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烟山》初夏荼蘼

5、第五章 心有余悸

　　每次在深夜里，我都会被噩梦惊醒。后背早已湿透，气喘吁吁，而后，寒意又从后背袭上，让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又一次的身临其境，那场硝烟，战火不断被燃起的斗争。”我暗自叹道。
　　作为为数不多的亲眼目睹者，那场斗争就像梦魇一样，从来不曾离去过。那时战火燃起的巨响，陆云哽咽的哭声，师兄痛苦的呻吟声……每每在梦境里，每每在看见陆云时，我都会想起那件事，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回神。
　　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捏着飞鸽传来的任务——“灭云石。”仅仅三个字，就让我冒冷汗。怎么可能！为什么堂里还是要杀她？她只是……哦，我忘了，她也是毒石之一。这就是原因。只要你越走越高，寒凛堂就会不惜手段，将此人斩杀。
　　我又想起那天的情景。好像一闭眼就能看见孤烟山的荒凉。孤烟山，美名其曰：孤独的炊烟，袅袅升起。可那的真实情况是：杂草丛生，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处人烟，最高点就是那光秃秃的悬崖，陡峭的山岩。寒风呼啸，似乎稍有不慎，便会被吹下悬崖，令人心惊胆战。
　　三年前，我抱着陆云，心含愧疚地看着师兄们与“枭鹰”在那荒凉的悬崖之地，奋力对战。那场斗争，说实话，让我受益匪浅。那些没学过的，没见过的，甚至没听说过的剑术，全在那时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让我大为震撼的是，“枭鹰”居然能一一挡下，而且是五个人！寒凛堂七蝶中的五个啊！同时出招，那力量，足以一下子伤了数百人。
　　他大义凛然地望着师兄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大声说道：“你们杀了我也没用！御采堂岂是杀了我就可以消灭的？你们太天真了！一山还有一山高，御采堂危险的不是我，是后辈们！呵！我死了，依然有人压制，平衡着你们。可惜可惜，为了一个我，把你们五个都埋了下去……我同情你们啊……”说完，就将自己手里攥着的毒气散开，同归于尽。
　　而我分明感觉到，一种防御值气象我们扑面而来，将我们保护在内。我看到他在倒下之前，朝我们的方向看了眼，怔了怔。用嘴型无声来表达自己的临终遗言，“云……好好照顾自己……和御采堂……”我看懂了，他的意思。身边的陆云猛猛地点着头，又摇摇头，眼里充满不舍与悲哀。
　　他又看向我：“要珍惜……我……女儿……”那时，我的脑海里只剩这几个字，瞬间懵了。他以为……但我为了安他心，让他安心的走去。就点了点头，也无声地说：“我会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有些情愫暗暗游上心头，难以忘怀。他是不是……把她女儿交代给我了？我是不是就……
　　心中些许有些疑惑，又望向悬崖时，我就看见那无声后的悲哀，那战火后的平静，那光秃悬崖后的秋意。这是她父亲告诉我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他要她女儿永远好，这是他惟一的顾忌，也许还有儿子。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心里话，我敬佩他，也感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