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背誓者》我飘啊飘

58、第五十八章 耶克丹丁（上）

　　“你从哪里知道的？”
　　杨小莉语塞：你问我从哪里知道的？难道我会告诉你是那个美埃里多惨案的制造者半夜钻到我房间里对我说的吗？No，No，No，这本身就是个畸形命题。亚尔弗雷德.罗兰，真名伊维.索斯迪科，疯狂而血腥的地球教徒，为什么会独独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甚至不惜将濒死的自己从海水里捞起来丢到商船上……这些做法本身就匪夷所思天方夜谭吧。如果说他潜藏着更大的阴谋，倒还说得通些。可问题是，他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看好同盟对帝国出兵，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杨小莉正想着，冷不防李爽伸手捏她的脸，“师父你又走神了。”
　　杨小莉被痛得往后退了一步，揉着被他狠命捏过的地方，嘴里念叨：“哇，死小子你下手这么重啊。”
　　“谁叫你找人谈话又走神？”
　　“……好吧，算我不对，可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啊。”
　　李爽转身作势要走，杨小莉拖住他的胳膊，“喂，你就不给点意见吗？”
　　“什么意见？”
　　“拜托，同盟和帝国开战，我们都在艾尔.法西尔……你，你难道不怕一个光束炮砸下来，你我都成炮灰了？”
　　“没那种可能。”李爽淡然的笑，杨小莉总觉得他笑的里包含有某种可恶至极的成份，果不其然，外表天然少年实则腹黑的某人说道：“师父身边是全宇宙最安全的地方。”
　　“谁，谁说的？”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
　　“凌夜元帅啊。当初把凌馨托付给师父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说的……”
　　杨小莉忽地心情暗下来，哽着发哑的嗓子打断他：“凌夜失踪了。”
　　“？”
　　“海尼森公布的消息，说是失踪，多半是遭遇不幸了……他在军中声望极高，不能立即公布死亡的消息，只能……”
　　李爽湖绿色的眼珠仿佛被夜色染上一层伤，“是吗？和梅尔卡兹提督一样……”
　　杨小莉不解，“什么梅尔卡兹提督？梅尔卡兹提督不是在朗普里加吗？”
　　李爽眨眨眼，“哦，那是我记错了。”
　　杨小莉低下头想了片刻，抬起头直直望向他的眼：“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大厅连接露台的门被人由外向内大力推开，外面的风一下子猛烈的灌了进来，银白色的发丝散乱的在空中飞舞，有一种支离碎裂的美感。
　　吉尔菲艾斯走进大厅时，看到的正是这副情景。
　　李爽跟在杨小莉身后步履匆忙的走进来，跟正好从前方走来的吉尔菲艾斯擦肩而过。
　　吉尔菲艾斯疑惑的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接着将视线转向李爽，李爽摊摊手，用口型说：梅尔卡兹提督的事，她知道了。
　　吉尔菲艾斯侧过身抓住她的手，被她用力甩开，她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吉尔菲艾斯心头一紧，快步跟了上去。

　　艾尔.法西尔从来没有一个夜晚让她感到如此绝望过。就算她一个人寂寥的躺在病床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她都不曾感到过如此深刻的绝望。
　　同盟完了，同盟完了……
　　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心底不断的如恶魔的颤音般重复。
　　为什么……明鸿一走，把整个同盟的希望都全带走了？
　　为什么……我到底为什么要活下来，为什么我一个人要活下来！
　　脸颊上有水滴落，杨小莉抹了把眼角，发现自己居然连哭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一滴，两滴，三滴……密集的雨珠与闷热的暑意一同降临，她孤单的站在雨中，一时间遗忘了过去，遗忘了自己是谁，蹲下身，只想哭到天昏地暗……

　　很深很深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耳畔似乎有雨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如果可以一直沉睡，再也不会醒来该有多好。
　　格林希尔，明鸿……

　　“滴——滴——滴——”
　　“呼吸心跳基本上恢复正常了，体温还是高居不下，肺部的情况控制得不太理想，庆幸的是暂时没有进一步恶化的征象。”费洛蒙医生关掉阅片仪，诊断道：“肺炎复发。之前的吸入性肺炎只是暂时得到控制，这次……又复发，我们只能尽力减少肺部纤维化的可能，根治是没有希望的。”
　　吉尔菲艾斯目光沉痛而平静的说：“那我能做些什么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病人这次可以醒过来的话，以后不能再淋雨，怎么说呢，她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唔，平静的生活比较适合她。”
　　“……这个我可以给她。”

　　艾尔.法西尔的这场雨连续下了四天。
　　李爽百无聊奈的坐在病房内拿着画板涂涂画画，阴凉潮湿的空气让画纸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发霉气味。
　　像是对自己的作品都不满意，接连把好几张纸揉做一团扔地上，扔到第十七张时，床那边传来一声吸气声。
　　李爽抬头望去，懒得挪身的问了句：“你醒了？”
　　“哈……咳咳咳。”一连串咳嗽作为回答。
　　李爽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她近前，“你发烧昏迷了四天，有没有记得说过什么胡话？”
　　杨小莉原本模糊的神志陡然警醒，“没，没有吧。”过了好一阵她才说。
　　李爽露出清朗的笑容，“嗯，是没说，只是随手打伤了三个护士而已。”
　　杨小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脚踝都被绑紧在病床上。
　　“帮我松开吧，我现在已经清醒了。”
　　“呃，我去问问护士同意不。”
　　……
　　“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吉尔菲艾斯的脸也被你抓伤了。”
　　……
　　“师父，我发现你的体质很奇异呢，神志不清的时候需要两三个人才能按住，神志清醒的时候会在下雨天直接晕过去。”
　　……
　　“所以说你是故意的吗？”
　　……
　　默了半晌不见李爽接着毒舌，杨小莉吞了下口水追问：“故意什么？”
　　“躲某个人。”
　　李爽话中的某个人不言而明，杨小莉闭了下眼，算是默认了。
　　李爽叹了口气，“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心知他说的是上次两个人吵架的事，杨小莉不作声。原本以为他会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谁知李爽收起表情，正经的说：
　　“艾尔.法西尔即将开战的事，你会告诉他吗？”
　　……
　　“不说也罢，省得麻烦。”
　　……的确会很麻烦。且不说消息的来源渠道令人费解，单是解释同盟主动进攻帝国的动机就存有太多死穴了。
　　一不小心泄漏身份，死的铁定不是她一个，还有李爽雷恩一窝←←
　　好吧，静观事变吧。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挥一下指头便有几万舰队出动的杨小莉了，她是雪莉.冯.梅尔卡兹，失去所有依靠，在帝国乱世里飘零的人。
　　同盟的责任太沉重，她承担不起；而对于帝国，她却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为之效忠。
　　就让一切都随波逐流吧。

　　雷恩所乘坐的太空船在同盟境内梅卡特星域耶克丹丁降落。
　　跟随同船的人走下太空船，雷恩心中隐隐怀着担忧的情绪。
　　按照正常行程，从艾尔.法西尔前往费沙的太空船在哈达德星域停靠中转后应该直接飞往费沙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迫降到梅卡特星域的耶克丹丁？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难道是自己身份败露或者杨还活着的消息被某些人掌握？
　　雷恩郁结的想。
　　走到宇宙港门口，雷恩这才发现整座宇宙港都被荷枪实弹的军人包围起来，一大群身着黑衣看上去神神叨叨的人跪伏在地上。
　　雷恩因为观察走慢了半步，被随行的军人推搡了一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那群黑衣人忽然大声呼喊起来：
　　“大主教猊下！”
　　“是德.维利大主教猊下！”
　　“啊啊啊，我们终于等来了我们的救世主！”
　　似乎是因为那些人嘴里传诵的大主教出现，军人放过雷恩，转而将注意力投向宇宙港的门口。
　　一名年方三十出头外貌尖瘦一脸阴鹜的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