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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深渊 ...
#1 深渊
细密的雨丝不间断地连结着天空与大地。
窗外是个被雨水敲打的世界,那断了线的珠子像是神明的眼泪。
这个城市从最初开始就是被幻影所装饰着的。即像迷宫,又像砂粒上的阁楼。全息投影装点下的鲜活的完美都市,首都——东京。像神殿一般巨大的大厦群,被监视装置时刻监视着的住宅区。这个城市健全的就好像主题乐园一样。只不过这个城市的完美,是建立在无数次的“失败”被包容的基础上的。倘若失败本身都被这个城市的运营方计算进去了,这个城市的完美是不会被伤害的。
如今这个多雨的城市,也许又要孕育出哪些犯罪者。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留到了及肩长,宇多川由梨只是任由它自由生长。右边眼角的泪痣早已隐藏在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之下。她最后整了整黑色西装的袖口,拿着黑色的雨伞便准备出门。在玄关那里站定,穿上鞋子后,宇多川又用像是与这个住了几年的公寓做临行前的道别似的神情环视了公寓里的一切摆设。
窗外的阴暗似乎感染到了房间里的色调。在没有任何明亮色彩的公寓里,所有东西都是显得那么死气沉沉。
而布置这样住所的喜好正能体现出房屋主人的性格。
宇多川由梨就是个死气沉沉、带有一点阴暗的人。
不过她这么不像是留恋地盯着自己住过的地方,宇多川由梨是确信——
她再也不会住在这里了。
火葬场。
参加这场葬礼的只有寥寥十几人,全都是死者生前的家属与好友。站在最前面的一对夫妇互相依偎着哭泣,黑白照片中还保留着灿烂笑容的人正是他们的女儿,也是宇多川由梨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悲痛的表情。
宇多川站在人群的最后,眼里不带任何色彩,冷眼看着大家的举动。她既没有哭,也没有低头默默地寄托哀思,仅仅像一个机器人一样麻木了。
没错,麻木。
宇多川由梨早就对葬礼这种事情麻木了。
因为她参加过不下十几场葬礼。
父亲的葬礼、母亲的葬礼、祖父的葬礼、祖母的葬礼、叔叔的葬礼。
以及,
好友的葬礼、好友的葬礼、好友的葬礼……
可怜啊由梨。
当还是个孩子的由梨从母亲的葬礼上走出来,几个大概是母亲的远房亲戚上前来安慰她。也只是虚伪地安慰自己。那个时候她一眼就能看破几个人眼底虚假的关切。令人作呕的是她们还用怜悯的口气对她说:
“可怜啊由梨,先是父亲去世了,又是母亲去世了。”
“可怜啊由梨。”
现在这句话也成为了宇多川由梨脑中的葬礼“配乐”。
可怜啊由梨。
可怜啊由梨。
可怜啊由梨。
……
当前面有烧东西的刺鼻的味道飘过来时,宇多川才意识到葬礼已经结束了。将自己肩上的黑纱一把扯下来扔到了火中。
伴随着剧烈燃烧着的还有那不断重复的话语。
可怜啊由梨。
任由雨水打在头发上,打在自己的西装上,宇多川冒着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身上早已没有一处是干的,白衬衫的领子被雨水打得湿透,紧紧地贴着脖颈。
雨伞呢,出门的时候不是有带一把黑色的雨伞吗?那把看起来像是厄运的昭示物,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突兀的雨伞。
哦,雨伞啊……
忘在火葬场了,宇多川回忆着。
难怪她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是自己忘记带出了雨伞,不过她也不准备回去拿了。
雨水打湿了头发,头发贴着头皮,还在不断滴水,视线也变得模糊,雾蒙蒙的一般。鞋子也进了水,每走一步就好像踩进了一个水塘,虽然难受但是她也不会在意。
这个城市,这个有西比拉系统管理运营着的城市,其中的人们好像是齿轮一样照着既定的模式行动着。宇多川预感自己已经浑浊不堪的色相应该被街头的声波色相扫描仪扫过好几次了。
明明是一泉清水,向其中滴入一些墨汁,到最后的结果只会浑浊地无法挽救。一点一点,啃食着最后一点清澈,取而代之是像污泥一般的颜色。任谁都会受不了的吧,宇多川笑笑,在六本木新美术馆前停下了脚步。
今天这次的葬礼,她色相的浑浊程度也许真的就这样接近黑色。
她好像逐渐有反社会的倾向,开始厌恶憎恨西比拉系统的倾向,这样的人怎么会让西比拉允许存在于正常人之中。
厚生省公安局刑事课一系。
下雨天总是让人提不起精神来值班,佐佐山光留无聊地敲着台面。平时觉得是终身享受的抽烟也让人觉得胸闷。
况且办公室的风扇的声音弄得这里像个废弃的工厂。
原本平静的楼层内响起了警报,接着便传来广播出动任务的女声。
“区域紧张上升警报,六本木国立新美术馆前地区检测到超过规定值的Psycho-Pass。请值班的监视官在执行官伴随下前往现场。”
“出动命令啊。”狡啮慎也的目光离开显示屏,对着就在同一办公室不远处的佐佐山说道,“快点出发吧,佐佐山执行官,别到时候到了六本木罪犯却跑掉了。”
虽说监视官是为了监视执行官的行动并支配他们而存在的,可是狡啮慎也从来没有觉得佐佐山有认真地听过自己的几次命令。每次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动,时候总是搞得狡啮火气特别大。
“啊,好麻烦啊,现在外面总是不太平,压力值总是上升,为什么出动任务总是要一系来呢。”停下敲桌子的动作,佐佐山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盯着办公室墙上一角的风扇。
“你没资格这么说吧佐佐山,其实你自己也挺不太平的。”狡啮走过来就想要提佐佐山的衣领,被佐佐山躲过去了。看着眼前一脸不正经的男人检查了自己身上是不是带了烟的样子,狡啮就觉得好气又好笑。
“幸好不是跟宜野老师,这个大傲娇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你好闭嘴了,佐佐山。”
车子在高架路上行驶着,狡啮在看着前方道路只是还不忘瞟两眼副驾驶座上的佐佐山。
“虽然我不太想提醒你,不过你这会儿不抽烟真的会死吗?”
“安啦,你又不是宜野老师,这种事情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佐佐山不以为然地说着。
狡啮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很好说话,尤其是发火的时候。但事实证明,宜野座在处事方面比他来的要强硬很多,不过也是性格使然。
雨点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刷一刻不停地在眼前划动着。可就算是把雨刷的频率调到了最大,雨点还是会在雨刷经过后停顿的一瞬间侵占整块挡风玻璃。视线就在短暂的清晰和短暂的模糊之间交替。
这么大的雨,也是难得的一次。
“佐佐山。”
“啊?”
“再不把烟灭掉,我就要踹你了。”
“喂喂狡啮,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和宜野老师看齐了吧。”
“快点。”
“是是……”
六本木国立新美术馆前广场。
路人们对于站在广场中央淋雨的少女的行为虽有感到不解与疑惑,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这样的事而停下脚步。
形形色//色的人们抱着各种念头在走动,正在淋雨的少女只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个障碍物,绕过了也就没有必要在意。
正值秋天,即使是下了雨,空气中还是弥漫着凉意与干燥。
狡啮把车停在广场边,拔下车钥匙。
佐佐山那抽了一半的烟还留在烟灰缸里,车子刚停下来,他便朝着广场内各式各样的人群中张望。
“喂,狡啮,是那个吧那个!”
“恩?”
与其说那是佐佐山天生像猎犬一样敏锐的嗅觉,倒不如说是宇多川实在太显眼。
在这个人烟密集的区域里,穿全身都是黑色衣服的人兴许不怎么能被他人所关注,但如果做出像宇多川那样异于常识的举动就另当别论了。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能在看到这幅情景之后大脑里冒出一句“这个人没有病吧”之后匆匆离开。
比起默默无闻地混在人群中行走,多出了这么一句牢骚也是对她异举的一种莫大关注。
观察了一会儿,狡啮也感受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压抑的气息。
无尽的悲伤、愤怒、痛苦、低落、空虚、无力。
难怪区域压力值会上升。
这么多负面感情集于一身,这个人大概是遇到了什么可以让自己世界观都崩塌到没有求生意识的事情了吧。和所有的潜在犯一样的前奏,开始对周围产生厌恶情绪了。狡啮凭借着成为监视官期间训练出来的看人本领,得出了这些结论。
佐佐山看狡啮已经盯着那个疑似目标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不禁想要催催他:“喂,狡啮监视官,我们可以行动了吗?”
“我觉得投影成珂美莎比较保险。”
“为什么啊?”
“我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有攻击性,说不定是个过激的人。”
“但是同时出现两个太郎……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太郎和花子都是公安局的吉祥物珂美莎的名字。在执行某些任务的时候,珂美莎有时会起到很大的作用,比如安抚群众。但狡啮一直确信珂美莎的形象与公安局实在不搭,反而会在投影成珂美莎的时候引来小孩子的围观。
说到底,他是不太想用珂美莎的伪装,即使自己看不到已经被投影的外表。
听到“两个太郎”这个字眼,狡啮回过头,对上佐佐山一脸“饶了我吧”的神情,他突然觉得应该为平时他从来不听自己命令而好好跟他算算账。
“谁说要投影成两个太郎了?”
“难道你想投影成两个花子吗?”
“当然是你投影成花子了。”
“凭什么!我才不要。”
“不,我可是把好机会让给了你,花子能随意跟女孩子搭讪的。”
其实也不存在这样的假设。
“我知道了,花子是吧!”佐佐山调出终端里的全息投影系统,按下确定的瞬间,他整个身体都被数据光覆盖,最后变成了圆脸的花子。
珂美莎当初的设计就偏向幼儿向,花子的脸上面积最大的莫过于两个眼睛和嘴巴,设计可爱过了头,咧着嘴笑的花子现在看起来反而有点呆。
嘶嘶——
全息投影在不断发出着噪声,花子的头的一部分被车顶从当中切割。狡啮忍着笑,身边的佐佐山完全不知道自己投影的花子的眼睛只有一半留在车内。
珂美莎的头真的是大的可怕。
“佐佐山执行官你也真是,这么心急干什么呢。”
只听见佐佐山恼羞成怒的声音吼道:“烦死了!”
珂美莎的投影让狡啮和佐佐山看起来比普通人高出一截。巨大的脑袋带着愉悦的笑容在雨中前进。
全息投影的弱点就是雨,所以走出车子之后换上了投影的珂美莎,还是像在车里一样不断出现干扰导致影像断断续续。
在离宇多川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
从花子的身体里发出细微的有些尖利的少女电子音:“停下来干嘛?”
太郎用手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我从那边绕过去,诱敌就拜托了。”
“为什么每次诱敌都是我!”
“虽然每次都是让你去,不过你真的去的次数好像没几次吧佐佐山。要不然我们换换?我倒是从来没有一次搭讪过女孩子。”
“算了,我不想错过搭讪女孩子的机会了。”
“就算你现在是花子也没关系?”
“就算我现在是花子也没关系。”
太郎拍了拍花子的肩离开了。佐佐山看着狡啮离去的背影,暗暗地决定要在一系的办公室里尤其是宜野座面前好好地嘲笑狡啮那投影成珂美莎时根本就不能算是平衡的走路姿势。
就算死的人是爱她养她的亲人,是形影不离的友人,就算悲伤的情绪积聚到常人已经不能承受的地步。
可她就是哭不出来。
那么,现在天空就是代替她将负面情感全部都转化为冰冷的雨水,打在别人身上,让别人也体会一下我的痛苦。
这种无休止的死亡闹剧,只有自己死了才能够让别人解脱。
啊,都是因为这个西比拉先知系统的错。
啪——
“打扰了,能请您配合检测一下Psycho-Pass吗?”带着纯真笑容的圆脸娃娃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少女电子音听上去却有些失真的尖利和呆板。
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公安局的吉祥物珂美莎。
宇多川由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那个珂美莎就自顾自地用手腕上的终端对准她扫描出了她的Psycho-Pass数值。
“啊呀呀小姐,你的色相浑浊了哟~我判断你需要紧急医疗~”
花子微微歪了下脑袋,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反应。
她抬起手,才发觉已经湿透的衣服不仅紧紧地贴在身上,还无故增加出了许多雨水的重量。黑色的西服看起来比平时的颜色更深。宇多川想要伸手去碰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手,却在行动的半当中受到阻碍。
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顺着手臂看到的是另一个珂美莎,这次是太郎,带着同花子一样的笑脸,看似轻松实质却十分用力地止住了她手臂的移动。
“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好吗?”太郎问道。
大概是把宇多川刚才的动作当做是攻击了吧。此时她夹在两个珂美莎之间,路过的行人也不单单是对她的异常进行抱怨了,甚至有人远远地避开了她,脸上还带有更明显的不想染上麻烦的疏离感。
就像是大雨把他们分成了两类人,一类是有雨伞,并且色相正常的普通人;一类是没有雨伞,色相浑浊的宇多川。走不进他们的世界,还收到更大的煎熬。
轻声细语的议论飘进耳朵,伴随着的还有愈发靠近自己步子的速度愈发快速的脚步声。
都只是旁观者。
宇多川动了动嘴唇。脸上的雨水肆虐,嘴唇差点被冻得张不开,但是雨水丝毫滋润不了干裂的唇瓣。
“走吧,想去哪里都可以。”
“啊,谢谢配合。”
紧接着是冰冷的手铐声,她被带离了广场。
回头看了一眼广场上的人,不只是现实中的距离在增加,心灵上的距离也在增加,投向她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份厌恶。形形色//色的人们就如同这座城市的齿轮,在停顿了一下后还是会继续转动。他们又开始关注起自己的事,刚才那只是如饭后微不足道的甜品一样的消遣的闹剧。
距离变远不是她的错觉。
她是西比拉判定的对社会有危害的人。
再见,日常。
修正一点不必要的BUG 嘛我实在是有病……
求收藏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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