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魂》八月落桑神泣血

5、爱哭鬼变成暴力女

　　“哟哟，爱哭鬼！”一群野小子，冲着她做鬼脸。绝对不能哭。
　　“哟哟，四眼妹！”还有谁扔了小石子过来。打在头上，有点疼。

　　达斯琪低下头，走得更快了。可是这群小子也闹得更起劲了些。
　　他们追了上来，有个高个子的一把夺走了达斯琪抱在手里的书。“来，看看！这是什么书啊？”
　　他提着那本书，哗啦啦地翻动着纸张，“都没有图画的，不好看。”他一摆手，将书扔到路边的水滩里。
　　“啊！”达斯琪的眼泪已经打滚了好久，终于还是没憋住，默默地流了下来。她捡起已经弄湿了一半的书，抱在怀里。
　　这群顽皮又讨厌的男孩子们，就绕着她转圈，边哄笑着边戏弄着，“爱哭四眼妹！笨蛋达斯琪！”忽然有人伸手重重推了她一把。
　　她防备不及，脚下踩着水渍有些打滑，整个人向后翻倒去。男孩子们躲开了，由着她重重摔倒，脑袋撞到地面石板，沉闷的响声。脸上的眼镜也飞到了一边。
　　嘶，有人看得倒抽了口气，“一定很疼吧。”

　　达斯琪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个小一点的孩子有些怕了，“她会不会摔傻了？怎么不动了？”
　　话音刚落，达斯琪慢慢起身了。

　　“刚才谁推我？”我抬高了下巴，用眼角打量着周围这群男孩子。

　　怎么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了？那些男孩子凑近了，看着眼前这个没有戴眼镜的达斯琪。
　　“是不是你？”我伸手抓住了离最近的那个孩子，揪着他的衣领，扯到自己脸跟前，才看清了他的容貌。一个陌生面孔。
　　哈？又来了新人，那就好玩了。

　　几分钟后，我拍拍手，望着那几个趴在地上不住哀嚎的没用怪，从鼻子里嗤了一声。
　　还有一个一直躲在一边的，探出头来像望着妖怪一样偷偷望着达斯琪。发现自己被发现了之后，像被人掐住了嗓子细声尖叫着，转头就跑。
　　我四下里望了望，捡起了一本沾满泥水的厚书，冲着他的背影砸了过去。
　　正中后脑勺，“哎哟！”应声倒地。
　　嗯，得分！

　　“达斯琪暴走啦！”那群经常欺负人的男孩子们，抱着脑袋，哭丧着脸。

　　达斯琪？我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是我的名字吗？
　　怎么觉得有点陌生。还有，我为什么穿着裙子，还有这皮鞋跟中筒丝袜是怎么回事？似乎哪里不太对，但是我又想不起来，到底什么地方不对。

　　“小琪。”街对面走过来一个长发披肩的美女，像是在喊我。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叫我？”
　　“不是去借书吗？怎么在这里？”她环视了一下周围那些准备爬走的男孩子们，“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我实在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我们认识吗？”只好老实地问她了。

　　片刻之后，我们到了诊所。
　　因为后脑勺受到了撞击，所以丢失了部分记忆。医生好像是这么说的。
　　除此之外，我没有其它问题，身体健康。
　　刚才那个美女说她是我母亲，艾妮亚。
　　虽然我没有了关于她的记忆，但她牵着我的手的时候，我觉得很安心。

　　我们一起回家之后，看着有些陌生的环境，我一点一点地努力找寻着丢失的记忆。
　　我的家，只有艾妮亚跟我。
　　父亲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照片里的他，是个笑容爽朗的男人。
　　他生前是个铸刀匠，有个小小的打铁铺。他过世之后，艾妮亚把那个打铁铺卖掉了，另外开了一家花店。我们家就靠着花店的生意维持着。

　　艾妮亚有些奇怪，我不再喜欢穿裙子了。
　　但是我记忆里，自己就没喜欢过穿裙子。
　　每天早上起得很早，出去锻炼完之后回来，艾妮亚做好了早饭。我们一起吃完，再一起去花店。我帮忙送花，跑腿很快。这也让她有点吃惊。

　　有一天我偷偷打开一扇上了锁的门，发现了一个小书房，里面全部都是跟刀有关的书籍。
　　艾妮亚不喜欢我看那些书，或者说她不喜欢我练剑术，也不喜欢我碰刀。
　　可是，那些对于我来说，就像是秘宝一样，要命的诱惑。
　　于是每天夜里等她睡了之后，我偷偷从外面爬到二楼的窗户，再潜进那个书房。
　　像海绵一样，吸收着这里的知识。
　　最喜欢看名刀介绍的图册，如果可以真正收藏它们就好了。我摩挲着书页上面的图片，流着口水。

　　那天，送完花回店的路上。
　　我看到几个粗野的汉子正在老扬克的店铺前吵嚷着什么。
　　老扬克怯懦地跟他们求饶。我走过去听个仔细。
　　原来他们在他店里买了很多东西，准备拿走的时候却不肯付钱。
　　“英吉斯海贼团的大名你个老头没听过吗？东海里最嚣张最残忍的海贼团，你敢问我们拿钱？你再说一遍试试看。”为首的那个人，噌的拔出了一把长刀，刀身通黑，比寻常的要宽很多，只刀刃一线银亮，看得人心中一震。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把就是墨雨刀。名刀谱前三百排名内的一把好刀。
　　怎么会握在这种混蛋手上。好白菜让猪拱了的感觉。

　　我顺手提了一根放在店门口的竹竿，就过去了。
　　这三两个海贼，被我打得满头包，哇哇乱叫着准备逃走时，我拦下了那个带着墨雨的人。
　　“你，你还想怎么样？”他颤着嗓音。
　　“把刀留下。”我擦了擦鼻尖。
　　“强盗啊~~~”他嚎了一声，把墨雨扔到地上，然后哭着跑走了。

　　在我打架的时候，老扬克给海军打了电话。
　　他们逃去码头之后，就遇到了海军的船，被一网打尽。
　　事后，老扬克非常感谢我，他还提到了我的父亲，说我们很像。
　　在他还在絮絮叨叨回忆往事的时候，我捧着墨雨，开心地回去了。

　　艾妮亚的脸色很难看。晚饭，她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握着双手。
　　似乎微微颤抖着。我怯怯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她抬起眼睛，我看到她红着眼眶。“你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些海贼？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你练剑术，不许你碰刀的吗？”她越说，声音越高，脸也涨红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微张着嘴，望着她。
　　望着她的眼泪，划过脸颊，静静地砸在地板上。

　　“他们，他们是坏人。在欺负老扬克……”我努力搜索着合适的话，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受。
　　“你还是个孩子啊。如果你也出事的话，让我怎么办？”她过来搂住我，身子颤得厉害。
　　“对不起。”我在她怀里，闷声说道。

　　自那之后，我的墨雨被没收了，不知道被藏在家里什么地方。
　　只有在夜里偷偷看书，才能一缓我对它的相思。
　　唯一的坏处，就是眼镜越来越厚。