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一九二章 后悔 ...
-
吉尔菲艾斯的眼前却依稀浮现出与莱因哈特安妮罗杰初次见面时的情形，他怀揣着欣喜雀跃的心情跑到新搬来的邻居家造访，见到了那对惊为天人的姐弟……
齐格，要和弟弟做朋友哦。安妮罗杰姣好的笑容如同夜空中一轮明月般动人，教幼小的他暗自下定决心要努力守护好这对姐弟。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没过多久便传来安妮罗杰要被送进宫侍奉皇帝陛下的消息。
父亲为了钱把姐姐卖了！我再也不要认这个父亲，我不要背负缪杰尔这个可耻的姓……
是那个时候，对，应该是那个时候，莱因哈特大人就决定好了以后要走的路，而齐格飞.吉尔菲艾斯，注定只能作为莱因哈特的影子偕同他走上这条在常人眼里被认为是离经叛道甚至是阴谋叛逆之路，这就是齐格飞.吉尔菲艾斯的宿命，可是，雪莉.冯.梅尔卡兹突然之间闯了进来……
在得知她和奥斯卡.冯.罗严塔尔秘密结婚的消息时，吉尔菲艾斯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那般震怒，而是一种一反常态的沉静，像是一片惊不起任何水浪波纹的死水般沉静。
不是我，也不是莱因哈特大人，是另外一个男人……
他在心里暗自咀嚼品尝着这个谁也料想不到的结局，只觉心头的绝痛一阵压过一阵，像是要让他窒息般难受。
是他，把她推到其他人怀里的，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但是那时的他，就算不做任何事也挽留不住她飘走的心。是的，她不属于他，很早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啊。
梅尔卡兹小姐，是与安妮罗杰小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尽管第一次见面时她表现出的无助与柔弱，触动了他心底那块最柔软的地方，但后来与她相处后才发现，她无时无刻不在散发一种夺人的光芒与魅力，让身处她周围的人充满无穷的活力与生命。
不同于安妮罗杰的婉约，雪莉.冯.梅尔卡兹时刻都是一枚发光体，即使想要刻意去忽略她，但她总能时不时的出现在你的眼前让你眼前为之一亮。
吉尔菲艾斯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作为影子的他也想要碰触那个光明的存在，尽管她的视线总是投向飘渺无垠的深远处，尽管她的思虑总是想得比任何人都要长远，尽管，她的心总是离他那么的远。
她在躲着他，从秃鹰之城回到奥丁后他就感觉出来了。尽管她的笑容不变，声音未变，但他感觉到了那种疏远，从一个个细小的动作一个个细微的眼神，他能看得出能感觉得出。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弗利肯希尔特.格林希尔被杀的记录摆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也是直到那时，他才明白，或许他跟莱因哈特一样，都永远的失去她了……
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心被撕碎后一步步陷入绝望，他什么都做不了。
是的，他还能做什么呢？出现在她眼前，被她用那种看刽子手的眼神上下打量？还是让她直接把他当作杀人凶手的帮凶狠揍一顿？不，她什么都不会做的，她只会彻彻底底的回避他，不再见他。
如果，这就是整个故事的结局，他可以承受这样个结局吗？
不……
这一定不是结局。
他在心底无数次的祈祷，祈求再给他一次机会，给他足够的能力和自由去爱她，就算……就算最后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他也想要再拥有一次爱她拥抱她的机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夹杂着尘土的味道，稀疏的雨滴匀落有致的掉落下来，倒映在碧蓝色的澄澈眼眸中，仿如点点泪光。
像是为隐藏自己的情绪，吉尔菲艾斯抬手抚了下发涩的眼角，语速平缓的发问：“你后悔吗？”
“？”
“后悔在秃鹰之城救了我。”
“……”
“如果，”他哽了下干涸的咽喉，“你没有救我，我们之间的全部就只定格在相遇时的那一刻。”
她眼神动容，嘴唇微微颤动。
他心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的心，从来就不属于他，那些屹立在往事中美好得仿佛一个永不愿醒来的梦境般的情景，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快点想办法离开艾尔.法西尔，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说完，他站起身朝外走。
攥紧的拳快速分开，她站起来出声叫他的名字：“吉尔菲艾斯。”
脚步不受控的停下，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我没有后悔。”她在他身后说，末了又补充道：“在救你这件事上，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雨意渐浓，他没有回头看她，她自然也就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那片迷蒙的白色雨雾中，她才感觉到心头涌起一股恍然若失之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没来由的一阵发冷心虚，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要与他永别一般，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法比埃特乐呵呵的走过来打招呼，见她面色发白的望着一个方向出神，法比埃特抬起手大力的朝她背上敲了一下，“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话音未落便听见砰的一声，她居然被他拍翻了。
法比埃特：……％＃＠＆（潜台词：你是有多柔弱啊。）
既然阻止了吉尔菲艾斯的死，没道理对另一个人的死坐视不理。所以杨接下来要做的应该是……对了，爱尔丹丝，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杨她已经有了一个她爱并且也爱她的人，那个人是……
凌馨我什么都不想听！你是坏人！你是混蛋，你是来嘲笑我的吗？那两个人，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在一起！你一定是在撒谎，我不会相信你的！
凌馨和爱尔丹丝闹矛盾，就连莱因哈特那块木头都有所察觉。
从离开克拉克公馆到歌剧院，两个人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进了歌剧院包厢也是将头拧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开坐下。
歌剧开场后是严禁交谈的，两个人更是直愣愣的光顾着看歌剧，装作谁也不认识谁。
莱因哈特在心里闷着乐，心想女人间的友情真是太逗的时候，突然听见爱小姐低低呜呜的啜泣声。
一开始断断续续的，后来越来越大声，安妮罗杰比莱因哈特更先坐不住，轻轻的在爱小姐身旁坐下扶住她的肩膀问：“怎么哭了？”
爱小姐哭得泣不成声：“西格，西格夫里特，会死……”
安妮罗杰温言细语安慰说：“他的悲剧已然注定，你也不要太伤心。”
“不行！”爱小姐猛地直起腰，“他不可以死！他怎么可以死，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莱因哈特眉毛挑了挑，没吭声。
安妮罗杰见劝解无效，只得安抚性的拍拍爱小姐的手，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来。
凌馨表情冷淡的开口：“你说他不死，他就不死吗？你又不是编剧。”
“你！”爱小姐气结，偏还找不出话来反驳她，只听凌馨慢悠悠的说：“不肯面对现实的傻瓜，到死都还是傻瓜。”
“你骂我！”爱小姐嘭一下站起来，这下连莱因哈特的亲卫队都对爱小姐行注目礼了，莱因哈特一副看好事的模样，心底偷笑的盯着舞台，实则在听她们俩会闹成什么样。
凌馨着实定力惊人，面对爱小姐一副要打架的架势，还不慌不急的说：“我说的西格夫里特，又不是你，你对号入座做什么？再说了，西格夫里特明知布伦希尔德会成为勃艮第国王恭特的王后，却还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不仅在比武大会上毫不费力气的赢了她，还在她与国王的新婚之夜拿走了她的腰带送给克里姆希尔德，还……算了，这其中的隐喻估计你也看不懂，总之，西格夫里特的死是他自己导致的，怪不得其他人。”
“可是，也不全是他啊，布伦希尔德心胸狭隘，哈根又为了讨好主母，这些都是导致他死的原因啊。”
凌馨仰起头笑说：“你还不算傻到无可救药啊。”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赞爱尔丹丝还是贬爱尔丹丝，反正最后的结果是爱小姐乖乖的坐下来，一面擦泪一面安静的看完了整场歌剧。
清场的时候，爱小姐主动上前挽了凌馨的胳膊，提议说：“我们要不要去吃点什么啊？我有点饿了。”
安妮罗杰打断又腻歪在一起的两人：“时间有些晚，先回去再说。”
凌馨刨开爱小姐的猫爪子，“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吃东西改天再说吧。”
凌馨回去时正遇上来楼下等她的舒奈德，“你怎么来了？”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意外，梅尔卡兹提督初来艾尔.法西尔自然有诸多不适，舒奈德来拜访她也在情理之中。
“我来……还是去你的住处再说吧。”
直觉舒奈德前来应该是为关系重大的事，一关上门凌馨便径直开口问：“什么事？”
“呃，是为雪莉小姐的事。”稍作迟疑后舒奈德说道。
“具体是？”
舒奈德看上去有些紧张的说：“雪莉小姐和梅尔卡兹提督交谈时有提到一名爱慕者。”
“爱慕者？”
“嗯，梅尔卡兹提督提出带她回费沙，她说那个人不会同意的……凌馨小姐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凌馨托住下巴想了片刻，嘴里念叨着：“金发，红发……会是哪一个？不过既然说到不会同意，而且又影响重大，那么只可能是一个。”
“是谁？”舒奈德急忙追问。
凌馨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是莱因哈特。”
法比埃特将一杯奶茶递到她手里，面有难色的问：“你真不打算回去啦？”
杨仰起头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边喝奶茶边嘀咕：“这不是还没女朋友吗？这么着急赶我走。”
法比埃特直想捂脸：她家那位，连正常时间回家都会问个没晚，这时间一晚，还不知道扯成什么样呢。
杨权当看不见，一口气喝下半杯不烫的奶茶，若有所思道：“我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唉，说出来你也不一定会明白，总之……我很可能会让一个人很伤心，很愤怒。”
法比埃特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贼笑：“你有外遇了？”
杨直想把杯子扔他脸上。
法比埃特做出一副我理解的表情，“这种事嘛，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但可以说大多数人都有，解决问题的关键是看你选择哪一边，会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很多人在做出选择后常常会心有不甘，怨声连天，你呢？你确定对自己的选择百分百不后悔？”
杨摇头：“不，我的选择其实很简单。一，留在艾尔.法西尔，然后眼看着他被拖上叛逆的道路，而我，非但帮不了他，反而会拖累他；二，只字片语不留的离开艾尔.法西尔，这样虽然不知道将来他将面对什么，但我……不能这么做，我怎么可以抛下他一个人走……”
法比埃特沉默了片刻，“不能带他一起走吗？”
作者有话说
第192章 第一九二章 后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