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初》黑足猫

3、公主

　　甘蓝
　　一切进展的十分顺利，唐彦暗中与不满当今皇帝的大臣图谋，我则利用自身的才华结交新贵，并在京城开了一间茶楼，专供才子们吟诗作对，以此也让我了解到更多的朝廷动态。
　　当今皇上弑君夺位，名不正言不顺，但他手握军政大权，更有奸臣肖应和辅佐，歪曲事实陷害忠臣。整个朝堂都被洗牌，不满的人或杀或贬，再无反对之声。如今肖应和贵为宰相结党营私，独揽大权，弄得朝廷乌烟瘴气，也渐渐传出皇上与宰相不和的消息。皇上为招揽天下才子为己所用，好限制宰相专权，特设置擂台为公主招亲。
　　“少主，我们的机会来了！”唐彦的脸在密室的烛光下阴晴不定，或仇恨或激动，干涩的双眼里迸出阴鸷的光芒，“公主招亲时狗皇帝必会亲临，我已与各位大臣谋划妥当，御林军也有一半为我们所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到时少主只要诏告天下你是前朝遗孤，登高一呼，天下人必会拥戴您，之后再把那狗皇帝---”唐彦无声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其间之意不言而喻。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参加招亲？”
　　“正是！”
　　我与唐彦无声的对视良久，最终挥手道：“我明白了，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唐彦离开后，我步入后院，举头仰望夜空，才突然意识到今天是中秋佳节。凝视着空中的那轮圆月，我无声的叹息，冷瑶，原来我离开你竟已有半年之久，今夜，你又是否同我一样在院中赏月呢？
　　想起最初离开你时，唐彦劝我：“少主，从今开始你必须甩开过去的身份，甘蓝此名难登大雅之堂，若想在京城立足并且不被他人怀疑，依老臣之见，少主应另起名字，也象征一个新的开始。”
　　“不，我这一生只叫甘蓝！”我坚定的摆手，“唐相无需再说，我自有分寸。”我绝不会改名，因为“甘蓝”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怎会舍弃？
　　冷瑶
　　今夜的月甚圆，我的心却是残缺的，月光似乎也因此而变得冰冷。
　　我独坐亭中，温酒一杯杯下腹，却还是无法将我的身体变暖，爹爹的话仍在耳边萦绕：“瑶儿，孟家已经请媒人来下聘礼，婚期我也和孟家定好了，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到处乱跑，好好待在家里等着出嫁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甘蓝，我该怎么办？我还能等到你回来吗？还来得及吗？我一遍遍的拿起手中的匕首，又一次次的放下，最终只能将酒灌入嘴中以此来麻痹自己，并在醉倒前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放弃，我还要等甘蓝回来，等甘蓝回来---
　　甘蓝
　　今日，我如往常一般同几名京城有名的才子在甘然轩品茶吟诗，突然竹帘掀起，一名红衣女子快步走了进来，眼中带有欣喜的光，唤我：“甘蓝！”
　　一刹那，我怔住了，不知所措。
　　与允忆的相识并不愉快，至少我是如此认为。那日，我恰巧碰见身着男装的她在街头鞭笞一个孩童，只因他偷了她的钱袋。那时我并没有看出来她是女扮男装，只道他是哪家的纨绔子弟，于是我走上前只手夺过他手中的鞭子，冷然道：“纵然犯错也不该滥用私刑，他只不过是个孩童，你想就这样打死他吗？”
　　允忆似乎被我的突然出现给吓住了，一时愣在那里，被鞭打的少年趁机逃走，她这才反应过来，怒道：“你你你知道什么，竟敢在这里多管闲事！”
　　“我只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个毛贼而已，纵算犯错也不致死，公子如此作为，实在有失大丈夫风范！”我因与唐彦有约，不得再在此处停留，转身想走不料硬是被她拉住衣角，她气急：“你是谁？竟敢如此跟我说话，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转身，居高临下的打量起她来，不知是否是我当时的眼光太过严厉，还是她本身心虚，总之她拉我衣角的手微松，于是我挣脱她的纠缠，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却没想到第二天就让他在甘然轩找到了我，从此她就成为了甘然轩的常客。虽然我们一开始对对方都怀有敌意，但我们最终被对方的才识所折服，性格相投，竟成为了知己。
　　在座的才子们互相使了使眼色，相继礼貌的和我告别，只剩下我和着女装的允忆四目相对。我不禁苦笑：“允忆，真没想到，你竟是女儿身。”
　　允忆的脸上泛有酒后才有的酡红，突然有些腼腆道：“你别骗我了，你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否则你怎会去参加公主招亲？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那你参加的唯一原因不是为了我还能为了谁？”
　　“我---”我有些糊涂，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难道告诉她我是为了报仇？
　　允忆突然上前抱住了我，把脸埋在我的怀里，令我看不清她的表情：“甘蓝，原来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公主，我还一直以为你心中有另一个女子，现在我才知道是我多虑了。甘蓝，我真的很高兴你能这样做，你一定能拔得头魁，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你了！”
　　允忆是---公主，那个即将举行招亲的公主。在那一瞬间，我想笑，我想质问老天你为何如此残忍，为何要让我的知己是仇人的女儿，为何要我去伤害毫不知情的允忆，她是无辜的啊！
　　“对了，据我所知那个宰相的儿子肖涵武功很厉害，文采一般，到时你稍稍注意一下他就行了，其他人都不足为惧。”允忆没有感觉到我身心的颤抖，仍在我的怀里殷殷叮嘱着比赛时的事项。
　　此时我想到了冷瑶，瑶儿，我是否做错了？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离开你的，现在的我可还有选择的余地？明日，招亲就要开始了，我还有退出的可能吗？答案是否定的，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感到胆怯想要后悔的一天，可我还是来了呀，一旦踏出就永远也走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