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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   06.1 —— 魅惑与忠诚心

      对曾经生存在过去的英灵们而言,现代社会无疑是新奇古怪的。反之亦然。
      且不谈各自对环境的适应性,Servant本身往往因其具备了某些过于突出或是强烈时代感的特质而表现的格外引人注目。固然是在出现于这个世界之时便被赋予了相关的现代知识,但面对一些对他们来说显然过于“新潮”的状况时,还是会感觉有些不自在。

      “Lancer。”

      “是。”

      “我认为比起摆出满是心事的沉思表情,坦率说出疑问才是更为合宜的做法。”
      Servant疑窦重重的模样实在扎眼,肯尼斯在入座后决定不再勉强自己忍耐这种不得体的表现,等侍者退下后,就要求那显然揣了一肚子疑问的家伙别再遮遮掩掩的。

      身着现代人服饰打扮得似模似样的英灵从衣袋里取出好些名片和纸条等物时,仍是充满了不解的。
      “……吾主,这些写在纸片上的数字,是这个时代独有的联络方式吗?我该如何应对?”

      跟随主君外出的这一路上,迪卢木多被年龄肤色各异的女性投以对他而言过于热切大胆的注视,花样百出的各式搭讪不说,或明或暗的塞给他名片等,甚至还包含了用口红把电话号码写在纸巾和手帕上的。在众多女性热烈又充满期许的接近下,如果肯尼斯大人不是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外冷眼旁观(后来索性抛下他转身自行离去)的话,想必无所畏惧的凯尔特勇士就要借机灵体化逃之夭夭了。

      “在解释这种通讯方式之前,Lancer,我希望你首先意识到‘适可而止’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令人称赞的美德……因此在消耗我的魔力、持续外放荷尔蒙使用你那无礼的魅惑术的同时,不要再轻易问出一些挑战别人耐心的问题。”
      他的话令迪卢木多当即决定放弃对那种“对着人按动就会闪出刺眼光芒的小方盒子”的好奇心,低眉敛目的接受对方的训斥。这几天的接触已让他迅速掌握了一套与主君的相处方式,其中,顶嘴无疑是大忌中的大忌,哪怕根本就是对方要求自己提问的也一样。
      ……不过,荷尔蒙又是什么?

      而主君似乎没有就这么放过他的打算。
      肯尼斯的眼神带着玩味,“虽然用你的魅惑术来转移别人注意力是我的计划……但让人惊奇的是我发现你甚至连部分同性都一起勾引了,招蜂引蝶的技术熟练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也许你的最强技能其实是这个才对吗?”他用手点了点自己的眼角。

      受到“无端”指责的迪卢木多几乎要当场喊冤。
      不知是因为话中意味深长的调侃意味,还是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英灵顿觉手足无措。尤其是黑痣所在的那一小块皮肤,即使肯尼斯所点的位置实际并不在他的脸上,迪卢木多也觉得是自己仿佛被指尖碰触到了那般,带来轻微如灼烧似的疼痛感。

      就像他伪装成普通人一样,魔术师也换掉了传统的长袍。
      迪卢木多看出他的主君似乎很擅长一些改变造型的小手段,没费太大功夫,甚至连魔力都没有使用,就让他看起来和那个“讲师”的标准严肃形象完全不同了。
      浅金的头发被一种带有泡沫的膏体染成了棕色,也没有和平时那样一丝不苟的梳拢到后面,再加上架在脸上的叫做“眼镜”的奇异物件及式样简单且色调柔和的衣物,马上就显得随意又放松。由于感觉上和平时迥异,因此迪卢木多认为只要他不说话,就算是在时钟塔内部转一圈大概也能骗到不少人。

      但迪卢木多深知,这种平易近人的假象终究是假象,哪怕主君看似也从中享受着某些乐趣,他依旧是那个手段高明言辞毒辣的魔术师,而不是他此时所扮演的普通人。
      在看过那些针对Berserker所做的令人咂舌的设置之后,迪卢木多一改“或许与更温文又通情达理的主君会比较合得来”的念头,开始认为自己被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所召唤,实在是一件荣耀的事。当然……这也可能是出于Servant对那种魔力的转换与补充法感到本能敬畏的缘故,他一点儿也不想自己也这么尝试一番,无论这种设计从魔术的角度来说有多么精妙绝伦。

      他不知道其他参战的魔术师是否也像自己主君这样大胆又充满才气。
      如果对照者是主君的盟友的话,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像间桐先生那种类型的主君,或许会很容易相处,然而却并非是理想选择。
      从英灵的角度来说,面对身体过于羸弱并且魔力完全不足够供Servant使用的Master,绝对会感到无比的为难。就算生前并非是沉迷于战斗的狂人,也不会乐于碰见在供魔问题上捉襟见肘的局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尽管有着水准以上的高才能,但平心而论,大概也不会有几个Servant能适应自己的主君那张犀利过分的嘴的。“人无完人”这个道理总是那么的正确,无论处在哪一个时代都一样。

      似乎是那种努力克制着隐忍不发的委屈表情娱乐了魔术师,迪卢木多甚至能从他嘴角找出非常类似于“和颜悦色”的弧度。
      不过随后就从话语的内容中确认到“类似”永远只是“类似”罢了,他真的不该对主君的恶劣脾性产生哪怕一丁点的美好幻想。

      “喔!请原谅……对你的保有技能,我并没有丝毫的轻视之心,不管它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可理喻,我也坚信那一定有着能合理运用的时机,例如刚才……”肯尼斯点点头,仿佛是对魅惑魔术的成功运用做出赞许,然而话尾拖长的语调让人并不敢作此奢望。

      果然。

      “唔——对方的抗魔力或许可能过高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否则在这方面摆平所有对手倒也不失为一个极有意思的结果,你的看法呢?Lancer。”

      再没有比如今更能确定“这个世界没有神明”的了,因为他再怎么在内心使劲祈求也没有任何神迹突然降临而让主君收起这种和拷问折磨没什么区别的戏弄念头。

      “求您别说了……”

      “为什么?”对方居然还故作吃惊的反问。这是怎样一位以捉弄人为乐的阁下啊!

      “您知道,黑痣对我而言等于是诅咒和厄运的根源……”

      迪卢木多迫不得已的鼓足了勇气做出回答。不料他这位现任主君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经不起推敲的奇异传闻那样,眉间渐渐拧出个疙瘩,不发一言,只是用目光审视着他。

      “……主人?”

      “请回答我一个不难回答的问题,您,英勇无畏的奥迪那阁下,是否‘认为’您对于原主芬恩阁下的背叛是出于某种命运作用之下的不得已……从而使得您丢弃了您所坚持的忠诚之心,方才不得不做出了毫无疑问是对主君的背叛之举?”

      虽然不解于出现了“您”这样超过必要的礼节性质的称呼及这段问话中奇怪的重音,但迪卢木多无需任何心理建设,仍认为答案仅只有那么一个。

      “是的。”

      勇士诚实的回答令对方的失望简直可说是溢于言表。
      迪卢木多发现魔术师挂在面孔上的戏谑等情感如退潮般被迅速收起,几乎是在转瞬间又变回了自己最初见到的那个严厉冷淡的、似乎代表着某种“拒绝”态度的神情。

      “很遗憾,满脸无措的骑士阁下,我意识到在这点上头我们显然存在根本的分歧,也许该为没有太晚发现这个问题而庆幸,鉴于还尚未因此而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错误,我想我得感谢老天没有因为我本身之外的原因而拉低我的幸运值。”

      在能让人从心理上产生紧张感的目光的注视下,Servant不由自主的就摆出认真聆听教诲的恭敬坐姿。
      笔挺的身躯有着堪称赏心悦目的视觉享受,因战斗而锻炼出的紧实肌肉即使包裹在量体定制的西服之下,也能看出少许端倪,再加上英俊的相貌,哪怕没有眼角的黑痣,他亦是非常吸引眼球的存在。
      然而此刻在他的主君眼中,这些优势却被另外一些罄竹难书的重大缺点所掩盖。就像一份字迹优美的答卷,写满的却尽是离谱的错误答案。这能不让批改者心生不悦吗?

      “事实上,我认为你所提到的忠诚心,不过是一种肤浅的自我满足。”

      他才一开口,被完全推翻自己存在意义的英灵就猝然变了脸色,险些要跳起来。

      “别像一个被说中心事的小姑娘那样大惊小怪,”肯尼斯眯起眼,压低声音呵斥道:“给我坐下!不允许出现任何不体面的举动!”

      迪卢木多无法违抗这样直接的命令,他僵硬的保持着沉默,胸膛的剧烈起伏却不能一下子被压制下来,而且还随着主君吐出的话语而变得愈发呼吸急促起来。

      “在反驳我之前,必须首先认识到,就是无论你用‘Geis’还是‘宿命’之类的理由,都不能掩饰你终究是背叛了你的主人这样一个事实。不准强辩什么‘无法拒绝’,什么‘不得已’,这些借口只能说明对你而言,‘忠诚’这个理应排在首位的绝对的行事准则其实根本就无足轻重,因为它轻而易举就会被其他事情排挤到一边儿去,难道不是吗?”

      “别告诉我说你是被那位迷人的公主殿下逼迫的,多么可笑!堂堂一个骑士团的首席勇士,却被女士的一句话而挟持吗?为什么就没有在惹出乱子之前开动脑筋想想,与其和主君的未婚妻‘无奈’私奔,怎么就不知道要去努力找点什么解决办法出来呢?还是说你根本就头脑发热的没有考虑过有其他的可能?喔——请原谅,我险些遗忘了,不该对一个只善于舞刀弄枪的肌肉发达者有太高的期待。然而不幸成为你如今Master的我,不由得也对你所说的‘忠诚’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毕竟有过如此著名的前车之鉴!”

      “把你那可怜的、受到伤害的眼神收回去!要是觉得我的话有错误,那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那不堪一击的‘忠诚’是否经得起考验。顺便提醒你一件也许从未被你考虑过的重要的事,忠诚与否根本就不在于你发下多少言辞美好感情真挚的誓言,‘唯一’有资格对此做出评判的人亦从来都是不你,而是你的主人!也只能是你的主人!无论如何都要恳请你牢记这唯一性,我想法天真却又性格懦弱的骑士阁下!”

      迪卢木多觉得应该为自己声辩些什么,但在那咄咄逼人如同利剑的目光及言辞面前,他就好像是第一次踏上战场同时赤手空拳的新兵那样,能做的只剩下因被震慑而发出的内心振颤。

      他已被彻底击溃。

      ※ ※ ※ ※ ※ ※ ※ ※ ※ ※ ※ ※

      06.1.5 —— 小剧场

      PART.1

      “这可真是位相貌出众的Servant啊……”
      间桐雁夜在见过Lancer后,私下由衷的小声感叹着。

      而肯尼斯只是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事实上我觉得无论是以脖子为分界线的以上抑或是以下部分,都过于招摇了。”

      习惯性拐着弯儿的发言让人总要思考片刻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雁夜决定换个话题说点安全的内容,“从战甲造型上来看,一定高敏捷的战士吧。”

      “我的朋友,你说中了关键,问题恰恰出在造型上。那简直就是……低俗!”肯尼斯用嫌恶的表情说明这是不能被自己容忍的。

      “……”
      联想到Berserker从头盖到脚的金属制盔甲,那种厚重保守的风格似乎确实比较符合英国人的传统喜好。然而被说是“低俗”什么的……Lancer的遭遇无疑令人倍感同情。

      “光有一身强壮的腱子肉,在圣杯战争中是体现不出丝毫优势的,唯有头脑和强大的魔力才让人捧回圣杯。这是我所坚持的观点。”

      煞有介事的说辞,却让雁夜听出点别的味道。
      是错觉吗?为什么他觉得……多少有点……嗯……酸溜溜的呢?

      。 。 。 。 。 。 。 。 。 。

      PART.2

      贵族总会认识几家手艺精湛的制衣老店。他们的要求也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满足。
      为Servant定制的西服完成的很快,上了年纪的裁缝带着学徒把衣服送了过来进行试穿,用以做出或许会有必要的修改。

      “真是完美的技术。劳伦斯先生,在伦敦,除了你的店之外,已经再找不出这样做工精良的地方了。”
      对于为自家服务好几十年的裁缝先生的手艺,肯尼斯从不吝于赞美。

      “您太过奖,是您的这两位朋友风度不凡。”裁缝年纪不小了,但老花眼镜之后的双眼还未浑浊,带着满足与欣赏看向身着新衣的两个年轻人。“我已经好久都没有遇见这样雕塑般的身材了。”

      长发的那位非常高大挺拔,骨架匀称,另一位则有着男人都会羡慕的代表着健康与力量、并且不觉夸张的漂亮肌肉。

      裁缝的话是真心诚意的,而肯尼斯听得却挑了眉。

      “朋友?哦不。”显然被触动了某些神经的年轻贵族当即傲然的否认了这样的关系。
      “只是我和我朋友的仆从。你知道的,劳伦斯先生,在很多场合,没有得体合宜的衣服,就会令主人蒙羞。我相信只有你,能让他们显得足够体面,而不是像个穿紧身衣的马戏团杂技演员。”

      用嘴型向自己无辜被牵连的Servant无声的道歉,雁夜再次生出对Lancer的强烈同情。
      这次已经完全能够确定,那种酸溜溜的语气绝非是他的错觉了。

      【注】:调节气氛用的小剧场(其实是作者的恶趣味),时间是发生在章节06.1之前。与正文情节没什么关系。
      本篇小剧场是在整理人物资料时候就产生的灵感。这里顺便贴一下几人的身高体重,诸位一看即知~
      Berserker 191/81
      Lancer 184/85
      Kariya 173/55
      Kayneth 181/62
      在那两位武者面前,对比显然是非常残酷的呀XD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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