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心血为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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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心血为汝
“铛——”蝶骨的虫笛并没有落在曲云身上。
曲云疑惑地睁开眼，便见到摩罗刹挡在自己的面前，接下了蝶骨的那一招。
“云儿，别怕，娘亲来了。”摩罗刹柔声安慰道。
曲云从小没有娘亲，这一霎那听到摩罗刹的安慰，顿时眼泪盈眶。
蝶骨后退数步，看到摩罗刹与曲云的温情，就想起那时的娘亲，她总是喜欢抱着小小的蝶骨，哼唱着一首又一首的山歌。
若说方才见到曲云，蝶骨还能平静的讲述他的恨，现在看到摩罗刹，蝶骨的眼睛已经开始充血，变成一种可怖的红色，心蛊感受到他的愤怒，也不安的在他心中扭动。
孙飞亮等人因为是尸人，也受到了心蛊的影响，而心疼欲裂，忍不住吐出血来。
曲云见到孙飞亮吐血，连忙扑倒他身上，叫道：“飞亮！”
摩罗刹见此情景，她站起身看着蝶骨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杀你父母，你挑拨左右长老分裂五毒，我们的仇自要好好算算。”
“呵呵，挑拨？”蝶骨笑道，“教主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将《尸典》分与两位长老一同研究，何来挑拨？”
“摩罗刹！”蝶骨突然咬牙道，“我母亲本已经断绝了与五毒的关系，与我父亲只想找个地方过清静的生活，你却赶尽杀绝，你可知我被你们按住看着父母被巨鳄一点一点撕成碎片时的心情吗，你可知这众多被你们称为杂种的孩子，被你们任意欺凌的感受吗？”
“今日，我便要为父母，为丘洛，为在无归林里被里面烧死的数百汉苗混血的孩子们讨回公道！”
蝶骨吹响虫笛，巨大的□□从林中跳出，用它那空无一物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摩罗刹。
紧接着众多毒蛇毒虫密密麻麻的跟着爬了出来，它们身后还有数百尸人，那些都是天一教所剩的教徒。
摩罗刹躲避开□□的攻击，不断斩杀着毒虫，却根本杀不干净。
蝶骨站在毒物之中，眼中尽是恨意。
摩罗刹知道如此下去她之会被蝶骨杀死，她从手上退出一串银环，投掷向蝶骨，数枚短箭却出现打落了那些银环。
唐无心展开机翼，从空中瞄准摩罗刹，轻弩不断射出毒箭。
摩罗刹本想借银环之力，直指蝶骨，却不想被突然出现的唐无心破坏了，气急败坏，仍然无法近身，终于露出破绽。
唐无心看准时机，向摩罗刹发射出致命一击，却在此时一股剑气袭来！
唐无心猝不及防，被剑气所伤，摇摇晃晃地向下坠去。
蝶骨睁大了眼睛，忙指挥尸人接住唐无心，却不想被唐若羽驾驶着机翼，先一步接住一头撞入树林里，消失不见了。
蝶骨受惊，毒物大军在一瞬间失去了控制，留出了空隙。
“无礼小儿，受死吧！”方乾一手挡在摩罗刹身前，向蝶骨挥出一剑。
方乾实力非常，蝶骨只能堪堪避过锋芒，手臂却还是受了些伤。
“阿哥！”玛索在后面控制着毒虫不让它们乱伤人，抬头却见方乾对蝶骨出手，不由叫出声来。
“父亲不要啊！”曲云扶住孙飞亮也叫着。
方乾见蝶骨反抗无力，也略微收剑，高傲的道：“你要为你的父母鸣不平，却没想过你父母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介卑贱之人，怎可与我和刹儿相提并论。”
“父亲！”曲云不赞同的叫道，她曾经是孤儿见过世事艰辛，若不是公孙大娘收留她，她还不知会如何，更何况七秀坊中更是有许多出身卑微的女子，故曲云竟然听到父亲如此傲慢的言语，不觉感到愤慨。
“呵呵，方前辈好大的口气，晚辈父母的确不如方前辈，他们只有彼此，而方前辈却是左拥右抱快活得紧，教主可以要小心听说方前辈正室可厉害着呢……”蝶骨强撑着站起来道。
摩罗刹听到蝶骨的话，不禁羞愤道：“手下败将还有力气狡辩！”
方乾倒是无所谓的道：“男人志在四方，这又如何？”
摩罗刹被方乾的话哽了一下，却仍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
“小儿，如今我便大发慈悲的送你与你父母团聚吧。”方乾说着就向蝶骨走去。
“方前辈请手下留情。”唐书雁不知何时竟站了起来，对方乾道。
“哦，唐小姐有何指教？”方乾看着唐书雁道。
唐书雁从怀中掏出一枚铁犁子道：“奶奶恳请方前辈卖她老人家一个人情，放此人一马。”
方乾接过铁犁子辨认出的确是唐老太太之物，略一沉吟，便道：“既然是唐老太太向我讨这个人情，方乾自没有不卖唐老太太面子的，不过……”方乾举剑，“死罪可免，活罪难脱。”
说着一挥剑，剑气凌空而出，蝶骨硬生生地受了这一道剑气，当即吐出一大口血来，向后倒下，被身后的人接住，昏迷过去。
乌蒙贵见方乾在此，又重伤了蝶骨，自知此战已败，匆忙拉着女儿逃窜而去。
唐书雁看着蝶骨被人背走，捏紧了衣服，暗暗希望他能够或者，毕竟，真正恢复自己容貌的方法还在蝶骨手里。
在我们完成交易之前，蝶骨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唐书雁祈祷着。
唐若羽带着唐无心跌跌撞撞地在树林里跑着，她必须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圣兽潭的时候带唐无心离开。
只是，他们也走得并不顺利。
很快几道身影迅速地追上了他们，四面八方的暗器袭来，唐若羽扛着唐无心慌乱地闪避着，却也突不破那些人的包围圈。
“放弃吧，师姐。”一个唐门女弟子不慌不忙地出现在唐若羽面前。
唐若羽见到她，心中一沉，停下了脚步，其他人也停止了攻击，却仍然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
“小夕，你当真要对无心下手？”唐若羽尚还希望唐小夕能够有一丝的犹豫。
唐小夕嘟着嘴，天真的看着唐若羽道：“师姐，你不能怪我，这是父亲的命令，唐无心生是敏堂的人，死也要为敏堂做出贡献嘛，想必无心师弟也是很愿意的，对吧，师弟？”
“咳咳……”唐无心被唐若羽扛着肩上，他受的伤不轻，方乾的一剑包含真气已经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师姐，放我下来吧。”
唐若羽悲伤地将唐无心慢慢地放在地上倚着她坐好。
“小夕师姐误会了，师姐只是想将我带回唐门而已，是吧，师姐？”唐无心虚弱的靠在唐若羽身上。
唐若羽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却是怎么也回答不了唐无心的话。
“师姐不要难过，”唐小夕微笑着上前，“无心师弟是千挑万选的人，我们如此全是为了无心好，你想若是成功了，无心不就会永远陪在师姐身边了吗？”
“够了！”唐若羽看着眼前看似可爱的师妹，这是一个连自己亲姐姐都能陷害的人，怎会去顾惜同门情谊。
是她太天真了。
“师姐……不要难过……”唐无心伸出手擦着唐若羽的眼泪，“师姐，你记得你答应我的。”
唐若羽埋着头，极力地忍耐着，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片刻后，她才抬起头，看着唐小夕道：“既然如此，那么便按一开始计划的来，由我来！”
唐小夕歪歪头，道：“好啊，但是师姐你不能故意弄坏无心哦。”
“好！”唐若羽咬牙道，“但是无心的心我要带走。”
唐小夕想了想，道：“可以，反正没什么用。”
唐无心听罢，笑着对唐若羽说：“那麻烦师姐了。”
唐若羽强忍着眼泪，将唐无心放在地上，抽出自己随身的匕首，狠狠地向他刺去。
“不要！”
蝶骨惊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外面是从外见过的风景。
巫奇跪在一边，担忧的看着他。
蝶骨看着巫奇，才记起来，是他把自己背出了圣兽潭。
蝶骨倒在床上，双眼放空，他记得出发前玛索一直问他，为什么要去冒险。
他说，他不甘心。
现在他去了，失败了，他没能为父母和丘洛报仇，他活着又能干什么呢？
蝶骨闭上眼，无声的哭泣着。
“主人？”巫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蝶骨仰躺着没有回音，片刻，他疲惫的道：“巫奇，你不是想要我吗，来要吧，就当是我报答你了。”
他累了，还了这些帐，他想离开了，他想去找唐无心，看看那个人还活着吗……
预想中的事没有发生，巫奇沉默地站了片刻，转身关门离开了。
蝶骨也未在意他，他只觉得累了，什么都不想想了。
以前每到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巨鳄嘴边的鲜血，想起好多人挤在冰冷屋子里互相取暖，想起丘洛叛出五毒时人们的惊慌，想起丘洛来到蛇窟看到他还活着时的眼神，想起他被第一次强要时失心裂肺的疼，想起无归林的火光。
可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了。
“咔吱——”门再次被推开。
蝶骨甚至懒得去看那是谁。
唐若羽捧着一个冰盒子慢慢地走到床边，她将那个盒子放在了蝶骨的心口。
感觉到了寒意，蝶骨睁开眼，看到的是唐若羽憔悴的脸，这个唐门女子一直是骄傲的，现在却好像一下苍老了。
“他在这里了，好好照顾他。”唐若羽喃喃道，她甚至没有看一眼蝶骨，便转身离开了。
蝶骨直起身，缓缓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
“呵呵……哈哈哈哈……”蝶骨抱着那颗心大笑起来，泪水却汹涌而出。
“唐无心……你回来了……无心……”
“你的心蛊，似乎不一样。”
我的心蛊当然不一样，若是，蛊师与中蛊之人真心相爱了，中蛊之人愿意用他的心作为献祭送个蛊师，那么蛊师就能获得长长久久的生命。
《尸典》上说，这种心蛊，是爱的恩赐。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心血为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