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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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姜己还是没办法的把夜染背回了其府上。
东厂下属听闻督主府起火，早就忐忑的守在府内，等待着夜染更不幸的消息。
姜己虽也受了伤，不过是些皮肉浅伤，尽管占了下风，但对付东厂这些平庸之徒还是绰绰有余。
以防事变，姜己不让任何人靠近夜染，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走向了重伤的夜染。
夜色朦胧，褪去脸上焦灰的夜染面如死灰，衬着月影十分凄凉。
姜己怅然的抚过他的额发，心头悠悠。
上一世他本是嗜血成性、屠杀无辜的大恶之人，今生偏偏对她情根错种罔顾世俗，如若他对她虚情假意，或许她此时也不会如此烦扰。
胸口一刀，伤至入骨，背后多刀乃为浅伤，腰间都是钝器扎刺所留伤口，姜己为夜染包扎的同时细细数着他身上的伤口。
日后她必会对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如数奉还。
夜染体质极为特殊，包扎时姜己就发现他的伤口都已凝血，不像新伤，倒如恢复了几天的痕迹，结痂的血块完全盖住了本该渗血伤痕。
再者下来，就是他身上零星的一些烧伤，伤的最重的还是要数夜染的手心，因其一直被血痕掩盖，姜己刚开始并未发现，结果将夜染的手心擦干净才下了一跳。
红肿泛着青紫的手心因淤血显得比以前大了一倍，哪里还有其往日纤纤葱指的样子，宽厚的手掌硬的难以弯曲，姜己上了些伤药只觉得于事无补。
夜染被烧伤的手心就像两只熊掌凉在了姜己面前。
如果说夜染身上的刀伤非要算在余子渊头上的话，他身上的烧伤可是拜她所赐，如若她当时没有撒手撇下夜染，他根本不会因去房内找她而受伤。
姜己总算自责了一回，开始反省是不是她之前对他说的话太过火，可想起自己挨得一巴掌，又觉得堵气。
为夜染整理好了伤口，又细心擦拭了身体，姜己又开始惋惜夜染的头发，虽然夜染的身体看起来孱弱，头发却乌黑油亮手感极好，比起姜己头上枯黄的稻草，她不知有多羡慕。
现今夜染的头发几乎被烧成了一团，姜己别提有多心疼。
当然，只是心疼头发。
为了挽救这一头曾经柔顺的秀发，姜己开始着手修理夜染头上的毛躁，操/着剪子忙了快要一个时辰，姜己终于满意的“咔嚓”一声收回剪刀，把夜染抬回躺好，为其拂下了身上的碎发。
姜己对着眼前的作品十分满意，前面是有些层次的扣耳短发，后边是经姜己修理的及腰长发，虽然发量有所减少，但这发型却让沉睡的夜染更加妩媚动人。
但这仅是姜己一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夜染苏醒后看见自己勺一样的新发型气的吐血就姑且不提了。
姜己太过沉迷于她的创作，以至于她发现夜染气息微弱身体冰凉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上一世姜己也活到了三十多岁，认识了不少武林中人，医术最高的要数离皇城不远的山头上的李随风。
姜己当下就背起夜染去治病，尽管这个年纪的自己还未与其相识。
姜己凭借着自己的武力略去了和李随风解释的过程，心急如焚的看着李随风为夜染问诊。
“大半夜不让人睡觉啊，当着我媳妇的面把我抓了起来，姑娘可真是不拘小节啊。”现年三十出头的李随风黑着眼圈为夜染看诊。
片刻后，李随风借着说道：“这人目前的状况是中了寒毒，后随之又中了多种毒物的混合，一般这种人都是试毒的药人。”
“何为药人？”因上一世姜己并未把夜染推下寒池，就根本没这一茬，所以她根本不了解情况。
“如同为皇帝试吃之人，具体用意，还要看养药人之人的本意。”李随风从医多年，也鲜少见过这么奇特的体质。
姜己心如刀绞，“寒毒还能解吗？或者其他的毒有没有办法解。”
“解？恐怕他所中之毒早就与其融为一体，或许排出或许吃进体内，运气好的话，多活个十年二十年也说不定。”
姜己被李随风玩味的态度气急，甩刀扣在他颈口，“我问你他的毒能不能解。”
“解毒的方法，你还不如醒来问他，再说对他来说还没到毒发的时候，保持现在的状态是最好不过了。”
“还没毒发是什么意思？他若毒发会怎样？”
“他体内或许有抵抗这次毒物的力量，所以吸收转化了毒力，但始终是一种隐患，倘若毒发具体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或许活不了了吧，可说不定他活一辈子也不会毒发的啊。”
大概了解了夜染的身体状况，姜己觉得越发糟糕，以前只是以为夜染体弱，现在看来他早已病入膏肓。
无所适从的姜己转身站起，准备离开。
“你上哪啊！这个人怎么办。”李随风看这个陌生的女子要走，暂且拦住了她。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请您尽可能医好他，我会暗自观察。他若醒了，不要对他说是我带他来的，就说他是你是在山下捡到。”
“姑娘，医人需要钱的啊。”李随风为难的再眨眨眼。
出来匆忙，好在姜己想起了李随风视财如命，带了锭银子，丢给他便走了。
姜己不知道东厂运作，但大体上一世也有接触，姜己找到了夜染的心腹，让他在夜染离开的日子先代为处理东厂事物，并告知了夜染大概这两天就会醒来。
虽然不少人看到了夜染身受重伤，但被其残忍手段和高强武功威慑，还没有人揭竿而起的想要造反。
姜己不是东厂的人，无权住在夜染府邸，在安顿好一切后，姜己回到师父柯空的偏房睡了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
锦衣卫并不是余子渊的父亲一人把持，最重要的是其还是属于皇帝的势力，与东厂的本质渐渐偏离大大不同。
所以就算姜己现今背叛了余丞相，也可投靠他人，稳固自己在锦衣卫的地位，这是她为何还敢回来的原因。
不过让姜己没有料到的是，当知道了姜己回归了锦衣卫，余丞相第二日便亲自来找她了。
相约在看风景最好的阁楼，余丞相颇有雅致。
“姜佥事似乎对老夫颇为不满。”余丞相一言开门见山。
“怎会呢。”姜己笑笑，的确没有撒谎，她的一肚子火都是冲着余子渊来的。
“老夫今日前来只是想告诉姜佥事，希望我们的合作并未瓦解。”
姜己挑眉，等待闹成这样还能公事的下文。
“具体原因，我希望子渊能亲自告诉你。”余丞相三言两语的了解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便利落走了。
姜己独留在原地困惑不已。
虽然姜己被告知余丞相不会与她为敌，可为了自己曾偷听到的内情和夜染的重伤，姜己还是在四下里联络了多为朝众，随时准备见准时机弹劾余家。
所谓树大招风，更何况余丞相的地位已经对皇帝有了威胁，就算其再沉迷声色，该有的脑子还是有的。
此事平息了一阵子，夜染也早就回到了东厂，偏偏又因皇后的狗急跳墙出了事。
为除去夜染皇后最后忍无可忍，竟然把夜染的真实身份直接禀明了皇上，可惜她还是不了解一个顾全大局的帝王，如妃的势力恰好能和皇后其族系加以抵抗，他并不会真的因为皇后的三言两语消弱史将军的势力杀了夜染，再加上如妃众多加狡辩，又反咬了皇后一口，弄得此事变得一团糟。
但皇帝心中还是有谱，虽然怀疑皇后的说法，但其认为就算念公公真是敌国皇子遗子，现在他也不过是个断子绝孙的太监，成不了大器，并且有史将军一方压着，出不了篓子，相反皇后一方的余家已经到使皇帝有了一种紧迫感的地步，其拉拢朝臣的做法都被皇帝看在了眼里，可谓不得不防。
锦衣卫埋伏夜染之事大白天下之后，皇帝顺势从皇后的口供中逮住了余子渊，姜己前阵子纠结的一些营党顺势煽风点火，闹得朝中因此事不得安宁，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余子渊想要造反灭除异己之力，如妃一干人等落井下石，皇后又因之前只是怀恨在心，并未替其说情，虽然余子渊有余丞相的靠山也变得吃不消起来。
最后如妃吹了枕边风向皇上提议，此事的决断还是该交给夜染，解铃还须系铃人。
尽管前朝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但此时的皇帝早已萎靡不觉，将天牢里扣押的余子渊带到了宣政殿的内堂，并派人请了夜染。
虽然姜己给夜染剪的发型让他十分不满，但又总不能再剪短，平日他变把鬓发梳入发髻中，若不带官帽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清秀公子。
今日之断是如妃早就和他提过的，并且授意了皇帝的私意，所以他今日前来其实早就有了目的。
内堂中只有皇帝和其贴身侍卫，跪在前堂的夜染与余子渊。
“余御史，此事闹得风波不断你也早有耳闻，朕也是不得已才会想要私下解决，如若交给刑部审理，余御史恐怕会受到更多皮肉之苦。”皇帝伪善笑笑，眉眼慈爱。
“余子渊乃是罪人一个，承蒙皇恩，今日才留得性命。”
话锋一转，皇帝又厉声说道：“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朕不能全然包庇了余御史，罪还是要定的，三思之下，朕觉得还是将余御史交由督主亲自审断比较妥当。”
余子渊早就看到了一旁站着的夜染，可听见了皇帝要把自己交给夜染心中还是一惊，瞳孔一缩，垂头应允。
夜染踱步至余子渊面前，病态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朝中上下有所非议之事还是余大人的谋篡之逆，咱家乃受皇上之意对你惩断，还是要以皇上的利弊为准。其实皇上最放心的，还是向咱家这样的阉人，因为无儿无女无所牵挂，做不出忤逆之事，话已至此，我想余大人不会还不明白吧。”
余子渊脊背骤然发凉，震惊之余还没从夜染的话里走出来。
莫非，皇上的意思是想让他同夜染一样做一个断子绝孙的阉人……
“还是念公公想的周到，如此一来，朕也就放心了，余御史若觉得并无不妥，便就此行刑了吧。”
待皇上从内堂走后，余子渊才咬牙切齿的站起对夜染笑道：“厂公想要怎样才能放过在下。”
“本座只想让你当一个宦官，再也没有资格和本座去夺姜己。”夜染凤眸深邃，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如同一缕燃烧的烈焰。
“我会放弃姜己，求你……放过我。”余子渊嘶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余大人如此狡猾，本座怎能相信呢，不如眼见为实来的更为踏实。”
余子渊脑中轰然一鸣。
夜染差人把阉割用的精刀送了进来，顺手递到余子渊面前，“余大人是想自己解决还是本座替你解决。”
余子渊带着滔天的仇恨直直盯着夜染，颤抖的拿起刀，“念公公，在下有生之年，必会让厂公体会这一则彻骨之痛。”
一声撕裂长空的凄厉彻吼由宣政殿传出。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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