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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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死后，朝中紧绷的气氛算是稍稍松弛，姜己员复官职，虽然有些人还是觉得姜己的肚子有些碍眼，但当务之急显然不是这些。
朝中主要虎视眈眈的是，谁能做上这太尉之职。
几部尚书都对这个职位垂涎三尺，纷纷义不容辞的上奏，自告奋勇的想顶替此位置，可谓是为了这个位子打的头破血流。
对太尉之职更为在意的是刚刚被消弱势力的皇后，私下与余丞相拟定了几个人选，便迫不及待的要求这几人上奏，她也好从中暗助其一臂之力。
不过皇帝虽然年老变得昏庸，但显然不傻，明眼看出了皇后派来的人加塞想要夺取这个位置，又瞧出了如妃史家的势力也想伸一手，一筹莫展之际以前告老还乡的太傅突然出一妙计，在信中言得知皇帝窘境十分忧心，提及了其故友翰林院编修爱徒林轩职刑部尚书，为人清廉，其女乃是轩临殿的丽嫔，由此作为推荐。
皇帝在脑中过了过，似乎这宫里是有丽嫔这个人，如今太傅的意图也是想让自己立出这第三方势力，一方面想打压如妃的气焰，一方面又会让皇后有紧迫感，自己在其中掌控大局似乎再好不过。
诏刑部尚书林轩进宫后盘问了一番，皇帝便下定主意定了太尉人选，十分满意老太傅的计策，次日下诏公布了这个消息，同时宣丽嫔进妃位列居如嫔后，连诏丽妃三日，寝宫日日欢歌。
林轩林太尉作为朝中突然冒出的新秀显然让各路人马措手不及，但见其案底十分干净，又不能提出任何异议。
“林轩是谁？他怎么会突然之间得到了皇帝赏识，得到太尉一职。”皇后按耐不住在寝宫中对余丞相咆哮。
“皇后娘娘息怒，无论他是谁的势力，总归不是史家的人便是好的。”余丞相站定禀道。
“不对，皇上怎么会突然间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
“皇后娘娘。”余丞相斗胆打断了皇后的话，“就算我们抓出了这个为皇上出谋献策的人又呢过怎么样呢，如今还是摸透了此人的底细来的更为妥当。”
皇后并未因为话被打断动怒，“本宫是想，若能找出这个人，或许可以知道他背后的主使。”
“林太尉的背后主使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和我们联手对抗如妃。”余丞相淡然笑道。
皇后沉思半响，眉头拧了又松，这才赞同的点了点头。
此时宫内的密探急报，说是丽妃拒绝了皇后娘娘的邀请，因身体抱恙不能来参加皇后的邀约。
皇后听后冷笑，抬眼瞥过余丞相，“余大人，你怎么看？”
“那么最后的下下签莫过于丽妃想独自立起势力，但只要不和如妃联手对抗我们，就是好的。”余丞相脸上的褶皱随着笑容加深。
如妃寝宫，亦是因为此事闹翻了天。
“念公公，如今皇上几天不见本宫，显然是想冷落本宫，那皇上下一步不就是想对本宫娘家不利？本宫……可如何是好？”如妃哭哭啼啼的抹泪，几度想要凑到夜染怀中都被他闪开。
“皇上接连三日诏丽妃娘娘，显然是想平衡一下现下局势，娘娘不必操之过急。”夜染示意的笑笑安抚。
“如若等到皇上真的对付父亲再想到对策恐怕为时已晚，何况丽妃本来就与本宫不和，她若和皇后联手……”
内殿偏冷，宽硕的殿内寒气上涌，沁凉感引得夜染咳了两声，这才说道：“我已得到消息，似乎丽妃并不卖皇后娘娘面子。”
如妃被夜染镇咳时垂眸的相貌吸引，目光发直的看着他，“本宫知道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你的身体……没事吧。”
夜染谨慎的余光瞥过如妃站起，又倒退两步才做礼告退。
路过西苑池边，夜染恰好遇到了姜己。
“你倒是清闲，整日往娘娘寝宫里钻。”姜己扶着肚子抽了抽嘴角。
“……”夜染沉默的望着她。
“被我猜中了？你骗人的功夫还是差了些，这么轻易就让我激出来了。”姜己无趣的摸摸肚子，继续抬腿准备离去。
“肚子大成这样还在外面乱疯。”夜染拉过姜己手肘，将她拖住。
姜己不屑的摸着肚子的小鼓包，哼唧道：“这才四个多月，被你说的大成什么样子？”
“阿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夜染不解问道。
“也没什么，试试看还有没有我不能做的事。”比如说称帝？
“你想做皇帝吗？”
姜己听到夜染直接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一惊，随即勾唇笑道：“你想做皇帝吗？”
夜染仔细端详了姜己许久，半响才放开她说道：“不想，但以前是想的。可有了你以后，我总是觉得每天都很想见到你，我怕我做了皇帝，就不能再陪着你。”
“花言巧语。”姜己冷哼一声。
夜染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看着姜己，最后才深吸口气说道：“如果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阿己，你永远不要相信天下会比你对我更重要。”
姜己望着目光毫无保留的夜染，这份话不算许诺，或许应该说是对结局的猜想。
十分不凑巧，夜染的想法和姜己不谋而合，依照皇城衰落的速度，过不了多久刀锋相向的就是他们彼此。
而夜染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会因为她放弃江山，还是最后想跟她拼到力竭。
答案，只能在结局揭晓。
日落后的皇城边界，小村庄中的一家显得颇为阔绰的院子里，灌满的炊烟从后厨溢出，从里面跑出的妇女呛得大喊：“小巧快叫你爷爷吃饭！”
刚刚及竿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敲了敲内屋的房门，“爷爷吃饭了。”
屋内笑容和善的姜己坐在房内正中的主椅上，一旁陪同着其手下刘通。
“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也按照你的吩咐把林轩安排到了太尉的位子，你们还来干吗？”垂垂老矣的白发老翁十分激动。
“也没什么，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安心，你与皇上几十年的师徒情谊，若想告发我们，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姜己语速缓慢，慢悠悠说道。
“你们还想怎么样？还想怎么样？”
姜己再度笑笑，“别担心，你若不会背叛本督，本督也不会伤你分毫，今日来只不过是为了给你介绍个好邻居。”
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以及妇女的客套话验证了姜己的话，老太傅听后倍感压抑的落泪。
恐怕他一生都要活在姜己的监视之中。
姜己温和的拍了拍老人，为他递过一只手帕，见他没接便失去的收起推门而去，临走时只落下一言：“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归锦衣卫司的路上，刘通细致的为姜己汇报事情进展，二人摇摇晃晃坐在马车里，重心不稳。
“我们的人都被归到丞相那里了吗？”姜己仔细端详着名簿。
“都做了暗桩，只有一些刑部的人以防起疑归到了林太尉身边。”
姜己语气轻佻，“丞相大人可真是满载而归，对了，太尉那里，绳子都拴好了吗？”
“他一家老小的命都在锦衣卫司手里，而且他服下了统领为他准备的药，量他亦不敢放肆。”
姜己阖上名簿，若有所思的坐定神游，忽然被刘通的话打断，“统领，如今就算咱们吃了满朝文官的势力，毕竟只是垄断了皇后一方而已，如若如妃强行起兵，史家一族趁机发难的话……”
姜己明白刘通的意思，他是想说她吃的只是皇后身边的文臣，史家依旧风光，他们容易在和皇后的内斗中做了炮灰。
“呵呵？史家？你以为这朝中就只有我们一个聪明人吗？”姜己对刘通摇头笑笑。
“统领的意思是……”
“厂公应该早我们一步早就挖空了史家的势力，我们和他抢什么？”
如今若能和夜染一同瓜分了天下，也算是件好事，姜己实际并不在意什么帝位，她只在意她能不能做到这件事。
刘通惊讶，“念公公何时动的手，为何我都没有查探到。”
姜己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若被你发现了，那还算得上挖空，如同我们这些事，岂可让外人知道丁点。”
待到姜己回到锦衣卫司，在一入内殿的门口，忽然碰到了一个熟人。
“姜己，你可让我好等。”杜鹃带着三分恶意的笑容得意洋洋的看着姜己。
借着月光看到黑暗中的杜鹃腹部隆起，和她同样顶着个肚子，姜己露出了愕然。
“我本以为你是多么高贵纯洁，倒也不过如此，你也不是不择手段的爬上了余大人的床不是吗？”杜鹃阴狠的看着姜己的肚子，好似想一脚把姜己的孩子踹掉。
姜己还是有些不确信，顿了许久才说道：“你说你怀的是余子渊的孩子？”
“没错，和你一样。”杜鹃骄傲的挺了挺肚子。
“就算他喜欢的人是我？”
杜鹃厌恶的瞪了姜己一眼，嘲笑她不自量力。
姜己肚子抽痛了一下，皱眉说道：“有些事，你真的没必要和我攀比。”
“和你攀比？真是好笑！”杜鹃一脸荒唐的表情。
“不是和我攀比的话，你是真心爱余子渊的吗？”
“当然。”
姜己无话可说，只能点点头，侧过杜鹃而过：“祝你幸福吧。”
杜鹃怔住，对着姜己背影说道：“你难道不会因为余大人也和我行房过而愤怒吗？”
姜己瞥了一眼身旁的刘通，想了想说道：“我的孩子不是余子渊的。”
杜鹃脸色惨白的站在原地，看到姜己渐渐走远才喊道：“你骗人，你他妈骗人！”
到底希望姜己的孩子是余子渊的，或者不是余子渊的，杜鹃也不知道，可能她留下的泪水只是因为姜己的欺骗。
她们因为余子渊斗了这么多年，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他的。
她夺了她原本的风光和优待，在明处明目张胆的走在路上，她却只能阴暗的被余子渊藏起，不敢出来，姜己夺走了她所有的美好，她的孩子怎么能不是余子渊的！
倘若姜己的孩子跟她的不同，她的怨恨又能算什么？
是误会吗？是错怨吗？还是这只是姜己欺骗她的谎言。
杜鹃一时间慌乱的站在原地，如同失去对手的斗牛，只能发愣的等待时间流淌。
人生最难过的事，莫过于一生的郁结，在一瞬间莫名其妙的驱散。
原来她，没有理由恨任何人。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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