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戏里庄生梦翩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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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戏里庄生梦蹁跹
气氛很凝重，两人冷冷的对峙着。
“我说…”肖衡弱弱的试图开口。
“你闭嘴！”这是大叔蕴含着怒火的声音，听起来却蛮年轻的声音。
“你闭嘴！”这是满天欣因不满而硬化收束声线，反而凛凛生辉的声音。
肖衡无奈的看着对峙中的两人，虽然当时求收留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有类似的问题，也作好了心理准备，而且满天欣这么维护他他真心感动，但是……
“我说了你平时就喜欢往家里捡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次是个大活人，还是个有白日症诅咒缠身并且是我们任务目标的大活人也就算了。”
真的可以就这么算了吗大叔，太容易了吧！肖衡心中呐喊。
“我们可是不能养吃白饭的，出任务这小子一看也做不来，给我们做做家务也不行吗？”
“做做家务？！”满天欣双手抱臂“贺不借你不觉得连内裤都扔给阿衡这已经破下限了么，再这样下去你连吃饭都要叫阿衡喂了吧！”
肖衡的被收留简直没有任何阻碍，但是，总有种微妙的坑爹感啊。
“叫他喂也应该啊，这小子难道不是为了我成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生赢家而存在的吗？”大叔懒洋洋的说。
“没有人会因为这种事情存在吧！还有人生赢家真的是那个意思么败狗大叔，人生loser，我们早就应该教他掌控诅咒的力量了吧。”
肖衡看着几天来几乎是例行的争吵，所以说凡事有但是啊。
满天欣不停的提到他的身体问题，是真真正正的考虑到了他，和大叔吵的不可开交的女生，也是元气满满的可爱啊。
“天欣说的对，阿贺你的确应该开始教导阿衡一些事情了。”魏不情推门进来就是一句。
肖衡看着这个英俊的男人，表情相当纠结，大哥你再帅不要头顶狗耳啊，过了这么多天他果然还是适应不了，世界观君，你，又碎了呢。
贺不借对满天欣不假辞色，但魏不情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马马虎虎的结束同满天欣的争吵，转身对肖衡到”今天下午就开始训练，到时候别哭啊，小子。“
“当然不会！”肖衡大声说。
“不会什么？”
“当然是…”肖衡边说边转身，话语却戛然而止。
港口人声鼎沸，卸货装货的人，进港出港的船，浪拍在码头上，海鸟在各船的桅杆上跳来跳去。蓝天碧海，上下一青，云色窈窕，飞鸟缀空。他又到梦境中了！
“不，没有什么。”肖衡终于看见了上次错过真容的人“什么也没有，船长。”
青年的一头金发草草绑在脑后，蓝色的眼睛里有大海也有天空。他是船长，只有他能是船长。
他的背后色彩如此鲜妍，如此活跃，但是即使身后的背景布颜色这样抢眼，也不过沦为这个男人的陪衬。
就是有这种人啊，任何东西都不能让他黯淡。
“丁马克你叫我船长了诶，你终于答应做我们的医生了吗？”
那个船长高兴的几乎跳了起来，头上居然还有呆毛一摇一摇的。卖萌过头了吧，这货。
肖衡不确定的想。而且他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那么，现在告诉我吧，丁马克你成为猎宝者的原因。”
船长此时显得沉稳不少，更像一个值得托付梦想的人，肖衡想着，与意识分离的身体也已擅自回答。
“我要找到我遗失的东西，我的…”
兹兹兹——兹——杂音响起肖衡只觉吵得厉害，把他想听的话语遮了个干净。
杂音暂时消失。
“那我可不能赞同你的观点哦，我只为我看得见的东西努力。”
“半斤八两吧，船长，我可不觉得有多现实啊，世界的边境线什么的。”
“和我这种空想家出航的家伙，不就是你吗？你也是不顾一切的人啊”
肖衡听见自己切了一声，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渐远了。
肖衡偏过头看船长。
船长的笑脸仍在眼前，嘴唇开开合合，只是听不见说了什么。
该死！肖衡心中一阵气恼。杂音又忽然消失，但是其他声音也一同消失了。而眼前的船长，变做令他忌惮不已的黑猫。
“你已饮下了我的血。”他说完就不再言语，冷着脸看着肖衡，肖衡本能得想后退，心脏忽然一阵剧痛，身子便向下坠去。
“所以说，早点教导他，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伴着清亮的声音，同样温和的蜂蜜水灌进了肖衡的嗓子。
肖衡迷迷糊糊的喝了水，又有人将他扶起来，他勉强睁开眼，就看见满天欣坐在他的身边。
“的确是我对情况估计不足，这小子的入梦也太没征兆了。”贺不借少有的爽快认错
“我说小子，你的白日症真是难对付，要不是那个木头人给你下了殓骨井的诅咒之力，你这一躺什么时候醒还真难说啊。”
肖衡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木头人指的是黑猫，想起在梦里心口一疼才醒来，又有之前黑猫说过的话，他大概明白了一些。只是那梦中最后的一段，真是纠结啊，他不能那是黑猫还是自己被黑猫吓到才梦见的。
他这里是纠结着，贺不借可不管，直接把他从床上拖下来。
“训练就尽早开始吧，真是的，弄到这么赶。”
‘都是大叔你自己拖了时间啊！’被一路拖走的肖衡满脸血泪。
“阿衡，要加油哦，等你有成果了，我们来练练。”
满天欣随意的笑着，从脖颈漏下的头发也随意的摇晃，衣服上的褶皱也随着她的动作优雅的摇摆。
肖衡只觉得非常的好看，每一根线条都是。
肖衡悲愤了。
“我说，这训练的方法是不是略奇怪。”肖衡浮在水里说。
大叔在岸上高深莫测。
十分钟后——“水温略低啊大叔。”肖衡还在水里。
大叔在岸上高深莫测。
半个小时后——“我真心飘不动了大叔！”肖衡觉得低温使他开始麻木了。
大叔在岸上高深……不对！大叔暴走了！
“死小子你就没有领悟到什么吗？！”
“泡水能领悟个毛线啊，我只知道我身上都起皱了。”
肖衡其实有点忐忑，贺不借早就给他检查过身体了，他除了耐打点儿以外是各种意义上的普通人，据说有些白梦症患者可以获得所谓‘理想乡’的力量，但是他也没有，唯一可以加以发掘的竟然是黑猫给他种的诅咒。
据魏不情说，殓骨井里的力量非常强大，人类根本不能驾驭，但若只取些许附着在身上，就能借用到。只是殓骨井的侵蚀性太强，被附着的人类不仅要忍受□□与灵魂上的疼痛，还要承担早亡的后果。
所以肖衡是害怕的，害怕就算注定早夭，也不能激活咒的力量。黑猫、肖文都盯着自己，贺不借可以收留自己，但自己却绝不能做无能之人。要知道，肖衡最恨的，就是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
恐惧、不甘交替着出现在肖衡的心里，他的大脑开始空了，各种消极的悲声出现在他的心里。
‘我呀，我呀，究竟是为什么如此不幸！为什么这样不合理的事情都可以发生？忍受痛苦，忍受恐惧，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内心一遍又一遍的问着，他的质疑愈来愈多。
有什么东西流动在他的血管里，又浓又稠，缓缓的，缓缓的，流动。
‘是的，我怀疑’他由自想着’一定有我没有注意的地方是错的，要找到那个不合理的地方。‘他脑海的念头旋转，那股‘血液’渐渐留遍他全身。
“你饮下我的血。”轻轻的，冷冷的。犹如惊雷般炸醒了肖衡。
他发现自己还泡在水里，身上一点温度也没有，完全麻木了，但同时身上又没有一根神经是不痛的。痛得连根手指都弯不了，身子更是无力的向水下沉去。
‘不要，怎么可以死在这么莫名其妙的原因上！’肖衡心里慌了一下，马上想到之前的感受，‘应该是成功了，我不会死的，不会的。’
一念起时，所有的水都消失了，肖衡直接掉进坑里，摔得哼唧一声，外加一身污泥。肖衡心里嫌弃的不得了，却只有喘气的力气，喉咙的震动都做不到。
有人把他背在了身上，他知道那是贺不借，身上有烟味儿，和父亲的烟味儿一样的贺不借。’原来我还对父亲有点儿印象啊‘肖衡想叹气，只是累的连叹气都做不到了。于是，他干脆什么也不想了，反正他的咒似乎激活成功了，让他，休息一下…
放松睡去的肖衡，永远不会知道一些事情。
“阿贺你的大脑果然进水了，”魏不情在浴室给肖衡放水，一面向贺不借抱怨。
“喂喂，我可是成功的活化了这小子的能力。”贺不借反驳到。
“白痴！”魏不情冷笑了一声“他的能力和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居然使用净水活化他的能力，他没有残，已经是天道庇佑了！”
“你当年活化能力不是用的水吗？”
“都说了你是白痴！我是受水灵庇佑的存在，当然用水，阿衡和水什么关系都没有，激活成功纯属他自己的才能作用，和你完全没关。”
“算了，阿贺，我知道你着急，着急也不是这么来的啊。”
所以说，有些事情永远不要知道比较好。
肖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他回忆着自己‘消灭’水的感觉，心里的喜悦之情无法压抑，’我终于，不是任人宰割了啊。‘
肖衡飘飘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右手手背上却不知何时出现了黑色的印记，肖衡的心就忽然冷了下来。
“这是我的生命啊。”
他忍不住说了出来。他无法去想，18岁的自己，如何面对只有数年的人生！
“真是，不合理啊！”他几乎是咬着牙说。
“贺叔真是把你折腾的够呛！”这声音几乎是从门外跳着，如同珍珠一路滚过来。
肖衡的怨气忽而不见了，微笑从皮肤下浮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么的无望，又怀有多么深的希望。
满天欣是端着一杯水进来的，长发结成高高的马尾，利落干净，散发出风雷般的气息。简直就是奥丁手下的女武神，是该要置身在利刃与鲜血中微笑的。
肖衡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满天欣，他却丝毫不觉惊讶，仿佛这个女孩儿，不论有哪一面都是正常的，不值一提的。
满天欣转眼就在他眼前了，把水往他手里一放“我能力觉醒的时候，晕了两三天，醒的时候渴得不得了。”
“谢谢”肖衡回了一声，他确实口渴，一时无话，只好灌水。
“你的能力到底怎么回事，贺叔说你把子君潭都‘蒸’干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生怕淹死了，就想没有水就好了。”
满天欣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在心里想想你讨厌这个杯子。”
肖衡便死盯着那杯子，心里去死去死念个不停，但那水杯文风不动，直看得肖衡眼酸。满天欣等了半晌，什么也没发生，只得说“不要急，我刚开始也和段誉似的，半灵不灵的。你收拾收拾，魏叔等你过去。”
魏不情可不像贺不借那般不着调，温和的同时再严谨不过，肖衡不敢耽误，跳下床靸着拖鞋就跑了。
满天欣叹着气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声“魏叔在客厅。”
肖衡死命忍了又忍才没盯着帅大叔的狗耳动来动去，只能低着头内心咆哮。
魏不情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好似完全没发现肖衡汹涌的内心。
“魏叔，找我有什么事吗？”肖衡觉得还是他先开口比较好。
魏不情放下茶杯，“你能力的使用除了累之外还有别的什么感觉吗？”
“大概就是，血液的流动感很强吧。”
魏不情的的唇线拉直了，好久才说话“你以后只怕很难彻底摆脱黑猫了。”肖衡对此早有所预料，也没什么惊讶。”你的能力表现我考虑过了，是幻想系的能力，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念一定程度上干扰世界中的现实。“
“莫非是心想事成！”肖衡激动了。
“也可以这么说，但幻想系的能力释放非常难，一般来说能力拥有者会以特定的形式释放能力，说想象出其他系的能力使用是最常见的。多种形式的释放，只有理论上的可能性。所以你要思考的，就是模拟何种能力系。”
肖衡被迎头一盆冷水，但还是兴奋的不得了，就像高考成功的学生要填写志愿似的。
魏不情笑了一下，“资料就在茶几上，你自己看看吧，决定好了再找我。”
肖衡捞了那白皮文件夹就跑，一路上就翻的纸张哗哗的响。
只是啊，少年，梦里不知身是客，可尽欢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 戏里庄生梦翩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