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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多少仇恨才这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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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况还未理清,胸口蓦然一疼,我低下头,雪白的衣衫染了猩红,零落竟将他平日极少用到的剑插在我的胸口上,再用力一抽。
血落在金黄色的沙砾上,闪着暗红色。
我错愕地抬起头望向零落,“你?”他没答话,那嘴角却再也不见他扬起来了。
“哈,痛快!痛快!”又一道尖锐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看清来人后,我的心就像浸在冷水一样。师傅望着我的眼光淡漠而又张狂:“被零落刺到,你的心是否痛到了极致?”
我遗下满目的悲怆,诡异地笑了起来,“哈。”
零落骑在马上,静静地说着:“你是暗杉族人,暗杉族是杀手里的第一大族,极少杀人,你们祖先曾说过,少起纷争,无谓的战争不必打。师傅是我娘亲,苍鹰是我哥哥,我们都是琅琊族人。”零落声音低了下去,“琅琊族人生性狂妄,一直想要吞并暗杉族,当初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暗杉族灭掉,如此一来我们琅琊族便是杀手第一大族。百年以前,你们曾屠杀我族人,我们只是以牙还牙而已。折磨是一件让人很尽兴的事情,把你救回来,让你把我们当恩人,也让你彻头彻尾爱上我然后再把你抛弃。”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苍鹰这时笑了起来,“花残,你看,我是谁呢?”他缓缓揭下面具,一张脸年轻英雅,眉眼清俊。
“雪枫?你,哈哈哈哈,”我仰着脸吐出了血。
“花残,演一场戏不难。怎么,没有想到吗?”他的嗓音恢复成我所认识的雪枫,望着这张曾对我痴狂的脸,我发起了呆。
世事果真难料,人生有时残酷得像出戏。怪不得人人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我笑得风轻云淡,我何尝又不是一出戏?本以为自己是个看戏的人,却不知不觉成了被人观看的小丑,“哦,是吗?苍鹰,这世上莫不是你以为只有你们三人懂得演戏?哈哈哈哈。”我一抖衣裳,便只褪剩内衣,手里握着六根银针,假动作替自己疗伤,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把银针射外去。
苍鹰飞身闪开,目光复杂,“你竟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哈,你们只想着在月圆之时我记忆复苏会发生什么,却从来都未曾真正深入去调查暗杉族,我族有一特能,若身受三十八种毒药还不毙命便能习得梦惑神功,能让人忆起前尘往事,甚至上几辈子的事,过去我已知晓,看到你们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真觉得恶心。师傅,你在我身上种下的毒又岂止三十八种?零落,你真以为我喜欢你?你凭什么?在我一心一意要对你好的时候你把我推开了,这天下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对你不离不弃。你?不值得。”
零落双眼忽而变得湛蓝。琅琊族人只会在极悲痛的情况下眼睛才显蓝,如今他这是愤怒了?真可笑不是吗?该伤心的人是我,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又在一瞬变得如白纸,师傅眼尖,立马察看状况,号完脉,她一脸不可置信:“你自己喂下了针珏?!”
“嗯。”
“你疯了吗!针珏我至今尚未配出解药!”她的声音尖得刺耳。雪枫也凑过去,号完脉也脸色大变。
师傅慌乱之中竟淌下了两行清泪,令我震惊:“我的傻儿,你怎可做傻事!”
“我喜欢花残。”零落脸上的笑容绽放起来如同昙花一般令人惊艳,他的话仿佛一个雷轰在我耳边,事情转变得太快,一时之间我竟傻了。
血从零落的嘴里缓缓流下来,他艰难地翻身下马,走到我面前,把手递给我,一双手漂亮得如白玉,“花儿……”
我冷眼瞧着他,看着他笑得恍惚却如精灵一般飘逸美丽。口里却从不留情,“哟,这是在干什么?装什么仇大苦深的样子?这是给谁看的?”
零落吐了一口血,嘴角扯了扯,终是抹出了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应该的,应该的……”他缓缓垂下了手,那一刻无可否认,我的心在跟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