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 蔷薇余香（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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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干涸得像要裂开一道口，摸索着下床倒了杯水喝，伴随着冰凉的液体入口，意识逐渐清明起来。
通讯器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十分。
全息窗依旧是夜景，深沉的夜，房间内仅有微弱的光线，隐约可以看见他躺在床上熟睡的面孔，轮廓不如平日般锐利，但依然端丽而深沉。
混乱的一夜……
她想要逃离。
裹紧风衣钻进地上车，“乔恩霍普街37号”，豁然发现自己竟然只有这一个去处。
快要驶出门口时，瑞肯道夫迎面走来，发现车里的人后，他走到近前示意她放下车窗。
“梅尔卡兹小姐，您是要出去吗？”他照例询问。
她慌乱的点了下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要不要多带一些人？”
“不用，只是去朱莉安娜.兰那里。”说这句话时她甚至连他的眼都不敢直视。
瑞肯道夫终于放弃，临到车窗再度升起，杨小莉听见他嘴里嘀咕着：“阁下是去哪里了呢，通讯器也联络不上……”
脸颊的皮肤顿时燥热起来，所幸地上车一路通行无阻的出了冬园，平稳的进入高速车道，在车来车往的车道上通行。
杨小莉松下口气，终于有时间来回想那混乱的一夜……
这是她三十三岁以来最荒唐的一夜。
……
而他的眼，是沉静的。
于是缠绵悱恻，鹣鲽痴缠……
地上车在乔恩霍普街37号停下，她从回忆中辗转惊醒，仓皇失措的跳下车奔到门口摁铃。
他从沉睡中转醒的时间是九点一刻。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打开全息窗，自然光与隐约可闻的蔷薇香气伴随着柔和的春风弥散了进来。
身旁的床单凌乱不堪，地上还散落着他随手扔下的衣物，略微的怔忪了一下，他走下床开始不紧不慢的穿衣服，同时将通讯器切换到“通畅”状态。
瑞肯道夫的讯息第一时间闯进来，他沉稳有余的一一删除，然后轻描淡写的回复了一条：在办公室等我。之后，不再理会。
房间里没有她的身影，她似乎一早就离开了，可是他竟然毫无察觉。
出门时，他忍不住在门口站了好一阵才迈步离开。他承认，这样的感觉……很微妙。
他从不否认他对她的感觉，在他还不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前，那种古怪的……犹如百爪挠心似的感觉早已一次又一次的惊扰他的心。
还记得那次在奥丁，海鹰俱乐部的外面，她一边搓手一边站在风中等人，对于他主动提出的帮助，也只是恪守礼节的回了一句：“不用，谢谢。”
有意思，第一次有女人拒绝他。
兴许就是那个时候起觉得她与众不同的吧。
他回想起米达麦亚那句“能够在那么远的距离险些打中那个刺客的头，看来这位梅尔卡兹小姐并非等闲之辈啊。”又想起自己的回答：“少将又如何？不过是个女人。”
是的，她不过是个女人。
所以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吻了她。
很稀松平常的一个吻，并没有带给他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说，无论雪莉.冯.梅尔卡兹外在表现得多么的出类拔萃与不同凡响，内在的她始终是个女人。
女人，就是为给男人征服的……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是，他的目光越来越多的追随她，甚至在皇帝陛下登基那夜的宴会上，他会看她看到失神，连米达麦亚问他话的时候，他也只能以一句“你刚才说什么了”敷衍了事。
这样的感觉……很微妙，也很危险。
雪莉.冯.梅尔卡兹像是一株有毒的罂粟，妖冶而诱惑，让人无法拒绝。而他，不会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不知不觉走到新领土总督办公室门外，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瑞肯道夫抱着一叠文件凑了上来：
“阁下，这是今天上午需要立即决策的，请您过目。”
杨小莉心情万分抑郁的坐在朱莉安娜家的客厅里听她碎碎念：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打搅熬了一个通宵刚要躺下睡觉的人是非常不人道的吗？NoNo，更不人道的是那个人已经躺下睡了好一会儿，当她在被窝里睡得正熟正香时，突然有人按门铃了。我次奥！好吧，不要以为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我就会原谅你，难道法比埃特一次也没对你说过我在家的习惯是熬完一个通宵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开始睡觉的吗？我把这戏称为‘天亮说晚安’，好吧好吧，你的表情又在说你毫不知情，那我问你，你这么急匆匆的赶来兴师问罪，哦不，登门造访，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可不要告诉我你来我这里是想找我喝茶聊天的，那样我会一脚把你踢出去的。”
朱莉安娜把一杯奶茶摆到杨小莉面前，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开始啜饮加了料的“咖啡”。
杨小莉还是不说话。
喝下冲兑了无数奶精和砂糖其实比奶茶更甜腻的“白咖啡”后，朱莉忽然想起什么，“上次忘了问，基因改造术后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或者说，身体异常？”
杨小莉抬头看她，眼神说不出的怪异，朱莉下意识的又喝下口甜腻腻的“白咖啡”，当咖啡与奶精的香气与温度盘亘在唇齿间经久弥浓时，朱莉听见杨小莉说：
“滥交……算不算？”
喷——
上午的工作进行得出奇的顺利，原本还在担心长官迟到极可能引发低气压的瑞肯道夫渐渐放下心来，当最后一份报告签署完，瑞肯道夫抱着一摞文件正要出门时被叫住了。
“还有什么吩咐，阁下。”瑞肯道夫秉着十二万分认真的表情说道，谁知他那位喜怒无常脾性难以捉摸的长官状似轻松的问了一句：
“你交女友了吗，瑞肯道夫？”
“没有，阁下。”额滴神哪，阁下您又是哪根筋抽了吗？
“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瑞肯道夫不明就里。
“为什么不考虑尝试和一个女人交往呢？”
“……”
“不愿意说原因吗？”
“不，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
瑞肯道夫想了想，依旧板着一副十二万分正经的面孔说：“我觉得人生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不想那么快就结束单身。”
“不肯说真实原因吗？”
“……您真的想听吗？”
“嗯。”
瑞肯道夫吞了下口水，换上另一种语气：“我之觉得人生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是因为——我还有那么多的地方没去玩，还有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没有吃够，还有太多的游戏没有通关，还有太多的装备没有刷出来，还有太多的副本没有开荒……”
“够了。”
瑞肯道夫立即闭嘴，行了个军礼，逃也似的跑出门去，边跑还边在想：是你自己叫我说的嘛，我说了你又生气，到底得有多扭曲啊！
话匣子一打开似乎就停不下来了。
“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杨小莉头埋在两条手臂里闷闷的说，“我想……再没有比我更糟糕的人了……”
朱莉无语的看着她，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半句安慰的话来，反倒是八卦细胞无比活跃，一句话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滥交……几个人啊？”
她首先想到的是NP……
“一个人。”杨小莉头还是埋在手臂里。
NP被排除了，那么是……
“女人？”朱莉眉毛撇了两下，心想同性恋滥交的几率比较高。
“当然是男人！”杨小莉被雷得找不着北，心想三十世纪的世界观果然不正常！
“拜托，跟一个男人，算什么滥交？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可是，他，呃……他是帝国的。”杨小莉暂时想不出其他借口。
“你之前都只跟同盟男人，嗯？”
“没有……我之前没有跟其他男人……”
朱莉翻白眼，“你是第一次，算什么滥交，再正常不过，话说，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
“……小姐你可以回家睡觉了，我觉得你的问题根本算不上问题。”
朱莉正要站起来走人，不想杨小莉猛地一扯将她按回沙发上，就差头抵着头，四目相对的说：“朱莉，听我说，我不爱他，我一点都不爱他，可我居然……你明白吗，跟一个自己一点都不爱的人做那样的事，难道还有比我更糟糕的女人吗？”
朱莉眨巴了下眼睛，“还有呢？”
杨小莉：“？？还有什么？”
朱莉：“你的问题说完啦？说完了的话，我开始说了。”
杨小莉没敢啃声。
朱莉端起已经凉掉的“白咖啡”，在发觉咖啡完全没有冒热气后果断放下，双手搭在翘起的膝盖上，连珠炮似的开口：“关于滥……这个词的定义，我不想再和你墨迹下去，我发现你对这方面的知识理解度为零。还有你跟我说什么爱不爱的问题，请问你今年几岁了？是刚上幼儿园还是小学刚毕业？你所表现出来的无知跟保守和一个被言情小说迷昏了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经历过还口口声声说爱的青春期少女有什么分别？还是说，你以前没有任何恋爱经历，你以前的男朋友太纯洁只会跟你牵牵手亲亲嘴？还有，你跟我说他是帝国的，帝国的又怎么了？现在海尼森已经划入帝国的版图，你说我是帝国的还是同盟的？我老公现在布伦多星域，隶属费沙联邦，难道我会因为所处国不同跟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来往？”
杨小莉：……
朱莉下意识的拿起咖啡喝下一口，立刻喷了出去，拿纸巾擦完嘴后，幽幽的开口：“还有一个言论，我也非常的不喜欢。”
杨小莉：“什么言论？”
朱莉斜眼睨她：“第一次言论。”不等杨小莉说话，她自顾自的开口说了一长串：“你在我面前表现得像个失贞少女似的局促不安，为什么？为什么女人要那么在意第一次跟的男人是谁呢？衍生出来的，女人一定要很在意自己跟几个男人有过亲密关系？这很重要吗？这难道会比其他的，比如说她爱过哪个男人更重要吗？在一些古老的历史记载中，甚至还有‘初夜权’这种恶心至极的规则存在。男人以拥有女人的‘初夜’感到骄傲自豪，将此标注为权势与地位的象征，女人则因丧失自己的‘初夜’遭人唾弃不已，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去在意男人的初夜给的谁，反倒把世俗的道德和伦理全都加诸在女人身上？一个女人，只要跟一个以上的男人有过什么，就会被人理所当然的视作□□□□，这是为什么？这种不合理的观念甚至在银河联邦时代都一直占据人类社会的主流思想，而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去质疑，甚至去反驳？”
杨小莉：……
朱莉站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喝下半杯，重新坐回来，满目微笑的问目瞪口呆的杨小莉道：
“现在，还有异议吗？”
见对方不再做任何辩解，朱莉莞尔：“那么，说说那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蔷薇余香（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