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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三更半夜】 ...

  •   初然看得他这般,也不好再言语,只能继续低头瞧向屋内。

      外面说事的侍卫已经退了下去,钱英和其他两人皆回位坐了,将桌上的茶又换了一壶,这会子似乎几人都松了口气。
      官一韦心有余悸地摇头而叹:“那人任由曽管家给穆信捉走,想来就是要用他的嘴道出你我三人来,这神不知鬼不觉便能将我们除掉的法子,果然是他的作风。”
      袁泰不以为然地端了茶杯来抿,眉头依然皱着,“可这样一来,咱们就明摆了是同他斗了,往后的日子……难过啊。”
      “不至于。”钱英冷笑一声,“他有脑子,我们也有脑子,不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么,他一人出招,我们却有三人应招,不怕来什么骇人的把戏!”
      “哎,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复吃了一阵茶,气氛稍缓和了几分,三人都是低头思索,皆各怀心事没有说话。半晌之后,袁泰忽意识到什么,抬起头问其余两个。
      “……你们说,这杀曽大人的……到底会是谁呢?”
      钱英也没在意,自顾喝着茶,“理他呢,我管他是谁。”
      “诶,话不可这么说。”官一韦摆手一挥,神色倒是严肃起来,倾身往前凑了凑,“你们不觉得,事情有蹊跷之处么?若不是曽大人突然被害死……我们又怎会扯上这麻烦来?”

      “……依你之见?”袁泰撩了袖子也认真看他,“这会是他做的?”
      “不不不。”官一韦听了就否决道,“绝对不会是他的作风。”
      “奇怪……那不是他,还会有谁?难不成还有什么人也同咱们有过节?”钱英莫名地一问,猛然间回忆起什么来,他“啊”了一声,双目圆瞪,直直望着对面。
      ……

      “同咱们有过节的还少了么?……这些年,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人,倘使这时候问起,又怎可能想得到啊。”官一韦无奈地摇摇头,正用茶盖拨开面上的一层茶叶,余光却见钱英仍全神贯注地盯着某一处看。
      他心生奇怪,却连茶也顾不得喝,狐疑着唤道:“钱大人?你怎么了?可是……想到什么了?”
      钱英没有回应。

      “钱大人?钱大人……你倒是说话啊!”
      “钱大人……”

      初然在屋顶上瞧得有些古怪,正准备低头看得近一些,蓦地就听见官一韦一声凄厉惨叫,抖抖着袖子,手足无措。
      “钱、钱大人他……钱大人他死了!!”
      袁泰茶碗没握紧,噼里啪啦摔碎在地,惊愕地从椅子上腾起来。
      “你说什么?!”他几步走过去,手指往钱英鼻下一探——果真是没了呼吸!顿然间便急得脸色发白!
      “怎会如此?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我如何知道!?”官一韦也是吓得冷汗直冒,在屋中来回转悠。

      初然挺直背脊,凝眸慌忙去问穆信,“钱大人怎么死啦?眼下我们干甚么?”
      她话已道完,却见穆信压根儿没有搭理她,不过自己拧着眉四下里张望。初然抿了抿唇,以为他是未听见,又提了几分音调要开口,哪知话还没说,他就一个转身,忽然点脚一跳,使着轻功跃向北面。
      “喂!——你!”想要看屋里什么情况也不是,追上去也不是,初然原地一急,索性还是翻身跑去。
      “穆……穆大人,你等等我!”

      三更半夜,城中寂寂无声,此时即便是江湖高手,飞檐走壁还是会落下些许声音的。闻得“嗖嗖”两三窸窸窣窣动响,月下闪过几个黑影。
      今夜的月色并不好,只勉强能看清道路,穆信紧紧跟着前面一人,脚步丝毫未敢放松。那人亦是穿着夜行衣衫,甚至还蒙了面,以至于他根本瞧不得此人是何种模样,但凭身形可以粗略打量出,这是一名男子,年纪不大,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身长八尺,偏瘦,武功套路尚且不明。
      看黑衣人的轻功似乎不弱,再这样追着也分不出个结果,穆信索性就摸了腰间的暗器,快速掷去,听见一声闷哼,他料到是击中了,脚步便渐渐加快。正在这时,背后却有个声音在唤他……
      “穆大人!”
      穆信知晓是初然,起初自己一心搜寻凶手,倒忘了吩咐她,本想令她就在钱府候着,但如今既是跟来了,心想或许多个帮手也是好的,于是刚要转身说话,哪知平地里乍起了“轰”的一声重响,继而便是一人的惊呼传来,这一声呼喊后,随之而来的又有数人惊叫。

      穆信脚下微滞,不明所以的回头,却见得不远处的屋檐上被人踩出个大窟窿,也不知她是如何,竟将人房顶踏坏,这动静何其之大,引得周遭房舍纷纷亮起灯盏。底下叽叽喳喳有人说话,似乎是那房主气急败坏赶了过来。
      穆信此时已然头疼欲裂,等再要想追那黑衣人,视线里早没了他踪迹,但大致知道他是往北去的。原本做好的计划,总是被她的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如今连他都有些习惯地叹气。
      烦躁。
      在房顶吹了一会儿冷风,穆信疲倦地垂下眸,后边儿闹得是越来越大,惹得四处鸡鸣狗叫,心中无法,只得移了步子跳下街,往初然摔下的方向而去。

      现下是丑时,正值人睡梦尚酣,这般惊悚的给人吵醒量来是谁都会抱怨不已,穆信绕过街前两间房,抬眼看得不远处的一扇门前围聚了大群围观的人,隐隐听得几声说话传出来,房主是个屠夫,言语多少有些粗鲁,另外一个声音却是细细小小的,头一遭让他觉得意外。
      “你这丫头!不学好,这会子遭了报应,还说不是活该!?”
      “年纪轻轻,就跑人家房里偷东西,等以后还了得么!”
      屠夫的媳妇套了件衫子就跑过来,看她家的厨房给人踏得一团乱,简直没气晕过去,张嘴就骂。
      “好你个偷儿,狗娘养的,没脸的下流东西!哪里不走偏偏走俺们的屋子!这房子你踩坏了赔吗?我碗啊筷啊砸碎了,你赔吗?你赔命赔得起么你!
      “你瞧瞧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那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这回碰上我,算你倒霉!不好好治你一治,叫你个黄毛丫头不知好歹!”
      ……
      听到后面就有人嘀咕道:“我都说了,没偷你东西啊!”

      穆信闻她嗓音古怪,微微一愣,小心拨开眼前的人就跻身进去,刚瞧过去自己倒是吓了一跳,只见初然靠着灶台坐在地上,身边散着一堆零碎的碗片,小腿血淋淋的在淌血,触目惊心,一张脸更是疼得惨白。

      “笑话!你都从屋上摔下来了,好端端的,除了偷儿谁走人屋顶的!”那屠夫到底是个男的不好动手,他媳妇就一把抓了初然衣襟,伸手就在她身上搜,几下摸出个钱袋来,不由分说便收入自己怀里,略略点数后,方瞪她一眼。
      “哼,就这几个钱,还不够付此间摔坏的东西!”
      初然无力同她解释,只轻轻道:“可我没钱了……”
      “没钱,那怎么办!”

      邻里间看热闹的就给她出主意,说道:“嗨,这么闹,还让人睡觉不让了?就绑了等明儿送到官府里去,哪里来的这许多事。”
      大概也是想睡觉的人多,恐怕这屠夫媳妇吵下去不休不止,忙忙应和。
      “说的是,找来绳子先将她捆好,锁柴房里,量她也跑不出。”
      “那便照办……我记得绳子搁在门后的。”
      有人小声问了一句:“那她的腿伤怎么办?……”
      “……”

      穆信见得这样情形,未及多想就走到那屠夫面前,低头看了初然一眼,便先对这屠夫拱手施了一礼,道:
      “抱歉,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方才多有得罪,她欠你的银两我会替她还上。”
      屠夫自没料到他出现,愣了愣,于原处上上下下打量他,忽然一惊,指着他道:“你、你不是那个……”
      他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就有人帮他补充:“这不是穆大人么!”
      另一人也认出他,讶然道:“真是穆大人!”
      “穆大人这么晚了如何还在这里……公务有那么忙么?”
      “你懂什么,穆大人这是在查案!”
      “哦……”

      “我……”穆信只觉自己插不进去话,四周七嘴八舌谈论着别的事情,恰巧这屠夫的媳妇一见官府人来,也觉得是除了个麻烦,忙忙将初然拎起来便推到穆信跟前。
      “哎哟,大人来得正好啊,小妇人这里捉了个偷儿,刚想明儿送到官府去的。”
      穆信啼笑皆非地望着初然,后者更是没了脾气,跛着个脚没敢抬头看他。
      “她其实……”
      “这丫头年纪也小,我看多半是初犯,大人您也轻点罚她,要是落下病了多不好。”不等穆信开口,屠夫的媳妇早开了话匣子。
      “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若非不是穷到这地步也不会来人家家里偷,瞧这丫头生的是秀秀气气的,教导教导也就是了。”兴许是看穆信在场,她语气瞬间转好许多。穆信自没听她后面啰嗦什么,只从怀中掏了一张银票来塞给她。

      “这些钱算是我帮她还的,你也可拿去修正家什,坏了的便重新置办就是。”
      屠夫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一时没想到穆信出手这般阔绰,连忙挤笑着捧来,点头哈腰道:“是是是……穆大人真是个好人,俺……俺太感谢你了。”
      屠夫媳妇当然乐得合不拢嘴,也赶紧道:“穆大人对犯人都这么好,当真是个好官,咱们开封的百姓有穆大人这样的官儿在,成日里才能过得如此闲适……大伙儿说,可是不是?”
      一帮人忙齐附和。
      ……
      穆信心里好笑,那边看初然低着头瞧不清她表情,多少也有些担忧,恐她胡思乱想,或是难受,亦不再多逗留,上前轻轻牵了她便往外面走。
      后面的一干人等只当是穆大人人好,对待偷儿都这般随和,个个儿口中称赞不绝。

      初然腿受了伤,走不了多快,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慢慢离得方才那地方远了,她才停住脚步,在附近的一棵树旁蹲下,将头埋在臂弯,一声不吭。
      穆信看她脚上的血似乎没有止住,便也就俯身下去问。
      “要不要先给你找个大夫来?”
      她身子动也没动,就只拼命地摇头。
      “……”穆信不明白她何意,猜测之下或许是她伤得厉害,方又问,“是走不动了么?”
      初然仍旧摇头。
      看着这般举动他就越发奇怪。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静默了大约半柱香时间,才听她懊恼地说道:
      “呜……好丢人啊……丢死人了我……”

      穆信微怔了一瞬,竟没想她是因此介怀于心,好笑之余又看她好像真的十分在意,无奈之下只得拍拍她肩膀,劝慰道:
      “……不碍事的。”
      “哪里有不碍事!分明……分明就……哎!”初然抬起头来,哭丧着脸,“我做贼那么多年,就没像今天……居然从人屋顶上摔下来,他们家那房子也太……也太不牢靠了!”
      穆信看她一脸怒气冲冲,真恨不得跑回去把那屠夫狠揍一顿,一时也有些忍不住,忙别开脸轻咳几声,初然立马就狠狠盯了过来,咬牙切齿。
      “你也笑我?”
      “……我不曾笑你。”
      “你还说?那你嘴角……都是弯着的!”
      “……”

      不欲同她争论,但仔细一想自己方才之举也却有失礼之处,穆信不再与她多言,收拾好表情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看她。
      远处的吵闹声散去许多,不一会儿,街上很快恢复寂静,打更人走到城西了,更声随风飘散,空气里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不很清晰,兴许是栀子和丁香的一种。
      初然抱着胳膊出神地看着地上的一粒石子儿,过了许久才觉得脚上的伤隐隐泛疼,她忙撕下衣摆来,简单将伤口包扎,小心翼翼地试着站起来,怎料蹲得久了头竟发晕,脚步不稳的作势就将一头栽下去,幸而穆信眼疾手快扶住她,不觉又叹气道:
      “罢了,你腿脚不便就不要再走了……”他皱着眉往旁边一扫。
      “这时间,料想医馆也未开张,我还是先带你回王府。”

      初然身心疲惫,此时也懒得管那许多,点头就应道:“哦……”

      穆信暗自扶额,走到她跟前微俯下身子,初然也不客气,顺势就爬上他后背,寻了个地方舒舒服服的窝着。
      他步伐不快不慢,就沿着街道而行,林立的店铺没了白日间的繁华喧嚣,只沉寂入睡,笼着一层薄薄黑幕,飞扬的棱角上又仿佛染了银霜,随着月色明灭闪烁。
      不知为什么,反而觉得心情很平静。
      旁边经过包子铺,初然偏头看去,眨了眨眼睛似想起什么来,随即又闭眼,打了个哈欠没有说话。
      ……
      累了这一日,穆信也倦倦的不欲开口,走了半晌的路,初然忽探出头来问他。
      “奇怪,你追的人呢?”
      “跑了。”
      “跑了?”她立马就收紧手,环着他脖子将脑袋凑过去,只是急道:“怎么让他跑掉了?”
      穆信原想说是因为她,可目光落在她脚伤处,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不过别开脸去,也没回话。

      过了前面的广场,再走一阵就是王府。开封府捕快和王府的温子楚等人自然知道他们二人今夜将出去,便如此时候,花厅内的灯也一直亮着,没有熄下。
      手边的茶凉了一壶又换了一壶,底下小厮垂首立在栏杆前,正看得那座上的温子楚用手撑着头,一点一点的,睡意尚浓,他几次想劝他回房休息,却又担心挨骂……饶的是五月天的夜,也恐更深露重,倘使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询问,此时突然就听见石晏欣喜地从外面跑进来,直嚷嚷道:
      “来了来了,师父他们回来了!”

      几乎是同时,温子楚就醒了,一听得他这话,连忙支起身子,也顾不得许多,随他走了出去。
      后门方向,两三个小厮提了灯笼打着亮照去,那边的穆信背着初然面无表情地朝这边步过来,衣衫风尘仆仆,一脸倦色。温子楚看他二人没事,到底松了口气,刚迎上去时,却又见初然闭着眼睛嘴唇微微有些发白,他不禁一愣,慌忙问:
      “这丫头是怎么了?”
      穆信侧身道:“方才回来不慎从房顶摔下,伤了脚,这会子兴许是睡了。”
      他这么一说,温子楚也确瞧得初然腿上的殷红,愣了一瞬,“你们此行很不顺利?”
      “好坏参半。”他答得简洁,又是担心初然的伤势亦害怕将她吵醒,且钱英府上的事也将处理,故而便解释道:“晚些时候我再向您说清……她睡得沉,脚伤得不轻,先找个大夫来替她看看。”说完又吩咐在此间候着的几个捕快。

      “你们赶紧去找王教头,叫他调派人手,再唤上易捕头,寻十来个人立即随我去钱府。”

      石晏抱拳应下:“是。”

      温子楚却在一旁摇了摇头,自语道:“这般时候,城里的大夫大多都睡了,叫我找谁去……”说着说着脑中瞬间就闪过一人身影来,他脚步一顿,心上一喜,抬头招来一小厮便道:“快快,把乐大夫叫起来!”

      *

      缺月挂梢头,漏断人静初。
      汴城幽暗的夜里事事不停,沉寂的街道上马蹄声骤然响起,急促的频率如箭离弦飞驰而去。不过多时,就见南边一栋府宅里燃了一片灯光,言语嘈杂,隐隐还有刀枪碰击之响。
      距其百里远的城北温王府一处也是灯火点点,人群攒动,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今晚似乎比以往热闹许多,门外只听得脚步声匆匆,偶尔还夹杂几声大喊。
      温子楚不耐烦地推窗想训几句,刚启唇,却又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初然,终究方是罢了。

      乐时打着呵欠,睡眼朦胧地将带血的那布条换下,取了膏药抹于纱布之上,将其受伤部位缠好,掩上被子,又检查她另一只脚。
      右脚似乎是脱臼了,显得微有些变形,他下手也不客气,“嚓嚓”两下接好,约摸是力道有几分大,倒是听得初然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不过仍旧未醒,翻了个身子朝墙而睡。
      温子楚离了窗边过来,皱着眉看他:
      “好歹是个姑娘家,你动作就不能轻一些?”
      乐时“啪”一下便把擦手的巾子往铜盆里一扔,没好气道:“呵?我大半夜睡得好好儿的,被你叫起来治病不说,现下连一句好话都不曾得,你反而嫌我是不是?信不信我这就把她两只脚都拧断,让你自个儿找大夫去!”

      “诶诶——”瞧他是真动气了,温子楚赶紧笑着拉住他,“行,是我适才话说得不对……”他摆了个姿势,恭恭敬敬作揖道:“在下向乐大人陪个不是……这可行了?好好看她的伤罢。”
      “你……”乐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药箱,“她的伤也不重,皮外伤罢了。该敷的药我都替她敷好了,如今让她好好睡一觉就是。”
      “这就完了?”温子楚似是有些不信,“她之前……腿上一直在淌血,可厉害么?”
      “只是没有好好止血而已,没什么大碍。”乐时提上药箱,又困倦地揉眼,“成了,你也让人家休息一下,再这么吵量来她就要醒了,何况你自己也是一宿没合眼,赶紧去歇息为好。”
      “我倒是不要紧。”温子楚微微一笑,径直走去床边坐下,伸手又仔细帮她把被子掩实,随意道,“如今却是清醒了,还不困。”

      “哎……”乐时摇摇头,正想说他几句,才出声时,透过那灯火烛光看见他脸上表情和手里的动作,一瞬又将怔住,神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只心里犹自暗叹。
      说来他们两个人相识相交也快有五年,温世子一向是待人谦和有礼,虽是对什么人都好,但又他何曾看他对哪一个姑娘这般上心过……
      蓦地就猜出七八分来,可也不敢确定。

      “嗯?”温子楚转头过来,瞅见他还立在一旁,不禁奇怪道:“怎么?可还有事?”

      乐时这才回神,掩饰性地咳嗽了几下,“呃……无事,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我派人送你。”
      “不必不必……自己走就好。”
      他也没有再强求,只目送了乐时走远,方又回去看了一会儿初然,因见桌上蜡烛将燃尽,便也准备离开。
      怎想刚刚推开门,门外忽有人抬手就要叩来,温子楚移目瞧去,来者竟是穆信。
      “你怎么来了?那钱大人如何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三更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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