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第一九七章 孩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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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回应凌馨的仍然是一股让人浑身的皮肤都要被掀开的电流，心脏甚至在电流的穿击下不规则的颤动起来，凌馨痛得脸色发青。
“还是学不会聪明吗？”他优雅的迈步到凌馨跟前，“另一个人可是比你明智多了。”手指搁在凌馨的下巴上用力将她的脸往上掰。
头顶上是光源处，原本不算亮的光线突然照进她几近麻木的视网膜上，让感光细胞剧烈的刺痛了一下。
凌馨只觉眼前笼罩着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努力的眯起眼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他却不等她的视觉恢复过来便松开手，然后转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电刑是最温柔的，还是说你想试试别的？”听不出他的语气是急躁还是惋惜。
凌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我们可以都退一步，换另一个方式来交流……”
“滚。”
紫罗兰色的眼眸饱含笑意，丝毫没有因说话被人打断而产生任何的不耐与愤懑，而是语调明晰的说：“如果你希望明天艾尔.法西尔街头出现一具除了脸外全身被折磨得惨不忍睹的尸体的话，尽可以继续用这种方式同我交流。”
凌馨一字一顿道：“你不会杀我。”
“你以为呢？”他神态轻松的将背靠在座椅上，微微眯起眼，“当凌夜，当萧薇，得知你死的消息，你以为他们会怎么做呢？你以为费沙联邦会怎么做？”
凌馨被他逼得哑口无言。
“我只是让你做一件无伤大雅的事，这件事不会对你本身构成任何危害，也不会伤害到其他任何人。”
凌馨想起杨对他的评价：魔鬼，恶魔……心头浮出一丝几近绝望的情绪。如果，他不能从自己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那么接下来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恐怖之举呢？但他要是得到了答案，只怕也不是表面上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第一次为自己的弱小和无力感到悲哀。凌馨的手指用力握紧刑椅的扶手，指尖发白。
见初步目的已达成，紫色眼眸的恶魔嘴角勾起一抹蛊惑的笑意：“既然你不愿意亲口告诉我答案，那么换一个方式。”凌馨眼前忽然张开一张约５０ｃｍ×４０ｃｍ的悬浮屏幕。
“我会放一些人的照片，然后每次我都会问你是不是这个人，你回答‘是’或‘不是’。”
这么简单？凌馨心下生疑，但此刻也不好再激怒他，只得轻点一下头以示同意。
放出来的第一张照片是莱因哈特。
“是他吗？”
“不是。”凌馨几乎不做迟疑的。
第二张是罗严塔尔。
“是他吗？”
凌馨想了想说：“不是。”
第三张是吉尔菲艾斯。
“是他吗？”
凌馨几乎是抢着答的：“不是。”
画面变为透明，凌馨刚松下一口气来，就听见他又开口说：“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
“是的，我需要你再仔细看看，万一弄错可就不好了。”
于是凌馨在抵制的情绪中又过了一遍，这次跟前次不同，又加入了几个绝不可能的人作为询问对象，凌馨都说不是。但这次结束时，他依然对结果不满意，要求再来一遍。
过完第三遍的时候凌馨已经是疲惫万分，他提出第四遍，凌馨开始反驳说：“我说了都不是，你还要怎么样？”
“凌馨小姐，刚才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凌馨：“……”
“那么开始吧。”
原以为第四遍会出现更多毫不相干的人物，但第四遍跟第一遍一样，只有三个人。只是顺序变换了，第一个是吉尔菲艾斯。
“是他吗？”
凌馨想了想：“不是。”
第二个是莱因哈特。
“是他吗？”
凌馨几乎想也没想：“不是。”
最后一个是罗严塔尔。
凌馨扫了一眼他的方向，说：“不是。”
他甚至不等关闭悬浮屏幕就命人进来把她带下去。
阿罗夏尔再次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份分析报告，“她撒谎了。”阿罗夏尔迫不及待的说。
“我知道。”伊文.索斯迪科侧着头偏向一个方向，像是觉得什么事很好笑似的，嘴角上弯。阿罗夏尔不敢打搅他的雅兴，只得静立在一旁。过了片刻，伊文.索斯迪科开口说：“让我猜猜，这份报告里写的答案是谁。”他并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操作悬浮窗，那个未关闭的屏幕蹭地一下变黑，紧接着出现一个人的面孔，红玉色溶液染就的头发……
阿罗夏尔心下重重一惊，语无伦次道：“猊下，您……这是？您怎么知道……”
伊文.索斯迪科关掉悬浮屏，手指习惯性的在台面上轻敲：“只是运用逻辑推理和心理学分析得出的结论。”
阿罗夏尔还想进一步询问的时候，伊文.索斯迪科却又说：“在见到她之前我基本上已经猜出答案，只是想要找她确证一下而已。”
“猊下……”阿罗夏尔想问怎么处置她，伊文.索斯迪科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先关着，等那边基本成功了再放她出去。”
“可费沙联邦那边？”
伊文.索斯迪科：“不留给他们任何证据，他们就什么都做不了。”
一整晚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是恶梦。有梦见格林希尔浑身冰冷僵硬的躺在她怀里，还梦见吉尔菲艾斯浑身带血的躺在血泊中，莱因哈特抱着吉尔菲艾斯的尸体发出破碎的嘶吼……
秃鹰之城？她在黑暗里迷了路，这时一个黑色头发的小男孩蹲在那里哭泣，她走过去安慰他，小男孩抬起一双如蔚蓝天际般美丽的蓝眼睛说：“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你是谁？”杨愣愣的问。
“菲利克斯。”
话音刚落，小男孩消失不见，换做另一个人的身影，黑色与蓝色的眼眸写满挣扎的痛苦与咬牙切齿的恨意。“为什么要骗我？”罗严塔尔问。
“我没有欺你。”
“我最恨有人骗我。”
“我没有骗你。”她失魂落魄的回答，双手捂住发疼的头。
“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
“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没有骗你！我没有骗你！”她连说三遍。
“那孩子是谁的？”
“什么孩子？”头好痛，痛得要炸裂开来。
“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将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只觉上面有红色的液体渗出来，沾满她的双手……
“啊——”她惊叫着坐起来，他从身旁抱住她才不让她从床上滚下去。
“做恶梦了？”他在她身后问。
大粒大粒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她在他的怀抱里瑟瑟发抖。
他没有再逼问她，而是把她轻轻的放在靠枕上，接着翻身下床：“我去拿杯水喝。”
“别走。”她哑着嗓子说。
“怎么了？”
“再陪陪我。”
两个人一直坐到天边发白，雷恩来按响门铃才分开。
她浑身虚软乏力的起床换好衣服，什么东西都没拿就走了出来。
他爱恋的捏捏她的脸，低下头浅浅的吻了她一口才放开她，“等我。”他声线颤抖的说。
“嗯。”她垂下眼答。
这就是两人分别前最后的对话，只是他们都没能想到再次相逢竟然是“此去经年，已成陌路。”
雷恩赶紧跟上她离开。
吕奥在地上车里等他们，当两人坐好要发动车子时，她突然开口说：“应该还有时间吧，雷恩，我想先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她将视线投在他的通讯器上，“前天吃晚饭那里。”
一个与往前没什么不一样的早晨，至少出门时米达麦亚是那样想的，只是当他驾着地上车拐出私邸所在的路口时，另一辆地上车突然危险的横过来甩在路正中，令他顿时怒气陡升。
但这还不是全部。从那辆地上车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银白色的长发在晨光的洗礼下犹如金箔般炫美。
米达麦亚逆着光眯起眼，“你？你来做什么？”
她没有说话，而且直接要求他开门坐进了副驾。
兴许是晨光的渲染吧，米达麦亚没有发觉她过于苍白的侧脸。
“有一个秘密，我想在临走前告诉你。”
“……”疾风之狼皱紧双眉，“你要说什么？”
“我其实并不是雪莉.冯.梅尔卡兹，真正的雪莉.冯.梅尔卡兹早已经死在香奈星系。”
雷恩沉静的坐在车内，目光锁定对面车上两人。吕奥开着的地上车并不是一路直达米达麦亚的住所的，中途杨有叫雷恩下车去街边的打印店帮忙打印一份材料，而那份材料……
思及此，雷恩的嘴角不合时宜的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吕奥扫了他一眼：“你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
“没什么你还笑？”吕奥扁扁嘴，转而又说：“学姐还没有好啊？时间还够吗？”
“够，当然够。”雷恩气定神闲的坐在车内，将视线重新转回到米达麦亚那辆地上车上，此时杨已经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雷恩为她打开车门，不等吕奥开口便说：“开车吧，宇宙港。”
吉尔菲艾斯刚穿上黑底银饰的帝国军服就接到了期待已久的回讯。
全息屏幕上她一脸愁容，看见他的影像后，她紧张的吞咽了下才说：“我恐怕不能来给你送行了。”
说不清心头的失落又多了几分，但他还能如何？本就是他亏欠她的，她能够对他说话已是最大的宽赦。
“那……”他想说没事，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能现在抽空来见我吗？我在宇宙港，不过时间不多了。”她焦急的说。
碧蓝色的眼眸燃起焰火般的光芒，“我马上去。”
吉尔菲艾斯赶到宇宙港的时候，时间还早，薄薄的恒星光透过透明的穹窿顶洒进来，稀稀疏疏的人在等候厅内走动。
他没用通讯器联络就一眼看见站在二层栏杆旁的她，银白色的发轻轻垂下，悠悠然晃动，当他走过去时，她心有所感的回过头来，霎时间，散落满地华光……
作者有话说
第197章 第一九七章 孩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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