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背誓者》我飘啊飘

168、第一六八章 孩子

　　“姓名。”

　　短暂的犹疑过后，杨小莉极端不情愿的说出那个名字：“雪莉.冯.梅尔卡兹。”

　　“女性？”

　　这不明摆着的吗？有气无力的呼出口气，杨小莉没精打采的应了声“是。”

　　“年龄？”

　　果然住院什么的糟糕透了，可比这更糟糕的是她忘了雪莉.冯.梅尔卡兹是哪一年出生的了。随便报个？好吧。

　　“二十九。”

　　输入结束，护士关闭墙上的记录仪，嘱咐了句“一会儿医生会过来问你一些问题。”便离开了。

　　手上的留置针头还插着，清晰的提醒着她刚才险些痛晕过去的事实。说来也古怪的很，从李爽那里回来后困得不行，倒在沙发上几乎是一闭眼就睡着了，直到一股剧烈的绞痛将她从睡梦中拉醒，然后，她从沙发滚到地上，捂住肚子缩在地上……要不是那时罗严塔尔赶回来，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痛死。

　　后面的记忆有些模糊，可能是因为疼痛，也可能是因为药物。总之，她现在人在医院里。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被送到这里来，但每一次都让她感觉非常不好。

　　正抑郁着，自动门开了，走进来的是罗严塔尔。

　　“好点了吗？”他略微勾下腰问。

　　杨小莉莫名的脸红起来，甩了甩头，但很快意识这个动作会让人误会她不好，于是只得开口解释说：“还好。”

　　遮住侧脸的发丝被撩开，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从脸畔划过，然后……吻，浅浅的吻，如同在只及膝盖的溪水里涉步，清凉的，如微风轻拂般柔和，又像漫步在洒满清晨阳光的原野，薄薄的，细细的，从指间洒下来的……

　　“咳咳，很抱歉打扰到二位了，不过现在是例行查房时间。”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站在门口说。

　　杨小莉立刻窘红了脸，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心里去。

　　“需要我留在这里吗？”这句话显然不是对着她问的。

　　“随意。”医生回答。

　　接下来是询问时间，与之前护士的简单询问不同，这次问得很详细。

　　“雪莉.冯.梅尔卡兹小姐是吧，请问腹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时间我不记得了，我是痛醒过来的。”

　　罗严塔尔扫了她一眼，准确的说出：“七点十分，那时我刚到家。”

　　“七点十分，距离现在……”医生计算完时间后又问：“你说你是痛醒的？请问，是午睡吗？”

　　“不，不是午睡，”杨小莉觉得回答这个问题很囧，但是又不得不说：“我是下午四点左右开始睡的。”

　　“那你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

　　“为什么呢？”

　　接收到罗严塔尔上下巡回的视线，杨小莉有些愣神的问：“什么？”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吃晚饭？”

　　哽了哽发涩的喉咙，杨小莉垂下头轻声答：“我在等人。”

　　医生记录的手停顿下来，很自然的扭头望了眼站在旁边的男人，然后笑容满面的感叹道：“新婚是吗？幸福啊。”

　　“什么啊，才没有呢……”不理会罗严塔尔捉弄人的目光，杨小莉急于澄清误会，但接下来又一记重磅炸弹被丢了出来。

　　“你们现在打算要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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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到确切的答复，一名护士就从门外急冲冲的闯进来说：“诺瓦格医生，有个急诊病人需要你去看看。”

　　医生歉意的告辞，“你们先考虑一下吧，虽然报告单的正式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既然都结婚了，还是可以考虑这个问题的。”接着跟随护士匆匆离去。

　　病房的气氛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尴尬起来。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登时气氛又尴尬了几分。

　　杨小莉心头涌起一股酸涩来，“我先说。”

　　“你说吧。”

　　“我知道，”她将头偏向他看不到的那一边，“你从不打算要孩子，在海尼森，你就说过的，对吗？”

　　“……我是说过，可……”

　　“听我说完好吗？”

　　“你说。”

　　“一个，只要一个，可以吗？”她几近恳求的说。

　　眼泪在他面露迟疑的那一刻崩溃而出，她捂住脸别过头去，闷闷的说：“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冷静下。”

　　事实上他知道，两个人都需要冷静。

　　尽管在这段感情中他投入了前所未有多的关注与努力，但他仍会时不时的产生怀疑：这就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吗？还是说她带给他的，强大到足以让他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活在充实而真实的生命里，第一次，为自己，不是为任何人而活……

　　表面上得到的就真的是他所想要的吗？如果不是，那么他想要的，究竟又是什么呢？

　　还有，他们真的可以抛弃一切走到最后吗？在他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同她一起离开艾尔.法西尔后，他仍无法确定这些。

　　天台上的风有些干冷，但他感觉不到丝毫凉意。放眼望去，艾尔.法西尔笼罩在明净的夜色之下，美好的不沾尘埃，就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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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小莉是半夜三点多被小孩低低呜呜的哭声吵醒的。

　　哭声很低，但可以确定是在病房里。

　　杨小莉坐起来，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门旁。

　　肚子早已经不痛了，但一时找不到鞋穿，她只好光着脚走近那个身影。

　　“你是谁？”她弯下身轻声问。

　　小男孩害怕的抬起一双褐色的眼睛，吸了把鼻涕，糯糯的说：“我迷路了……”

　　“迷路？你还记得你是在哪间病房的吗？”

　　“不记得了，所有的病房……都是一样的。”

　　“那你记得你爸爸妈妈在哪里吗？”

　　小男孩仍是摇头，“我只记得两个妹妹出生了，爸爸妈妈都很高兴的样子，然后我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说到这里，小男孩忍不住又开始擦眼泪。

　　“我带你们去找他们。”

　　考虑到有小孩出生，应该是在产房那边，但是又不能确定现在被送到哪里去了，因此，求助护士是最稳妥的。

　　“今晚有没有人刚生下一对女孩儿？”杨小莉找到值班护士问。

　　护士很快答：“是有一个，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是探视的话，最好明天……”

　　杨小莉把小男孩牵到护士跟前：“他走丢了，生一对女孩儿的那个人说不定是他的母亲。”

　　“这样啊，我帮你查查吧……嗯，病人的名字，奥利亚.瓦列，瓦列夫人，从这里直走左拐第三间，２５号病房。”

　　奥利亚，居然是奥利亚，可是不是才刚举行完婚礼没多久吗？杨小莉一边走一边心情激动的想。

　　一听到很快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小男孩也不再哭，而是笑容满面的任杨小莉牵着走，一双哭红的褐色眼睛此刻看上去水灵水灵的，格外可爱，让杨小莉没来由的联想起雷恩来。

　　雷恩小时候会不会也这么可爱啊……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像被雷恩本人毒辣的目光瞪视了一眼浑身恶寒起来，旋即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算了吧，雷恩那孩子估计从小就是个阴沉个性。

　　刚走过拐角，便看见一个人急匆匆的从病房里冲出来，左右不住的张望，还不等他将目光投向这边，原本握在手里的小手就止不住用力挣扎起来，待到杨小莉手一松开，小男孩便朝向那个慌张的人大叫一声“爸爸”，飞奔了过去。

　　瓦列将小男孩抱进怀里，既担心又责备的说：“塞瓦尔德，你一个人到哪里去了？我们都担心死你了。”

　　“爸爸爸爸……”小男孩止不住又哇哇的哭开了，过了好一阵瓦列才把他哄睡着抱了进去，没过多久瓦列再度开门走出来，郑重其事的向杨小莉道歉：“不好意思，梅尔卡兹小姐，怠慢你了。”

　　“没什么。”

　　“非常感谢你把塞瓦尔德送回来，不然今晚我就算不睡觉也要把医院翻个个儿把他给找出来。”

　　“哪里哪里，对了，听说奥利亚生了一对女孩儿，可是，预产期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吗？”

　　说到这里，瓦列露出疲惫而忧虑的表情，“是早产。”

　　“啊。”杨小莉低呼一声。

　　瓦列很快补充道：“医生也说了，双胞胎早产是常有的事，两个宝贝目前除了体重轻点，其余一切正常，你要去看看吗？”

　　“可以看吗？太好了，在哪里？”

　　“就在病房里。”瓦列热情的邀她进去，将她带到婴儿车前。

　　只见两个脑袋还不及手掌大的小天使正捏紧拳头紧闭眼在睡觉呢，粉嘟嘟的小嘴微微翘起，时不时的还吹出一个泡泡来……

　　“太可爱了，真想摸摸她们，不过又怕吵醒她们，还是算了吧。”杨小莉开心的说。

　　“等她们哭的时候你可以试着抱起来哄哄。”瓦列热心的建议说，眼里装满浓得化不开的父爱，顿时让杨小莉两眼发酸。这时从阳台走进来的奥利亚插了一句：“这么说你还挺期待她们俩一起哭咯？”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

　　瓦列一脸吃瘪的表情，杨小莉看在眼里快笑翻了，但表面上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听奥利亚仍不放过的说：“这对小混蛋可折磨死我了，你们男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轻松当爸爸，太便宜你们了，下辈子我也当男人好了。”

　　“噗。”杨小莉没忍住笑出声来，奥利亚这时才看清是她，一扫先才挖苦瓦列的口气，兴奋的冲她说：“这么快你就过来看我了啊，是他通知的吧，哼哼，总算做了一件对事。”

　　杨小莉很想说不是，但见瓦列拼命的给自己使眼色只得顺着话茬撒谎说：“啊，是……”话音未落，病房的门打开，一个此刻完全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门外，蓝色跟黑色的眼眸一齐直直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