的是D区成人服饰，A区是室内装饰品区，B区是儿童区域，生活用品和百货是C区。李涛和小张被安排到B区，满目琳琅的儿童商品，各种各样的玩具，让李涛很是感慨，我们小时候玩的都是泥巴和玻璃珠，就是风车也是稀罕物，哪里像现在的小孩子，要什么有什么。
正在感慨时，一对母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年级不大的母亲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慢慢的逛着，母亲穿了一身很清凉的连衣裙，粉色的高跟凉鞋上沾满了泥泞，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一块印记，青白细瘦的手紧紧地拉着孩子。
小男孩一身春装，普通男孩子喜欢的脚后跟发光的运动鞋上散落着大片的暗黑污渍，衣服上也沾上不少，李涛皱了皱眉头，蹭到心不在焉的小张耳边，道：“你看那对母子俩，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小张还在发呆，闻言迷茫的抬头看了看，也皱起了眉头，回道：“那女人就不知道冷吗？今天可就六度，外面还刮着风，小孩子也不知道多穿一点衣服这不得冻感冒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李涛小张面面相觑，片刻后，小张道：“我们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李涛为难地点了点头，这孩子还怎么小，这样的天冻出给好歹来就了不得了，就是女人有毛病也不能玩孩子啊，李涛小张两个人赞同的对视一眼，几步上前：“小姐，您还好吧？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女人眼神呆滞，披头散发下的脸颊凹陷，瘦的可怕。李涛和小张刚一靠近她就失声尖叫起来，尖细的声音像是把钢丝抛上了天，绷得紧紧地，险些把李涛的耳膜震破。
李涛突然遭受声波攻击，眼前骤然一黑，耳朵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了。小张气的差点暴起，明明只是温和的问候一句，谁料想这女疯子像是突然失控一般的胡闹起来，抱着头尖叫慌不择路狂奔起来，碰落了不少商品，女人像是被什么及其可怕的东西追逐，眼球布满血丝突了出来，干裂的嘴唇因为尖叫的原因迸裂出几道伤口，用力挥舞着手臂，片刻后精疲力竭的“砰”的倒下。
李涛和小张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女人在尖叫的时候就放开了那个孩子的手，被放开的孩子兀自站在一边，所有人都注视女人疯狂的举动，没有什么多么可怕的举动却让人不寒而栗，那种耗尽生命的挣扎和尖叫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李涛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猛然回过头，黑暗袭来。
李涛失去意识倒在地上，小张急忙跑上去做急救，在场的都久久回不过神来，低着头的小男生邪恶地笑了，露出尖利带着血丝的獠牙，工作人员拨了报警电话，忙做一团没有注意。
没有人知道那个小男孩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警察盘问完现场所有人，留了笔录和联系方式就让李涛离开了，他脸色惨白像是失血过多，小张跟在他身后欲言又止，疑惑道：“你到底是怎么突然晕倒的？平时不是挺好的嘛身体。”
李涛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眼前一黑。”
小张看了看李涛，提醒道：“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吧，我看最近我们是别想上个好班了。”
李涛点了点头，和小张分道扬镳，头还有点疼痛感，像是被锐利的匕首在脑袋是轻轻地扎了一下，摸了摸疼痛的地方却是没有伤口，李涛翘起的发尾带着湿润，像是唾液，他恶心的用力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抄近路回家。
锁头挂着，李涛打开门进屋，孟旗磊不在房间里，他也不在意。
最近孟旗磊经常不见，不知道去哪里但总会在天黑之前回来，李涛也不担心毕竟一个男人，就是单身在路上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他脑袋上捂住一个热毛巾洗漱，一天内发生太多事，那女人死了，心脏破裂成堆烂肉，地下商城又遭受到无妄之灾，两三天内是别指望能正常营业。
李涛不是很担心，商场的老板已经承诺就是不营业也会正常发他们工资，不上班还有钱赚李涛甚至自喜起来，除了那个消失的男孩子，他还依稀记得他的穿着，长相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一种不祥的感觉从他身上传过来，在女人死之前他好像还看到他笑了一下，很轻微但确实嘴角上扬。
“该不是小孩子做的吧，呵呵”李涛自嘲的笑了笑，双臂交叉枕在脑后，喃喃道。
窗户半掩着，天空乌云翻滚隐隐的雷光闪现，轰隆隆的撕裂声意欲劈开天际，一场大雨汹涌而至，李涛连忙把窗户关上，上了锁开顶灯，透过窗户被击打得劈啪作响的玻璃，明明是下午黑得好似晚上，李涛的不安感更浓烈了，他喉结涌动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
在屋内踱着布，李涛忐忑的盯着门把手，他现在无比期望孟旗磊的归来，索性房间狭窄他等了半天，外面像是爆炸一般的雷声和自身的恐惧，他很难受不是生理上，而是心理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最可怕的就是无法预知的恐惧，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到来。
累了一整天，李涛焦急的等了半天，天彻底的黑了，孟旗磊还是没有回来。
翌日，李涛浑身酸痛的醒过来，揉揉像针扎一样的肩膀脖子，他就这样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啊，这他妈的什么东西，谁弄得？！”李涛惊闻外面，富态到一个境界的房东嫌额的站在他前面拐角的地方，骂骂咧咧的挥了挥手里的铲子。
无法形容的腐臭味，李涛连忙捂住鼻子，那无敌的味道却从他的眼睛里钻了进去，他简直想要骂娘，怪不得房东忿忿，这真是能熏死人！
房东带着皮手套挥舞着铁铲，皮质围裙勒紧他肥厚的脂肪，边骂边把腐烂的秽物铲到街边的大垃圾桶里，李涛准备关上门的时候，眼光无意间落在那堆腐肉上，看样子是条狗，但体型比较大身边还散落着衣服的碎片，被一并铲到垃圾桶。
李涛皱着眉头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还有那腐烂的恐怖尸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