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背誓者》我飘啊飘

46、第四十六章

　　最近一段时间内，杨小莉陷入前所未有的沮丧加惴惴不安中。
　　虽然每一次李爽的出现都会让她有种松口气的感觉，然而当手术两星期后，这种松口气的感觉转变为更加沮丧的情绪了。起因是……
　　“自己试着坐起来。”
　　李爽用在舰桥对舰队下令的语气对她说。
　　杨小莉不满的瞪他：“我要能自己坐起来，用得着天天按医疗床的按钮吗？”
　　自从那个该死的手术后，杨小莉明显感觉到腰部以下部位的力量发生了变化，一开始连翻身都觉得无比费力，以致于每次想要坐起来时都得借助医疗床的弯折变形功能。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废柴，但是每一股用到腰部和下半身的力量像是陷进泥里似的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但没有任何人对她提起，她也懒得去问。
　　离不开医疗床的辅助生活功能，她只能每日在病床上渡过，偶尔会去回廊里散步晒太阳，但一般都会有吉尔菲艾斯或是李爽陪同。
　　那两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啊？是不是合起伙来瞒我什么？
　　杨小莉不止一次的想过。但这种想法很快又被李爽的一句话给击得粉碎。
　　术后的第三天，趁吉尔菲艾斯赶回元帅府处理公务的空档，李爽丢给她一句：
　　“你上哪儿招惹的这朵烂桃花？”
　　“桃花？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谁。”
　　杨小莉收敛起无知加无畏的眼神，心虚的垂下头，活像头天贪玩忘记做作业第二天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嘁。”李爽直接用一个感叹词表达他的鄙视之情，杨小莉试图解释：
　　“以前认识的……巧合而已，真的，我跟他没什么的。”
　　“用不着跟我解释。”
　　“……”杨小莉的嘴巴快呈O形了：大哥你问我这事儿不就是要听我解释吗？
　　“总之，你好自为之吧。”李爽撂下这句危言耸听的话就转过背走人了。
　　杨小莉茫然无措的想：难道……难道我看上去像是很想泡吉尔菲艾斯的样子？不是吧，以前梅尔卡兹和舒奈德也误会过……
　　于是第二天轮到吉尔菲艾斯来探望的时候，杨小莉又端出一副我不想理你你赶紧走人的冷漠面孔来。
　　吉尔菲艾斯依旧在她的病床旁守了一小时才离开。
　　等李爽来的时候，她喜笑颜开的邀功：“我跟他保持距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
　　李爽捂了捂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杨小莉不疑有他。等到晚上临睡前换床单时，杨小莉深深体会到什么叫作“众叛亲离”。
　　原本对她细心照料有加的特护病房护士，把她当货箱一样往另一张备用床上扔，杨小莉痛得眼泪水憋了一眼眶。临走前，护士撂下一句话来：“有时候心比身更痛。”
　　杨小莉莫名其妙的瞪大了眼，百思不得其解。
　　隔天是吉尔菲艾斯的探视时间。
　　杨小莉憋着一肚子苦水不知道该往哪里倒，对他也不好特意装出一副刻意疏离的样子，然后两个人常规性的交谈了几句。临走的时候，吉尔菲艾斯看上去心情不错。
　　晚上换床单的时候，特护病房的护士很是温柔体贴的询问她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帮她做做腰部按摩护理什么的，还一再声明这项护理是免费的。
　　杨小莉懵了，不过五分钟后她很上道冲护士说：“听你一提醒腰的确是感觉到有点酸。”
　　护士耐心细致的帮她做完护理，杨小莉心满意足的躺回病床上睡了个安稳觉，睡前睡后反复寻思着：为了生命安全加生活安乐，我还是对吉尔菲艾斯亲切点吧。
　　事后杨小莉才知道特护病区的护士全是亲吉派，而李爽所在病区的护士多数支持李爽，又被称反吉派。两派关心的重点自然是CP问题。所以一旦杨小莉冷落一方或对另一方表现出极大的好感，必然会激起一派的强烈不满与抨击。上次通过换床单折磨她的就是亲吉派。
　　介于目前住在特护病区，杨小莉很识时务的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对于她这种掉节操和刷下限的处事方式，李爽也只是用鄙夷的眼神扫过她，她视若罔闻。
　　不过，她可不指望她那腹黑加黑化的徒弟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很快，一次她在康复室里借助手扶栏杆练习行走的时候，李爽中途离场了。
　　其实偶尔离开一下下，也不会怎么样啦，问题是当时康复室里没有其他人在，而倒霉悲催的杨小莉又是在自己摔倒在地上后才发现到这一情形的。
　　因为无法控制下身的活动，她只能以极度扭曲的姿势将整个身体折叠在胸口，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伸手去抓栏杆的护栏，想要通过手的力量将身体恢复到自然形态，然而偏偏又差了那么几厘米。
　　杨小莉憋得双颊发青，缺氧的感觉一波一波涌上大脑，她有种溺水的错觉。仿佛回到那次在美埃里多从紧急太空梭里跳入海里的感觉，四面八方都是咸味的海水，一齐往她的鼻子嘴里涌，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
　　有人将她抱了起来，舒坦开的肺部立刻吸入久违的新鲜空气，杨小莉剧烈的呛咳起来。那个人将她的身体靠在胸前头枕在肩上，轻拍着她的背，杨小莉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
　　“好一点了吗？”他在她耳畔轻声问，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
　　这时候，意识总算恢复正常的杨小莉方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亲密，然而不等她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听见另一个冷冰的声音说：
　　“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好。”
　　尽管李爽的判断完全正确，吉尔菲艾斯还是不放心将她继续留在康复室，而是执意要抱着她回病区做一次全身检查。
　　好吧，亲吉派估计晚上睡着了都会笑醒。杨小莉将头埋在吉尔菲艾斯怀里，后背收获了无数羡慕加激动的眼神，一路回到病区。李爽一开始眼神不善的盯着他们俩，不久后就将眼神移开，像是在思索其他问题。
　　全身检查折腾了两个多小时接近三个小时才宣告结束。
　　杨小莉躺回自己的病床上，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快被折腾得散架了。
　　比跑完一个五千米还累啊。杨小莉咬紧牙想。
　　吉尔菲艾斯坐到她的病床边，伸手将她额角碎乱的发丝整到耳后。许是真的被累到了吧，杨小莉闭上眼并没有表示反对。
　　“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那我先走了。”
　　“嗯。”
　　与往常不同，这一次累到极致的杨小莉并没有感觉到睡意来袭。
　　过了很久后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困。
　　病房内的一侧还站着一个人。
　　“阿爽……还没走吗？”
　　李爽阴晴不定的盯着她看。
　　杨小莉不敢对视他的眼神，只得稍稍偏过头靠在病床上叹了口气，然后她听见他以冷淡得近似冷漠的语调问：
　　“你不打算回同盟了，是吗？”
　　“啊？”
　　“就因为一个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你不舍得回同盟了，对吗？”
　　“没……”
　　“为一个男人抛弃自己的国家，你的所作所为还能让我觉得更可耻一些吗？”
　　“说什么呢，阿爽！”
　　话一出口，杨小莉就有些后悔了。
　　她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气的并不是李爽，她气的是……
　　“我已经是一个废物了……回同盟还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